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将酒杯塞到顧越清的嘴邊:
“你喝……”
看着時笙一臉堅持的樣子,顧越清無奈,隻能在杯沿上抿了一口。
自己是開車來的,如果這樣陪她喝下去的話,車肯定是不能再繼續開了。可是看着時笙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顧越清就知道,今天的這頓酒局自己可能是逃不過了。
“你先等一會兒,我打一個電話。”
顧越清耐心的将微醺的時笙哄好,然後掏出手機來,給章烨打了一個電話。
“顧總。”
章烨的聲音在手機話筒裏清晰的響了起來。
“你一會兒給我找個司機,我把地址發給你。”
顧越清淡淡的囑咐了章烨幾句話後,就挂掉了電話。
“怎……怎麽了?”
時笙看上去話都快說不利索了。她目光遊離的看着顧越清,好奇的問道。
“沒事,我找了個司機,現在可以陪你喝酒了。”
顧越清搖了搖頭,看着時笙這個樣子,顧越清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平日裏看上去文文糯糯的時笙,竟然還會在酒吧裏跟别人勸酒。顧越清覺得自己沒有完全的了解她。
現場演奏的音樂酒館裏,顧越清和時笙兩個人又點了一些酒,幾個輪回下來後,時笙直接癱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顧……顧越清,我告訴你哈,你……你别以爲自己當了顧總酒了不起了,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就當顧越清以爲時笙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時候,她突然從桌子上爬了起來,然後指着顧越清的鼻子對他一臉嚴肅的說道。
看着時笙嚴肅的樣子,和她結結巴巴的話語,顧越清隻覺得十分的好笑,他什麽時候說過自己了不起了?
“嗯。”
顧越清可沒打算跟一個喝醉了的人争辯,他點了點頭,嘬了一口兒自己酒杯中的紅酒。雖然他也喝了不少,但是天生酒量就好的他,除了有些頭暈,意識還是十分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不能喝醉了,不然誰來照顧這個已經不省人事的家夥呢。
“顧越清,你……你就這麽敷衍我?你知不知道,我大學的時候,有多喜歡你嗎?”不知道顧越清哪個點兒惹着她了,時笙的眼眶竟然開始泛紅起來,很快,淚珠子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吧嗒,吧嗒”的掉落在了桌子上。
看到時笙開始哭了,顧越清感受到了周圍犀利的目光,經過他們的時候,都會投去質疑的目光。
“喂,咱們回家說好不好?你别哭了。”
顧越清沒有哄過女孩子,見時笙不停的掉着眼淚,顧越清頓時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手足無措”。
“不,我就要說!”
時笙撅着嘴,紅紅的臉蛋兒表明着她已經喝醉了,她倔強的看着顧越清,又将手邊的酒杯送到了嘴邊。
“别喝了!”顧越清伸手想要将時笙手中的酒杯搶過來,可是還沒等碰到她,她已經躲開顧越清,将杯子裏的液體一飲而盡。
“顧越清,你肯定不知道吧?上大學的時候,我比顔沫沫先見到你的,我比她先認識你的,她給你的那些情書,都是我寫的……”
說到這裏,時笙低着頭,微微的抽搐起來,想到這裏,她心裏有些後悔,當時如果自己能大膽一點兒,也許現在不是這樣的情景。
聽到時笙的話,顧越清的心裏一頓,他回憶起來了時笙說的那些事情,自己當初正是被顔沫沫一封又一封的情書,還有裏面真摯的言語打動了,她日複一日的堅持不懈,原來……原來全都是時笙寫的啊……
顧越清原本憐惜的眼神裏,漸漸的爬上了一層冰冷。
自己這算是被欺騙了感情嗎。
時笙還在自己眼前喋喋不休的說着以前的事情,顧越清越聽,眼神越冰冷。時笙已經把顧越清當成了一個傾訴情緒的“垃圾桶”,把自己所有的心裏話都跟顧越清講了一遍。
聽完時笙說的話,顧越清看着自己眼前嬌瘦柔弱的人兒,心中不禁湧起了一陣惋惜,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吧,曾經時笙對他的好,一幕幕的浮現在了他的眼前,他想起了,在自己最低谷的時候,是時笙借遍了所有的人,将自己僅剩的錢給了自己,是她每天不知疲倦的給自己做飯帶飯,是她在自己生病的時候,細心的照顧在自己的身旁……
顧越清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傾訴完自己的心事,時笙安靜了下來,顧越清将她身邊的酒杯都拿走了,給她倒上了一碗清茶。
時笙喝了幾口水後,就在桌子上安靜的趴着,睡着了。
看着時笙這副模樣,顧越清無奈的搖了搖頭,幫時笙收拾好東西後,他去前台結了帳,然後将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因爲時間已經不早了,酒館裏的人也漸漸的少了,顧越清将時笙的包拿在一側,然後将她橫抱起來,抱着她從酒館裏走了出去。
路過的幾個女人都羨慕的看着顧越清懷中的時笙,能躺在一個這麽帥的男人的懷裏,就算是讓她們少活幾天她們也願意。
顧越清抱着時笙走出音樂酒館後,司機已經早早的将車停在了路邊,等待着顧越清的到來。
冷風一吹,顧越清感到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顧少爺。”
看到顧越清從門外走了出來,司機連忙從車上下來,然後走到車的後面,打開了車門。
顧越清小心翼翼的将時笙放到了後座上,自己陪着她坐在了後面。
“少爺,回家嗎?”
