“不是回顧家老宅,你跟我住在一起。”
顧越清聲音裏的溫柔讓時笙的心頭有些顫抖,她甚至都有些懷疑現在的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她從認識顧越清到現在以來,都沒有見過他對别人如此溫柔過,他的形象在别人的眼中一直都是高冷而又不可靠近,可是現在的他,卻少了那種冰冷的感覺。
“是住在西山那邊的房子嗎…… ”
時笙猶豫了一下,她想起來了自己曾經跟在顧越清私人别墅等待他一整個晚上的時候,那還是一個雨夜。
“恩,是,就隻有我們三個人,好不好?”
顧越清點了點頭,他早就已經想好了,畢竟自己已經是成年人了,一直住在顧家老宅跟母親住在一起也着實的不合适,如果不是顧夫人一直攔着,他早就從裏面搬出來了。
“……好,我回去就收拾一下東西,跟希希說一聲。”
時笙點了點頭,既然顧越清都已經這樣邀請自己了,她也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來拒絕他了。
畢竟她是爲了希希着想,不想再讓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見時笙也已經沒有什麽異議,顧越清算是松了一口氣,兩個人之間總算是有了共同的主意。
兩個人都已經達成了共協,時笙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背包就準備開門下車。
“等一等。”
就在時笙的一隻腳邁出車門的時候,顧越清突然叫住了她。
她肩膀頓了一下,緩緩回過頭:“還有什麽事情嗎?”
有些昏暗的燈光下,顧越清的眸子裏面閃爍着如同星辰一般璀璨的光芒,時笙的心中一陣拗動,強行控制住自己如同小鹿亂撞一般的心髒。
“過來。”
顧越清朝着她招了招手,時笙控制不住自己身體一般的朝着顧越清靠近了過去。
兩個人在皎潔下凝視,最終,顧越清的嘴唇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好了,這算是離别的吻,記得我們今天晚上的約定,上去吧。”
顧越清對着時笙溫柔的笑了一下,他輕輕的拍了拍時笙的肩膀,仿佛兩個人之間是在一起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
時笙回過神來,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顧越清的車。
一個人回到家門口,時笙的心裏都是澎湃的,她從來都沒有感到過自己的情緒能變得如此的振奮,這樣的感覺,甚至比突然中了五百萬的彩票還要高興。
時笙努力平複好自己的情緒,有些顫抖的手從背包裏掏出來了自己的鑰匙。
打開大門以後,房間裏面一片漆黑,時笙微微皺了皺眉頭,感到有些奇怪。
如果是往日,莫煜謙一定會在客廳裏開着燈等待着自己回來,難道……他沒有回家嗎?
時笙看不到腳下的拖鞋,摸索着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想要将燈打開,卻聽見客廳裏面一陣窸窣的聲音。
“别開燈。”
時笙被吓了一跳,剛想尖叫,卻反應過來那是莫煜謙的聲音,她隻聽到一陣腳步聲音緩緩地朝着自己靠近,她緊張的一動都不敢動。
“你……你還沒睡啊。”
時笙有些不自在的抽了抽嘴角,擡在半空中的手不知道應不應該摁下那個燈的開關。
“我在等你回來。”
莫煜謙的聲音顯得十分的低沉,像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他緩緩地朝着時笙靠近,最後兩個人隔着隻剩下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時笙意識到了莫煜謙情緒的不對勁兒,她皺了皺眉頭,想要從旁邊離開,拉開跟這個男人之間的距離,可是莫煜謙像是已經猜到了時笙的意圖,他擡起了胳膊,将胳膊擋在了時笙的旁邊,将她整個人都抵在牆上,完全不給時笙掙紮的機會。
“莫煜謙,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時笙推不開堵在自己面前的莫煜謙,隻能擡起頭來帶着憤怒的聲音問他。
“你是不是想要離開我跟那個男人離開?”
莫煜謙的聲音顯得十分的平淡,完全不像是在說一件跟自己有關的事情,面對這樣的莫煜謙,時笙的心裏隻感到更加的慌張,她完全都不知道,眼前這個曾經看上去紳士無比的男人能做出現在這樣的事情,這樣的他隻能讓時笙感到心裏有些堵。
畢竟他不是顧越清。
“莫煜謙,我想咱們兩個人之間當初就商量好了吧,說好的我們是做一對兒表面夫妻,不會幹涉兩個人之間的任何活動,你現在應該違背了 我們當初的約法三章吧?”
