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越清依舊不想聽時笙說什麽東西,他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冷了許多。
看着顧越清根本就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時笙決定,今天就算是豁出去,也要将那天的事情解釋清楚。
“顧越清,我知道你不想聽我說話,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有些誤會,我覺得是時候該解釋清楚了。”
時笙深吸一口氣,将自己一直以來想要說的話,跟顧越清說了出來,她不再稱呼顧越清爲“顧總”,因爲這些事情,跟工作沒有什麽關系。
“不管你願不願意聽,今天我必須要說出來,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時笙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到底是受了什麽刺激,哪裏來的勇氣,可能是剛才看到顧越清自己一個人端着酒杯落寞的背影,也可能是顧越清對自己冷漠了這麽長時間,自己實在是受不了了,總之,說這些話的時候,時笙能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一直在不停的顫抖。
“…… ”
聽完時笙剛才大聲說的那些話,顧越清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将時笙直接驅趕出去,他倒是要看看,這次時笙還有什麽花樣要耍。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出差的時候嗎?我後來不是被顧長海抓走了,你應該還記得,當時顧長海逼着我回答了一個問題。”
時笙深吸一口氣,決定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給顧越清好好地解釋一次。
“記得。”
這件事情,她還真敢再次提起來。想起這件事情,顧越清就覺得惡心,覺得渾身上下都惡心,時笙那天說的話,是他這輩子都不敢相信的。
“我當時承認了我跟顧長海上床的那件事情,但其實我沒有。”
時笙長話短說,她已經聽出來了顧越清語氣當中的不耐煩,生怕自己說的太長,顧越清會不願意停下去。
“現在說這些,好像已經晚了吧,你根本就沒有必要爲了讓我高興而說這些違背良心的話。”
顧越清已經将這些事情看的很開了,在他的心裏,女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不,顧越清,你聽我繼續說下去,我還沒有說完。”
時笙就知道顧越清肯定會這樣打斷自己的,她上前一步,聲音比剛才更加提高了一個分貝。
“我并沒有跟顧長海上床,當時跟顧長海上床的那個人,其實是他自己的秘書,麗莎。”
時笙走到顧越清的身後,十分認真的看着他:
“我不可能幹出那樣的事情來的,你相信我。”
聽完時笙的話,顧越清的肩膀頓了一下,他好像沒有聽明白,時笙說的是什麽意思。
顧越清回過頭來,将手中舉着的杯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挑起眉毛來看着時笙:“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我不是自欺欺人,我已經很明确的告訴你了,既然事情都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了,我也沒有必要再繼續隐瞞下去了。”
時笙深吸一口氣,然後看着顧越清,盯着他的眼睛說到:
“我當時到顧長海身邊工作的原因,相信你也了解一點兒,我更名改姓,就是爲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沒想到後來,也就是我被綁架的那次,被他識破了。”
時笙認真的回憶着以前的事情。
“對不起啊林森,我雖然已經答應過你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現在要食言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時笙在心裏偷偷的想到,看來自己現在是不說也不行了。
“我到顧長海身邊工作,是林森安排我去的。”
時笙聳了聳肩膀,林森就是顧越清在律師所裏面的員工,自己這樣說出來,不就相當于出賣了林森嗎?可是還好,做這件事情的初衷是好的,顧越清應該不會責怪任何人。
“林森?”
顧越清挑起眉毛,雖然他知道林森跟時笙在那段時間确實走的有些近了點兒,可是他們兩個人具體在密謀什麽事情,顧越清還不是十分的了解。
畢竟像林森那種小心翼翼的人,肯定什麽事情都會善後的十分的完美的。
“嗯,是林森,但是我們不是爲了什麽不好的目的,我們隻有一個共同的目标,那就是——爲了将顧長海推下台,從顧氏集團裏面趕出去,得到他該有的懲罰。”
時笙看着顧越清認真的回答道。
“懲罰?顧長海能不能從顧氏集團下台,好想跟你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麽關系吧。”
顧越清還是很懷疑時笙說的話,聽起來竟然有一些扯。
“不,越清,你要相信我,你曾經救過我,而且跟顧氏夫婦相認之後,你就是顧家的人了,顧氏集團的一草一木都跟你有着莫大的關系,顧長海在顧氏集團裏各種爲非作歹,還勾結别的董事各種的排擠你,這些我都看在眼裏,我想報答你,所以就答應了林森的要求。”
時笙歎了一口氣,将自己的初衷直接告訴了顧越清,她也不嫌丢人,總比顧越清一輩子誤會自己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來的強多了。
窗外的風刮的越來越大,樓下的樹葉被吹的“嘩嘩”作響,時笙撇了一眼外面的天氣,仿佛像是老天爺生氣了似的,剛才自己來公司的路上,天氣還沒有變得這麽惡劣。
“然後?”
