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經開始了,那我們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不過一定要将這件事情好好地保密,不要打草驚蛇。“
回去的路上,顧越清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狠色。顧長海欠他們家的,他要加倍的讨還回來。
……
同天的晚上,在維多利亞大酒店,時笙早早的等待在了自己訂好的包廂。
等待了大約10分鍾,裏德的身影才緩緩的在門口出現。
她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借口将裏德約了出來,今天這頓飯,她一定要問一個明白。
既然顧越清不肯告訴自己,那她就隻能親自調查了。
“裏德先生,晚上好。”時笙凝重的表情立馬換成一副客氣的笑臉,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裏德的身邊,朝着他伸出了手。
裏德友好的回了一個禮,跟時笙禮貌的握了握手,兩個人就一起就坐了。
時笙跟裏德客氣了一會兒,等着飯菜都上來了,她夾了一塊酒店招牌的特制東坡肉放到了裏德面前的盤子裏。
“你嘗嘗,這是飯店裏新出的新品,味道應該很不錯的。”
裏德有些不太習慣的夾起了盤子裏的那塊兒肉,放在口中輕輕的咬了一下:“en, n i c e!”
肉的特制香味在裏德的舌尖彌漫開來。
兩個人吃到差不多,雜七雜八的也聊了很多事,見時機已經成熟,時笙決定開始提自己想要問的那件事。
時笙起身将桌子上放着的精品茅台倒進了裏德的杯中,她都已經做好打算了,如果今天裏德什麽都不肯說,那就将他灌醉,喝醉的人總會不經意間說出實話。
“不行了時老闆,我喝不了白酒的。”
見時笙不停的給自己倒着酒,裏德連忙擺了擺手,作爲一個外國人,在中國這麽高度數的白酒,他實在是消受不了。
“我們合夥做的那單生意做得那麽成功,喝點酒慶祝一下也是應該的,難道……裏德先生是看不起我隻是一介女流嗎?”
就知道裏德肯定會拒絕自己,時笙開始用激将法,果然不出她所料,裏德生怕時笙誤會自己的意思,隻好一臉苦澀的端起酒杯,将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
“沒想到裏德先生竟然是這麽豪放的人,真是小看了您,這杯酒就當做是我賠罪,我也幹了。”
時笙故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端起桌子上同樣滿着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一整個晚上, 時笙都在不停的勸着裏德喝酒,她的盛情難卻,裏德也着實不勝酒力,最終還是被時笙成功的灌醉了。
看着面前臉色發紅,端起杯子都有些搖搖晃晃的裏德,時笙知道自己已經達到了目的。
是時候要開始說正事了。
“裏德先生,我至今都沒有搞明白的一件事,今天想趁着這頓飯來問問你。”
時笙開始漸漸的進入正題。
“什…什麽事,你盡管問就行。”裏德的雙頰绯紅,中文已經開始說的含糊不清,看上去已經變得一時淩亂起來。
“當初你爲什麽要給我投資?我去過那麽多家的投資公司都拒絕了我,然而你什麽都沒問,甚至連我這個項目是什麽都沒怎麽了解過,就直接給我打了1000萬,這是我一直不解的地方。”
時笙悄悄地摁開錄音筆,放在了桌子下面,反正整個會場裏面也沒有别人,裏德已經醉成了這個樣子,她不相信自己套不出一點實話。
自從上次裏德從側面打聽自己跟顧月清之間的關系時,時笙就已經開始懷疑裏德的身份了。
雖然是女人的直覺,但是時笙還是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貓膩。
“給……給你投資?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麽要給你投資,隻不過是按照他的要求做而已。”裏德有些迷離的眼神望着時笙,在酒精的作用下,面前的時笙仿佛變成了兩個似的,眼睛也開始模糊不清了。
“誰的要求?”聽到裏德說的話,時笙的心中一驚,這麽說來,投資的這件事情果然還有别的隐情。
“這……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這是我跟顧越清之間的秘密。”
時笙問的這個問題不禁讓裏德引起了警惕心,他瞪着眼睛一本正經的跟時笙說道。
“……噗嗤”
聽完裏德說的話,坐在時笙一旁的小李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笑?”時笙扭頭狠狠的瞪了小李一眼,不過對于裏德的回答,時笙并沒有感到有多意外。
這樣,就跟上次在顧越清辦公室裏面看到的那份文件吻合起來了。
“那你跟他是什麽關系?”