司機回過頭來看了顧越清一眼,他微微閉着眼睛,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嗯。”
顧越清的大腦已經不去考慮更多的事情了,忙碌了一天,在那些交際場上,就像是戴了一整天的假面具,顧越清已經覺得身心疲憊。
得到了顧越清的回答,司機穩穩的踩下油門,然後朝着顧家大宅的方向去。
不同于顧越清的開車技術,司機将車開的很穩,時笙依靠在顧越清的肩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少爺,到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司機将車停在顧家大宅的樓下,然後扭過頭來看着顧越清說道。
顧越清閉着眼睛小憩了一會兒,聽到有人叫自己,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準備起身下車。
時笙依舊沉沉的睡在自己的肩頭,司機下車給兩個人打開車門,剛想要伸手将時笙搖醒,卻被顧越清的動作制止了:
“别叫醒她。”
他揮了揮手,自己先從車上下來,然後走到時笙的一旁,将她緩緩的從車上抱了下來。
司機有些驚訝的看着顧越清的動作,他認識顧越清這麽長時間以來,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這麽溫柔過。
“少爺,需要我幫忙嗎?”
司機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顧越清冷聲回答道,然後抱着時笙走進了顧家大宅。
因爲兩個人回來的時間比較晚了,宅子裏安安靜靜的,就連管家他們也都睡覺了。
顧越清穩穩的抱着時笙,将她抱上了二樓自己的房間裏,親手爲她脫下鞋子,然後蓋上了被子。
顧越清怕就時笙吵起來,他隻打開了卧室裏面的一個床頭燈,燈光雖然不是很亮,但是足夠溫暖。
看着燈光下的時笙安心的睡容,顧越清忍不住在她櫻花一般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個蜻蜓點水一般的吻。
時笙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從容,沒有了往日的緊張和敏感,她的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酒味兒,臉蛋兒紅撲撲的,也許是今天将自己的心裏話全盤托出的原因吧,人沒有了心事,就會變得放松一些。
在房間裏陪了時笙一會兒後,或許是因爲酒精的作用,顧越清将燈關上,然後悄悄地走出門去了。
去洗漱間裏洗漱完後,顧越清去了時笙睡的房間的隔壁屋,那是一個客房,雖然小了一點兒,但是将就着能住,顧越清就在那個地方睡了一晚。
“丁零零……”
清晨,時笙被一陣鬧鍾的鈴聲驚醒。她極其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看着周圍有些陌生的環境,她條件反射般的拿起了自己枕頭旁邊的手機,然後将鬧鍾關上了。
因爲鬧鍾的設置是每天都會按時響,時笙周末的時候忘記需要将它關上了。
“嘶……”
關上鬧鍾以後,時笙頓時感覺自己視線清晰了不少,真實的疼痛感從自己的大腦傳輸信号到她的全身,時笙從床上坐了起來,用手指輕輕的按壓自己的太陽穴。
雖然她每天早上都這個時間醒來,可是今天早上的她濃濃的睡意依舊沒有消去,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時笙的頭腦才稍微的清醒了一點。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時笙睜開眼睛看着周圍的環境,昨晚的那些事情她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她隻記得自己拉着顧越清喝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