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時笙憤然離去的背影,顔沫沫的嘴角勾勒出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微笑,随即又擡起頭來換上一臉内疚的表情:
“對不起啊煜謙學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要不,你去看看阿笙吧,我沒有事的。”
顔沫沫眨巴這明亮的眼睛望着莫煜謙,一幅人畜無害的模樣,實在是很難讓人想象她心裏的真正的想法。
“沒事,她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太好,一會兒就好了。”
莫煜謙瞥了一眼時笙憤然離去的背影,感覺出來了事情好像有那麽一些的不對勁兒,可是也沒有多想。雖然他實在是不太喜歡顔沫沫這個女人,但是因爲時笙受傷,他還是要拉一把的。
從洗手間離開之後,腳趾的疼痛讓時笙感到無法忍受,想起剛才發生的窩心的事情,她心裏充盈滿了委屈,她怎麽也不會想到,莫煜謙竟然會相信顔沫沫說的鬼話,莫煜謙剛才責備的眼神在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時笙越想越氣,再加上腳趾傳來的痛感,她直接将腳上的高跟鞋脫了下來,光着腳踩在了地上。
會場周圍的人注意到了光着腳在地上行走的時笙,出身上流社會的人見到這樣的動作,都紛紛的露出了鄙夷的目光,相互竊竊私語,甚至還有記者拿着相機對她不停的摁下了快門。
時笙卻若無旁人一般,她冷冷的瞥了一眼拍攝自己的那個記者,記者被時笙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場面變得一度安靜了下來,時笙走到位子上拿起了自己的包,然後就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會場。
光着腳站在酒店的門口,一股冷風迎面吹來,雖然時笙身上披着一件披風,卻完全抵擋不住冬夜的寒冷。
“小姐,請問……有什麽需要幫您的嗎?”
酒店門口的保安看到打扮光鮮亮麗卻光着腳的時笙,猶豫了一下,還是朝着她走過來問道。
面對陌生人的關心,時笙的委屈從心裏控制不住的溢了出來,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光着腳走下了台階,提着長長的禮裙走到了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時笙報了回家的地址,她已經不想再繼續在這個年會上繼續待下去了,雖然她知道,接下來還會有自己的發言,不過她已經不想再顧及這些了。
快要到家的時候,時笙包裏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打開包掏出了手機,顯示聯系人是莫煜謙。
時笙皺着眉頭直接挂掉了電話,順便将手機關機了。
回到家以後,時笙将手中的高跟鞋扔到了一邊,保姆已經爲她準備好了拖鞋放到了門口,時笙洗了個澡以後,才換上了柔軟的鞋拖。
“希希呢?”
時笙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走了出來,看到保姆在打掃衛生,她預期淡淡的問道。
“希希已經睡覺了,他今天在學校裏玩累了,就早睡了。”
保姆畢恭畢敬的看着時笙回答道。
“恩。”
時笙點了點頭,一身的疲倦讓她也顧及不上去忙别的工作了,也爲了避免在莫煜謙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碰面,時笙就幹脆回到卧室早早的睡覺了。
直到年會結束,快要十二點的時候,莫煜謙才回到家。
家裏的燈全都關閉了,莫煜謙擡頭瞥了一眼時笙的卧室,卧室的窗戶上窗簾緊緊的關緊,燈已經熄滅了。
應該已經睡覺了吧。
莫煜謙上樓走到她的卧室門口,剛想要擰開卧室門,卻發現裏面緊緊的鎖着,往日時笙的房間都不會上鎖,莫煜謙就知道,她肯定是生自己的氣了。
“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多小脾氣。”
莫煜謙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時笙早早的起了床,家裏的人都還沒有起來,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往公司去了。
……
“清總,這是今天早上剛引發出來的報紙,我從報紙上發現了時笙的信息…… ”
章烨拿着一張報紙快步的走到了顧越清的身邊,然後放到了他的桌子上,聽到章烨說的話,他拿起報紙,皺着眉頭掃了一眼。
“在這裏。”
章烨指了指剛才自己所說的信息的位置。
“海瀾集團年會出鬧劇”一則新聞映入他的眼簾,他順着往下看了下去,卻沒想到竟然真的寫的是關于時笙的事情。
大體的内容,就是疑似時笙戀上海瀾集團小莫總,在年會上因爲别的女人嫉妒離場,配文還有一張時笙光着腳走在地毯上的照片,至于那個“别的女人”是誰,報紙上卻隻字未提。
“這件事情在網絡上也有傳播,對時笙造成了很不良的影響,雖然是海瀾集團自己的事情,但是他們總部如果看到了這則新聞,肯定會引起對時笙的不滿的。”
顧越清一邊看着,章烨一邊在旁邊跟他解釋,浏覽完報紙上的内容之後,顧越清眉頭幾乎快要擰在了一起。
“這件事情是昨天晚上發生的?”