時笙還想多問出點什麽,可是裏德卻跟自己扯開别的了,她無奈的看着面前裏德東扯西扯,沒有再開口多問些什麽。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真的很卑鄙,但是這也是時笙無能爲力的辦法,隻要是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人能瞞得住她。
“行了,今天這頓飯就吃到這裏吧,裏德先生已經喝醉了,你去前台開一個房間,務必要将裏德先生平安的送到房間裏。”
時笙從椅子上有些不穩的站了起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時笙的意識也被酒精沖的開始不清醒起來,她必須要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回到家。
她之所以會選擇這家酒店,就是因爲酒店和客房是一體的,如果裏德真的喝醉了,她也不用費心找到裏德的家庭住址。
時笙轉身将一切注意事項都跟小李交代好之後,就離開了酒店。
冬天的夜晚,風涼的有些刺骨,馬路上稀稀疏疏的沒有多少路人,隻有頭頂的路燈孤零零的陪着她,時笙搖搖晃晃的站在酒店門口,手中緊緊的攥着那支錄音筆和車鑰匙。
車是不能繼續開了,她幹脆找了個代駕,将自己送回了家,回到家時,希希和莫煜謙都還沒有睡覺。
“怎麽回來的這麽晚?”聽到玄關處開門的聲音,莫煜謙連忙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迎接到了玄關處的門口,時笙剛一進門,一股濃烈的酒氣就撲面而來。
“你出去喝酒了?”莫煜謙連忙上前扶住穿着高跟鞋扭扭晃晃的時笙,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媽媽,我媽媽回來了!”
希希聽到開門的聲音,也蹦蹦跳跳開心的朝着時笙奔跑了過去,時笙沒有直接回答莫煜謙的問題,而是扭頭将希希從地上抱了起來,在希希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吻。
“媽媽,你的身上好難聞呀,希希讨厭這個味道!”
希希也嗅到了時笙身上的酒氣,掙紮着想要從她懷中跳下來,莫煜謙連忙上前從時笙的手中抱過了希希。
“保姆,希希睡覺的時間到了,你去抱着孩子哄他睡覺吧。”
看着時笙的這副模樣,莫煜謙轉身将希希領到了保姆的面前,這樣的事情不是小孩子能參與的。
将希希送回房間後,莫煜謙回到客廳,發現時笙已經癱軟在了沙發上。
“你今晚上出去喝酒了?”
莫煜謙調整了一下自己複雜的情緒,然後坐到了時笙身邊,語氣依舊保持溫柔,但是卻多了一絲關心。
“嗯,跟客戶喝酒。”時笙沒有否認莫煜謙的盤問,她仰頭半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渾身已經沒有了力氣。
“……以後喝酒我去替你喝。”莫煜謙望着時笙精緻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忽閃着,如同兩把小扇子,精緻而又顯得有些濃厚的妝容如同一層面具一般。
他越來越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變得開始陌生起來,變得不像曾經的時笙。
“什麽?你替我去喝酒?别搞笑了,你能替我去生活嗎?”時笙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态聽到莫煜謙說的這句話,露出了極爲苦澀的笑容,生活到底有多艱辛,隻有她自己一個人明白。
不知怎麽回事,聽到莫煜謙對自己說的那句話,時笙的負面情緒開始逐漸的控制不住,滿滿的溢了出來。
“我……”
莫煜謙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時笙,他知道,眼前的女人好像已經喝醉了。
“我從記事的時候就被父母抛棄了,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一個人的生活沒有父母的關愛,像你這樣含着金湯勺長大的少爺,這樣悲慘的生活,你也能替我去承受嗎?”
面對莫煜謙突然的沉默,時笙突然毫無征兆的轉過頭,她對眼睛死死地盯着莫煜謙,整個人環繞着壓抑的情緒,每一個字音從她的口中說出來都是格外的刺耳。
莫煜謙迎上時笙的眼神,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會給時笙帶來這麽大的感觸,他張了張嘴巴,喉結動了動,卻終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開始變得尴尬起來,雙目對視,卻沒有絲毫的火花。
“對不起。”良久,莫煜謙才吐出這三個字,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可是看着十分難受的樣子,他就覺得是自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