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開車來的,就不麻煩你了。”
時笙笑了笑,晃了一下手中的車鑰匙,然後将希希領到了自己的身邊:
“走了希希,快跟你爸爸說再見。”
希希還沒有意識到即将要跟顧越清分開,他一臉不舍得望了一眼顧越清,然後又回過頭來看着自己的媽媽:
“媽媽,爲什麽我們不能跟爸爸一起回去?别人家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是一起住的…… ”
希希對于爸爸和媽媽之間複雜的關系感到十分的不理解,對于每一次的分離也都充滿了不舍,畢竟他很少能見到顧越清。
“這…… ”
時笙被希希的問題給問住了,她尴尬的站在原地,跟站在面前的顧越清對視了一眼,卻不知道應該如何給希希一個完美的答案。
大人之間的事情,不是小孩子能夠猜的透的。
“爸爸媽媽工作忙,所以不能經常見面,這樣吧,你明天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晚飯?”
見時笙冷場了,顧越清也不好正面的回答希希的問題,正好順着希希剛才說的話,表達了想要約時笙一起共進晚餐的意思。
時笙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邀請,明天就是星期五了,周末自己又沒有什麽事情,于是欣然應邀。
跟顧越清約好之後,時笙就帶着希希跟顧越清在停車場分開了,在回家的路上,希希一直表現的十分安靜,她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排安靜望着窗外的兒子,心中增加了些許的擔憂,希希所表現出來的,不是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冷靜。
“希希,能不能告訴媽媽,你在想什麽呢?”停在了紅燈的面前,時笙扭過頭望着希希問道。
希希的眼神從窗外收回來,對視上時笙的目光,然後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麽意思?”
時笙對希希對動作表示不解,剛想要進一步問下去,希希卻擡起手來指了指她的前方:“媽媽,綠燈亮了。”
排在時笙後面的車不耐煩的摁下了喇叭,“滴滴”的聲音吵得時笙腦袋疼,她隻好先放下了心中的疑問,然後一腳油門發動汽車,從斑馬線前沖了出去。
一路上時笙都沒有再問希希任何問題,到了家以後,保姆已經在家中準備好了水果盤,等待着母子二人回家。
“希希,今天見到爸爸開心嗎?”
在玄關處換下拖鞋之後,希希蹦跳着跑到了自己專屬的玩具房間,時笙跟在他的身後問道。
“恩,很開心。”
希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然後将玩具箱中的東西都倒在了地上。
“開心就行。”
望着一本正經插着小火車希希,時笙坐在了他的身邊,溫柔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年又一年的過去,她第一次感到時間過的是如此的快,時間的痕迹在希希的身上留下了印迹,讓他出落成了一個帥氣的男孩兒,五官之間與顧越清有八分的神似。
正當時笙陪着希希玩的時候,外面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她從墊子上站了起來,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你這麽早就回來了?”莫煜謙在玄關處換下鞋,一回頭就對上了時笙的眸子。
“恩,我去接希希放學了。”
時笙點了點頭,将莫煜謙脫下來的大衣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回過頭面前就呈現出了一個漂亮的盒子。
“這是什麽?”
時笙從莫煜謙的手中接下了那個盒子,盒子前面是透明的,裏面放着一個很漂亮的蛋糕。
“送給你和希希的,今天下午經過蛋糕店的時候看到的,就給你們買下來了。”
莫煜謙對着時笙微微一笑,去希希的玩具房間将他叫了出來。
“你們兩個快去洗洗手,準備切蛋糕了,作爲下午臨時加上的小甜點。”
莫煜謙端着蛋糕去廚房裏忙活着分盤,見他的積極性這麽高,時笙也不忍心拒絕,就拉着希希去洗漱間中洗了洗手。
吃了半塊兒蛋糕之後,希希就咽不下去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叉子,雙腿在椅子上晃動着說到:“我吃飽啦。”“這麽快?你這才吃了一點啊,現在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的太少不長個子哦。”
對于希希的飯量,莫煜謙感到有些意外。
“因爲我已經跟爸爸一起吃過麥當勞了,所以希希不餓!”