時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當然知道莫煜謙這些年對自己的特殊的感情從來都沒有削減過,可是畢竟兩個人一直都是兩個世界的,她知道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跟莫煜謙有任何的結果的。
若是沒有結果,幹脆就在這段感情還沒有開始之前,就将它扼殺在搖籃裏。
“對,我們曾經是說過這件事情,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不要求你做任何事情,不要求你跟我在一起,我隻想告訴你,顧越清那個男人根本就靠不住,你不能就這樣将自己和希希交給他!顧家的顧夫人對你做了什麽事情,難道你都忘了嗎?”
莫煜謙的情緒越說越激動,他的手一拳垂在了時笙旁邊的白牆上,時笙吓得肩膀一陣哆嗦,今天晚上的莫煜謙實在是表現的太過于反常,時笙對這樣的他隻覺得有些害怕。
“我知道,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畢竟是我的選擇,跟你好像沒什麽關系吧?時間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時笙擡手想要将站在自己面前的莫煜謙推開,他呼出來的氣息很清晰的噴塗在她的臉上,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變得越來越不對勁,時笙知道必須要紮住了。
“阿笙,你能不能聽我一句勸?”
莫煜謙一把拉住了想要離開的時笙,她回頭使勁兒的甩開了莫煜謙的胳膊:
“你能不能清醒點!”
空氣中彌漫着一種火藥的氣息,諾大的大廳裏面,就隻有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能作爲唯一的光線。
借着那麽一點兒微弱的光線,時笙勉強能看得清楚,莫煜謙的臉上帶着的祈求意味。
“我很清醒,我現在已經不能再清醒了,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 ”
莫煜謙從時笙的身後繞過去,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懷中,安靜的抱着她,可是他這個動作讓時笙感到十分的難受,不動聲色的從莫煜謙的胳膊中掙紮出來,拉開了自己跟這個男人之間的距離。
見時笙執意如此,莫煜謙也就沒有再追上去了。
兩個人隔空相望,複雜的情緒在對視的交流中傳播。
“這個房子我留給你住了,我們之間還是清醒一點吧,希希也不需要一個假的爸爸了,他畢竟有自己的親生父親。”
最終,時笙率先打破了空氣之中的尴尬氣氛,她有些艱難的開口,說出了這些聽上去比較傷人的話:
“ 這段時間十分感謝你對我們母子二人的照顧,我們無以爲報,隻能盡我最大的能力将你的公司做到最好,平日裏有什麽我能幫的上忙的事情,我一定會去做,也算是我對你的一絲補償吧。”
時笙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她知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他們已經不是曾經的自己,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不能再将莫煜謙對自己越來越變質的感情繼續忽視下去了。
“阿笙,我們真的要像一對兒陌生人一樣的對待彼此嗎?”
莫煜謙幾乎不相信時笙能做的這樣的絕情,他仿佛還是覺得他是有可能的,他跟顧越清之間,哪一點兒比不上那個男人?!
“不是我一定要這樣做,我都是爲了你着想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估計你現在家裏面也在給你催婚吧,你的父母是絕對不允許像我這樣的女人 進你們莫家的大門的。”
時笙對着莫煜謙苦笑了一下,轉身打開了牆上客廳燈的開關,頭頂的強光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适應了黑暗環境的莫煜謙眯起雙眼,有些困難的想要适應周圍的光明環境。
“你知道的,顧越清那個人一點兒都不靠譜,他曾經對你做了什麽事情難道你都忘記了嗎?你還想再回到過去,變成那個痛苦的自己嗎?”
莫煜謙依舊不死心,他不相信時笙竟然就這樣草率的做了決定,對他來說,顧越清對時笙做出的傷害,連他都看不下去了,他不希望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再次跳到那個不知道深淺的火坑裏去。
“做出什麽樣的選擇,這都是我的事情。”
時笙的情緒重歸于平靜,她的聲音顯得十分的平淡,失去了那份辯論的激昂,莫煜謙就已經能看得出來,自己現在已經無法改變時笙的想法了。
這是她已經決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