顧越清看上去好像有一點兒相信時笙說的話了,聽着時笙是爲了自己才潛入到顧長海的身邊,顧越清的心中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兒的高興,可是他并沒有聽明白,時笙說的這些事情,跟顧長海和她上床有半毛錢的關系。
“反正中間有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全都講出來,我靠近顧長海,就是爲了抓到他在公司幕後操作的那雙黑手,留下證據,還有他風花雪月的證據,到時候一舉公開出來,就能摧毀他在公衆面前裝出來的那些美好的善良的形象,讓他直接沒有翻身的餘地。”
時笙将自己爲什麽要在顧長海身邊潛伏的原因直接告訴了顧越清。
聽着時笙說的話,顧越清不忍皺起了眉頭,雖然跟顧長海自始至終就是勢不兩立的兩派,但是顧越清知道,顧長海雖然經常參加慈善項目,喜歡做好事,可是背地裏,顧長海卻是一個十分陰險狡詐的人,他心狠手辣的程度雖然不爲人所知,可是顧越清卻是十分的了解的。
時笙在顧長海身邊做這份工作,純粹就是在拿着自己的生命冒險。
“我用不着你這樣做。”
顧越清冷冷的說到。
“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做這些事情就是應該的。”
時笙垂下眼眸,她做這些事情,從來都沒有後悔過。隻是跟顧越清之間的誤會,如果不及時解開的話,她肯定會一直後悔下去的。
“所以你就跟顧長海上床?”
顧越清的眼神中露出來了一道危險的目光,如果真的是這個原因的話,那麽他甯願失去這個公司。
“不是,哎呀,我都已經說了,我沒有跟顧長海上床,你怎麽就笨的不相信我呢?!”
時笙已經快要崩潰了,她沒有想到,顧越清竟然一直在糾結着自己“有沒有跟顧長海上床”的這個問題不放,忍不住對着顧越清大吼了起來。
顧越清仿佛被時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住了,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時笙算是第一個。看着顧越清的樣子,時笙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
“對不起,我失态了。”
時笙歎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下來,看着顧越清的眼睛也平靜了很多。
“顧長海确實是一個很好色的人,雖然他在外界跟别人表現的夫妻和睦,但事實上卻是一個好色之徒,我當時去應聘他的秘書的時候,自然一上任就要給他點兒好處。”
時笙歎了一口氣,坐在了顧越清面前的沙發上,拿起顧越清剛才放在桌子上的那個盛着一半紅酒的高腳杯,晃了晃,讓後将酒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繼續說道:
“當時我爲了不去陪他做那些龌龊的事情,但是又不能引起他的懷疑,所以我就先把他灌醉了,灌醉之後,所有發生的事情,都是顧長海的秘書,麗莎替我做的,等顧長海那個老色鬼醒來之後,我又跟他講是我做的,如果你實在不相信的話,我還有那時候的錄音記錄,我可以從林森那裏拿來給你聽一聽。”
時笙深吸一口氣,壓低了聲音看着顧越清說着,這件事情,其實她一直都特别的感謝麗莎。
她看的出來,麗莎不是那種壞女孩,她們都隻不過是生活和現實擊敗的失敗者而已。
自始至終,顧越清都是一直皺着眉頭看着時笙,看上去像是在考慮什麽問題似的,他不知道,時笙說的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看着時笙那副真誠的樣子,顧越清決定,還是相信她。
畢竟,按照他多年以來對時笙的了解,或許她真的不會作出那種爲了功名而現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