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就在樓下看着時笙一層一層的走了上去,看着她這麽痛苦還在堅持的樣子,顧夫人對時笙的印象不僅有些刮目相看,看來,這個女人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啊。
看着時笙已經爬上樓去了,顧夫人站在樓下冷哼一聲,什麽話也沒有說,也沒有打算再繼續爲難下去,就轉身離開了樓梯處,看她去往的方向,應該是後花園。
見顧夫人走了之後,章烨才提着時笙的行李箱從一樓跟着時笙走到了二樓。
“你沒事吧?”
看着時笙煞白煞白的臉頰,章烨十分擔心的問道,他能清晰的看見,時笙的鼻尖上冒出了幾顆豆粒大的汗珠兒,正順着她高挺的鼻梁滴落到了地毯上。
時笙勉強的搖了搖頭,要說自己是沒事的,根本就不可能,可是一想到顧夫人就在身後看着自己,時笙還是咬牙堅持下去了。
她現在爲了跟顧越清能夠好好的在一起,什麽都願意做,什麽也願意承受,更不用說這小小的傷口了。
“那從醫院拿回來的東西,我給你放到哪裏?”
章烨安靜的等待在時笙的身邊,看着她差不多恢複了元氣之後,才開口問道。
“放到我的卧室裏吧,真是謝謝你了,不然我還真自己拿不上來這些東西。”
時笙虛弱的擡起手來,指了指自己卧室房間的位置,然後對章烨說到。
她現在恨不得直接躺在床上,什麽也不想了。
不過回來的時候,倒是沒有看見那個故意爲難自己的傭人,難道…… 那個女傭人今天有事情沒來嗎?時笙也不得而知。
“好。”章烨點了點頭,按照時笙的吩咐,将她的東西都放到了房間裏,正當時笙以爲章烨要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一臉認真的看着時笙:
“有些不得已的事情,你也不要見怪,我也是沒有辦法。”
章烨說的話都很隐晦,時笙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可是後來想了想,猜測可能是剛才他沒有扶着自己上樓的事情吧,也就搖了搖頭,一點兒也不介意。
“沒事,我都知道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都是爲了生活,誰都不容易。”
時笙朝着章烨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章烨看着時笙明明很虛弱,還要硬擠出來的微笑,他實在是不太明白,明明這麽正經的一個女孩子,爲什麽顧夫人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爲難她。
不管怎麽樣,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聽别人吩咐工作的人而已,自己欠了顧氏夫婦的大恩情,不管他們怎麽想的,自己照着做就是了。
想到這裏,章烨不再繼續自己對時笙的愧疚之心。
時笙深吸一口氣,跟章烨之間的關系瞬間尴尬了起來,她緩過些神來之後,就扶着牆邊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自己的卧室裏。
既然顧越清要自己得到他的父母的認可,那自己就應該做出個樣子來,不能讓人家小瞧了自己。
章烨給時笙放好了東西,将她安頓在床上之後,就轉身離開了時笙的卧室,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他回公司還要像顧越清交托。
顧越清今天回公司處理公司的那些繁雜的事務了,就兩三天沒有去公司,董事會就已經找顧越清快要找瘋了,如果再不去董事會的話,估計董事會就要出動警察來将顧越清拽回公司了。
顧越清走的這幾天,公司的效益明顯下滑,他之前去曼谷簽訂的那個合同,也因爲他中途離開搞得合作方十分的不開心,雖然這次合同勉強簽下來了,可是合作老總還是像總部裏反映了顧越清的情況。
果然不出所料,開董事會的時候,顧越清受到了大部分董事的批評。
“平日裏你們都這麽袒護他,我看他這次做的事情對咱們公司的業績造成了這麽大的影響,基于公司利益和公平的考慮,是不是應該對他作出一些懲罰了?“
顧長海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顧越清,這段時間自己的一個手下因爲上次綁架時笙的事情,被顧越清将這件事情捅到了上面,爲了撇開跟自己的關系,不牽連到自己,顧長海直接将自己的那個手下用當作擋箭牌,讓那個手下代替自己坐牢去了,隻不過付出了一些金錢的代價而已。
畢竟酒店的監控頭裏面拍到的那個人就是顧長海的那個手下,沒有拍到顧長海的臉,并且那個時笙被帶走的地方如此的偏僻,甚至都沒有攝像頭的分布,沒有确鑿的證據,所以顧越清也拿他沒有辦法。
畢竟,證據是第一重要的東西。
雖然是個替罪的羔羊,可是高薪酬的回報讓那個替罪羔羊心甘情願的給顧長海頂了罪,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了解了,顧長海更加記恨顧越清,直接将他視爲眼中釘肉中刺。