希希表現出一副開心的模樣,說完之後他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往玩具房間跑去了。
希希說完那句話離開之後,整個餐廳裏都安靜了下來,時笙的指尖緊緊捏着那個叉子,低着頭看着眼前的蛋糕,不知道該如何跟莫煜謙開口,因爲她已經感受到了他情緒的微妙變化。
“……小孩子還是少吃點兒那種油炸的東西,對身體并不健康。”
良久,莫煜謙率先開口打破了空氣中尴尬的氣氛。
“恩,他就吃了這一次。”
時笙點了點頭,将蛋糕機械式的塞到了口中,有些艱難的咽下去最後一塊兒,然後擡起頭來對莫煜謙笑了笑:
“謝謝你的蛋糕,很好吃,我先上樓去工作了。”
說完,時笙就拿着自己的盤子放到了廚房洗漱池子裏,轉身離開了餐廳。
莫煜謙看出來了時笙的慌亂和故意躲自己,但是他卻沒有戳破,因爲他知道,他跟時笙之間有太多的隔閡,若是不戳破,也許還可以維持繼續下去這種尴尬複雜的關系。
時笙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習慣性的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準備看一下小李今天下午發給自己的報價表。
鼠标經過郵箱的時候,她鬼使神差的點開了那個圖标,可是郵箱裏空空如也,沒有收到任何的郵件。
時笙不知爲何心裏閃過一種失落的感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麽,順手就關掉了郵箱。
入夜,時笙躺在柔軟的床上,碾轉反側的睡不着覺,白天發生的一幕幕都不聽的在她的腦海中回想,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顧越清竟然在暗中幫助了自己這麽多的事情,她竟然什麽都不知道的還在一昧的怪罪這他毀了自己的業績,真是可恥可笑。
不過一想到明天就能跟顧越清一起吃飯,她的心裏就湧動着一種小小的雀躍和期待,她其實十分清楚,自己對顧越清的感情是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放下的。
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心事,時笙不知不覺的在黑暗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太陽高照了,時笙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帶着一臉倦意的到衣櫥邊翻找着自己的衣服。
當她的手翻到最裏面的那件白色休閑西裝的時候,曾經跟顧越清一起逛街的畫面仿若就在眼前。
她的指尖輕輕的摩挲在那件價值不菲的衣服上,這是她還在顧氏集團當顧越清高秘書的時候,他爲了提升自己的衣品親自帶着自己去買的衣服。
從顧氏集團離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穿過這件衣服,雖然已經搬家過很多次,可是她一直都沒舍得将它扔掉。
時笙沉浸了一會兒,還是将它從衣櫥中拿了出來。
“幫我把這件衣服熨一熨,我一會兒就要穿。”
時笙将它拿出去遞給了家裏的保姆,自己去了洗手間準備洗漱。
在家吃完早飯之後,時笙才出門準備去上班,剛走出門,一股冷風就将她逼了回來。
豐城的冬天是那種刺骨的寒冷,北風中夾雜着寒氣吹到時笙的臉上,如同刀片一般,她感到陣陣的疼痛,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相比較于熾熱燒膚的夏天,時笙還是更喜歡冬天,起碼冷能讓人清醒,熱的時候,人的頭腦都在發漲,仿佛一整天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
時笙頂着北風往自家的車庫走去,她猶豫了一下,選擇了最裏面的那個車庫。
開門的時候,灰塵伴随着冷風從車庫裏面吹了出來,一種陳舊發黴的味道撲面而來,時笙皺着眉頭擡手在面前揮了揮,想要盡快驅除那種難聞的氣味。
一輛鮮紅色的瑪莎拉蒂呈現在了她的面前,太長時間沒有開,上面都蓋了一層灰塵。
時笙走上前,指尖輕輕的撫在車前機蓋上,灰塵順着車身沾染到了她的手指上,時笙拿出鑰匙,打開車門,車燈自動亮起,明亮的L E D大燈照亮了整個車庫。
重新坐在駕駛位上,那種久違的熟悉的感覺,包圍了時笙的全身,她深吸一口氣,一腳油門踩出去,發動機好聽的聲浪充斥在空中回響。
這是顧越清送給自己的第一份禮物,也是唯一一份禮物,在離開顧家的前一天,他将這個車的鑰匙重新放到了自己的手中。
時笙沒有拒絕,也沒有再開過它,雖然很喜歡,但是時笙一直都覺得它仿佛不屬于自己,這輛車也就靜靜地在黑暗中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開着滿是灰塵的轎跑在大路上行駛,着實有些紮眼,不過時笙此刻顧不上别人的目光,心無雜念的想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