合上報紙,顧越清沉默了一會兒,再次打開,盯着報紙上放着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時笙表情很嚴肅,她微微低頭提着長長的裙擺,光着腳踩在地上。
“恩,昨天晚上海瀾集團開年會,時笙和莫煜謙一同參加了。”
章烨點了點頭,回答道。
“整個篇幅都是在胡扯,配上一張圖内容全靠編。”顧越清冷笑一聲,雖然語氣顯得雲淡風清的,可是他手中的報紙卻被團成一團,扔到了一旁的廢紙簍裏。
意識到顧越清的情緒變化,站在一旁的章烨不知道該怎麽說好了,他很少會見到上司情緒有太大波動的一面,每次都是因爲時笙。
“好了,你先去忙吧。”
顧越清揮了揮手,示意章烨先出去,放下了手中的鋼筆,有些頭疼的扶住了額頭。
章烨走後,辦公室裏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自從上次時笙從辦公室書架上發現了那份投資合同之後,她就沒再聯系過自己,像是恢複了風平浪靜一般,這倒讓顧越清開始感到有些坐立難安。
同樣的早上,西月集團裏,莫煜謙到公司的時候,看到坐在辦公室皺着眉頭認真工作的時笙,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早上醒來他就直接想找時笙問問她爲什麽會突然離開,可是當他看到床鋪整潔,空空如也的房間,他就知道時笙肯定還在生自己的氣。
“這麽早就來公司了?”
莫煜謙倚靠在她辦公室門口的門框前,清了清嗓子,想要引起時笙的注意。
時笙卻像是對待一個透明的人似的,對門口莫煜謙所的話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微微皺起眉頭,指尖敲打鍵盤的速度也變得更快了。
見時笙的這幅反應,莫煜謙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後摁住了她手下的鍵盤。
“…… ”
時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完全沒有想要搭理莫煜謙的意思。
她其實也不是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生莫煜謙的氣,而是覺得自己跟他之間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了。
“你昨天晚上爲什麽沒跟我說一聲就直接走了?”
莫煜謙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時笙的身邊,他就不信這樣時笙都能将他當成透明的人來對待。
“身體不舒服,就先走了。”
見莫煜謙依舊不依不饒的一定要問出一個究竟,時笙歎了一口氣,還是打破了沉默,她知道自己不說話,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是不是因爲我幫助顔沫沫的事情生氣了?”
莫煜謙湊到她的面前,直接開口問道。
“沒有,你想多了,我隻是身體不舒服而已。”
時笙擺了擺手,她已經不想再繼續談下去這個話題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咚咚咚…… ”
正當莫煜謙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小李敲門進來,将一份報紙放到了兩個人的面前:
“時總,您上報紙了。”
時笙狐疑的擡頭接過了那份報紙,瞥了一眼小李給自己折疊起來的那部分,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
“怎麽了?”
莫煜謙從時笙的手中拿過了那份報紙。
“這是哪個報社發表的。”
看完新聞的篇幅之後,莫煜謙方才嬉皮笑臉的模樣全然消失不見,抛開公司不說,這樣的新聞肯定會給時笙造成很不好的影響的。
“我馬上去查。”
小李看出來了自己上司情緒的變化,轉身就走出了辦公室。
“沒必要,我已經習慣了。”時笙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像是報紙中的女主角不是她似的,既然都已經發表出去了,就算是找到誰發的,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何況這隻是娛樂新聞,她曾經還承受過比這樣的八卦更爲過分的輿論報道,诽謗,責罵,她哪樣沒有經曆過呢,這不也一樣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