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清疑惑的表情在聽到顧夫人說的話以後,瞬間變得冰冷無比,他不允許任何人質疑自己兒子的身份。
“你從長相上看不出來?”
他将希希保護到身後,雖然希希不知道這些大人在說什麽話題,但是從眼前人的表現中,他能感受得到來自成年人的惡意。
“這……”面對顧越清的反問,顧夫人明顯遲疑了一下。
是啊,希希跟顧越清的小時候簡直是一模子裏刻出來的,顧夫人第一眼見到希希的時候,就一直對他的身份表示深信不疑,可是在聽到顔沫沫說的話之後,她心裏還是開始打起了鼓。
“這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有很多啊,并不代表他們都有同一個父母,你這話說的,就太過于武斷了吧。”
見顧夫人你已經開始動搖了,顔沫沫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自己出場去勸說了,她上前一步,柔聲說到。
“對啊越清,這畢竟關乎到我們整個顧家的家族血脈,我們難道不應該謹慎一點嗎?還是做個親子鑒定吧,這樣保險一些。”
看上去顧夫人很同意顔沫沫的說法,變臉如同天氣一般,面對眼前荒唐至極的兩個人,顧越清的心裏已經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形容了。
“我不也是半途中從外面撿回來的?沒做親子鑒定我就不姓顧了?”顧越清冷笑一聲,他将希希拉到自己的旁邊,眸子裏面充滿了無法撼動的堅毅,說完,就拉着希希轉身準備往門口走去。
顧夫人聽到從自己兒子口中說出的這段話,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兒,很多年之前的那件事情,一直都是她跟顧老爺子的心結,顧越清每次提起這件事情,顧夫人的心裏都會充滿内疚,她知道,顧家對不起顧越清。
“顧越清,難道你就真的不懷疑這個小男孩兒的身份嗎?”
顔沫沫見顧越清已經準備要離開自己的家,她着急起來,連忙在他的身後大聲的喊道。
“莫煜謙跟時笙之間的關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兩個曾經也在一起過,至于戀人之間做了什麽事情…… 想必不用我說,你自己也知道了吧?”
顔沫沫大聲的對顧越清說道,站在她身後的顧夫人認可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十分同意顔沫沫的話。
在将希希從幼兒園強行綁到這裏之前,顔沫沫就已經想好了應對措施,她當然知道綁架孩子是犯法的,可是如果将這個孩子的祖母叫來的話……事情的性質好像就大不一樣了,她總不可能自己挖坑自己跳,就算以後出了什麽事情,她也能拿出顧夫人來當自己的擋箭牌,就算顧越清再怎麽兇神惡煞,自己母親的話,總不能不聽吧?
想到這裏,顔沫沫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聰明絕頂。
“你們覺得當着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說這些話合适嗎?”
顧越清的臉色一沉,他已經能感受到了希希已經變化的情緒,知道不能再在這個地方繼續待下去了。
遲早是要出事兒的。
“越清啊,沫沫她說的很有道理…… ”
“砰!”
顧夫人的話隻說了一半,顧越清就已經摔門走出了門,他已經不想再跟這群烏合之衆繼續待下去了。
現在事情已經很明了了,希希胳膊上醫用膠布下的傷口,明顯就是被抽血過留下來的傷口,這群人簡直就是瘋了。
“終于出來了……希希?!”
一直焦急等待在門口的時笙聽到開門的聲音,她連忙轉過身,結果一眼就對上了站在顧越清身邊的希希。
“媽媽……我好想你呀…… ”
希希掙脫開顧越清的手,小跑着跑到時笙的身邊,時笙彎下腰,将他從地上抱了起來,一個輕吻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希希找到了,這下你該放心了。”
見母子團聚的和諧樣子,顧越清的嘴角微微上揚,揚起了一道不以令人察覺的微笑,這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可是今天顔沫沫跟他說的那些話,就像是一顆定時的炸彈一般,随時都能在他的生活中炸響。
“希希怎麽會在顔沫沫這裏?她綁架我的兒子做什麽?”