他知道,如果想要将顧氏集團完全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的話,除掉顧越清是個不可跨越的步驟,他可能會成爲自己将來“成就大業”的一個絆腳石。
不過好處是,這件事情也讓顧長海銷聲匿迹了一段兒時間,畢竟媒體和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雖然他動用自己的關系将這件事情給鎮壓下去了,可是他心中比較忌憚顧越清的能力,甯願謹慎一點兒,也不願将事情再捅出去了。
聽完顧長海剛才說的話,董事會的成員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可是扭頭看着顧越清,他的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波動,仿佛是在面對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似的。
“好了,都别吵了,我們聽聽小顧自己怎麽說的吧。”
一個坐在會議桌前方白發蒼蒼的老者咳嗽了幾聲,然後開口說道,因爲老者在公司裏面的年份也很長了,當初他是一直跟着顧老爺子的手下,雖然兩個人一直都是上下級的關系,但是顧老爺子從來都不把他當成外人看待,就算在公司裏面還是很有威嚴的。
因爲顧長海用了卑鄙的手段來從顧老爺子的手中拿到了大部分的股份,可是畢竟公司的法人代表還是顧老爺子的,就算股份大部分都是顧長海攥在手裏,他也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個股東而已,公司最終還是顧老爺子的産業權,就算顧長海再怎麽猖狂,在公司事務上面,最終的決斷顧長海也不能不聽顧老爺子的話。
所以,由于顧老爺子根本就信不過顧長海,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就将公司裏面最大的權力都交給了自己的這位老朋友——劉董事來看管,這樣他才在醫院裏面休養的時候沒有那麽多的挂念了。
顧長海對于這位受人尊敬的老者也不敢太過的張揚,他當然知道人心所向這件事情,就算自己的心中對他有再多的不滿,顧長海也隻不過是董事會的其中一員,沒有太大的權力去幹涉很多的事情,聽到他說的話,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等待着顧越清的開口。
顧越清本來沒打算說話的,他來開會之前其實就料到了肯定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可是看到董事會的人的眼睛突然都齊刷刷的定在了自己的身上,顧越清知道,這是有人在爲自己說話。
這個時候不辯解,什麽時候辯解。
“小顧,你說兩句啊。”
劉董事看着一直都沉默不語的顧越清,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提醒道,顧老爺子在走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了,要自己經常照顧這點兒顧越清,起碼不要被顧長還這樣的奸詐小人給陷害。
顧越清張了張嘴吧,可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麽好辯解的。
“這些問題我都會處理好的。”
顧越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說了這麽一句話。
“呵呵,你這算是什麽回答?就這樣完事兒了?你以爲糊弄誰呢?這可是在董事會上的會議啊,不是你家裏的家庭會議,你讓公司的名譽受損,還白白的損失了經濟利益,這一句‘你會負責’就給解決了?”
顧長海就等着顧越清說這種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回答,他臉上做出了十分嘲諷的表情,認爲顧越清的回答十分的戲劇性,他巴不得顧越清能說出來更多的漏洞。
“是啊是啊,公司裏的事情又不是兒戲…… ”
“就是,這可是一些大問題…… ”
那些受了顧長海好處,跟顧長海站在一個陣線上的人都紛紛附和着,生怕顧長海看出來自己沒有替他說話。
“我說了,這件事情我能處理好,會交給董事會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顧越清沉默了一會兒,左不過就是自己這段時間親力親爲的出去投标拿業務,将之前失去的客戶尋找回來而已。
其實,要想做成這些事情,其實并沒有這樣的簡單。背後所需要付出的,是多倍的精力和顧越清拉下尊嚴來去求人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