安慰了希希一通之後,時笙将希希放到了後車座上,如獲珍寶一般的看着他,随即一臉疑惑的望着顧越清。
如果不是他們認識,她早就将顔沫沫扭送到監獄裏去了。
“她……我媽也在這裏,她們非要說希希不是顧家的血脈,估計是将希希接走去做了個親子鑒定吧,誰知道他們怎麽想的。”
顧越清歎了一口氣,原本冰冷的面容上此時滿滿的都是無奈,這些女人還真是能亂搞,什麽樣的荒唐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三個人都坐在車上以後,顧越清在前方發動汽車準備将母子二人送回去,時笙做在後面,陪伴着希希,那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她實在是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時笙将希希摟在懷裏,他安靜的靠在時笙的肩膀上,可能實在是沒有休息好的原因,依靠在她的肩膀上閉上眼睛睡着了。
“你也這樣想嗎?”
時笙輕輕的揉了揉希希毛茸茸的腦袋,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突然看着前面正在開車的顧越清問道,她的聲音很輕,但是掩蓋不住語氣之中的失落和嚴肅。
“……沒有。”
顧越清遲疑了幾秒鍾,就在她已經對這個男人快要失去信心的時候,顧越清搖了搖頭,回答道。
在他的潛意識裏,希希已經變成了他的家人了,雖然他對感情沒有什麽概念,但是他還是不允許别人來破壞他們現在這種短暫的幸福關系,起碼有了親人不是嗎。
是夢,終究是要醒的。
時笙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麽多年以來,她總算是看清楚了一個道理,從來都不要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幸福也是自己給的,如果将希望寄托于他身,失望的最後隻能還是自己。
“告訴你那些朋友和警局裏的人,都不要再查這件事情了,希希已經找到了,既然是你母親允許的,那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時笙确定希希已經真的睡着了之後,刻意壓低了聲音對眼前的這個男人說到。
“恩 。”
顧越清隻是敷衍性的答應了她說的話,不過時笙沒有追究顔沫沫和自己母親的責任,這也倒是讓他感到着實的驚訝,如果放在平時,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早就已經炸毛了。
“還有,我希望你答應我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再讓你的家人包括顔沫沫,再來打擾我們母子二人的生活了,我一個人帶着希希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管以後顔沫沫會怎麽說我們母子二人,希希不是你親生的也好,我跟别的男人苟合也好,這一切都跟你們沒什麽關系,不要再來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畢竟我們怎麽樣,跟你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時笙特意重複了很多遍“沒有關系”這四個字,她實在是不明白,自己都已經跟顧越清扯開距離了,爲什麽顔沫沫還是要追着自己的這個小家庭不放,難道真的要看到自己家破人亡,她才開心?
一個人的心能狠毒到這樣的地步,時笙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說了,不管别人怎麽說,我都不會對你們母子倆不顧的。”
顧越清的指尖捏緊了方向盤,指尖已經泛起了青白,仿佛一瓶已經被打翻了的五味瓶,異樣的情緒在兩個人之間蔓延開來。
車子依舊在馬路上平穩的行駛着,可是有的東西卻在不知不覺之間變了味道。
“到家了。”
時笙望着窗外越來越近的房子,房子裏面還亮着燈光,不是保姆,就應該是莫煜謙回家了,越是接近自己的家,她心裏越是有一種歸屬感,也許很多時候,人需要的就是一種這樣的安全感吧,不需要太大的房間,隻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窩。
“你回去吧,我抱着希希上去就行。”
顧越清貼心的将車停在了時笙的家門口,一言不發的從後視鏡裏望着坐在後車座的母子倆,時笙率先從車裏走了下來,走到車門的另一邊打算将希希從車裏抱下來,可是顧越清卻領先他一步,一言不發的将希希輕柔的抱了下來。
見此狀況,時笙隻能從包裏掏出來家門鑰匙,走到顧越清的面前打開了門。
在房間裏的莫煜謙聽到樓下傳來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走到窗邊往下看去,一眼就望到了樓下的“一家三口”,心裏很不是滋味。
“嘎吱…… ”
門開了,時笙在前面爲他們二人推開門,顧越清率先走了進去,剛進門,就碰上了準備下樓迎接他們的莫煜謙。
“阿笙,找到希希了?”
莫煜謙的眸子掠過希希的身上,臉上露出一絲驚喜的表情,想要上前從顧越清的懷裏将希希親身接過來,卻被顧越清一個向後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