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對于顧越清這種多疑的性格,她就更應該表現的大大咧咧一些了。
“我在打掃衛生啊,不是顧總讓我打掃的嗎。”
時笙宛然一笑,朝着顧越清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抹布,做出一副十分忙碌的樣子。
“打掃衛生你到我的辦公桌前幹什麽?還有這灑落了一地的文件夾,也是你的垃圾?”
顧越清皺着眉頭看着時笙,狐疑的目光告訴時笙,他已經在懷疑些什麽了。
“不是的顧總,我看您的辦公桌上的文件有些淩亂,就想要給您收拾一下,重新擺放,這樣就能看上去整潔一些。”
時笙搖了搖頭,清澈的眼睛看着顧越清,樣子看上去十分的無辜。
“掉在地上的文件,隻不過是我剛想要将它們擺放在桌子上,您就進來了,我吓了一跳,所以一不小心就灑在了地上……”
時笙将這件事情解釋的天衣無縫,仿佛甚至讓人感覺做錯事情的是顧越清一般。
顧越清盯着時笙的眼睛看了足足有一分鍾,時笙強撐着自己的精神,眨巴着無辜的眼神看着顧越清,直到他移開視線。
“行了,不用打掃了,以後我的辦公桌你不用碰。”
最後還是顧越清先移開了視線,他想着時笙就算看自己的文件也沒有什麽用處,就放下了剛才的念頭。
時笙悄悄的松了一口氣,雖然表面上表現的十分的淡定,可是誰又能知道她極速跳動着的心髒,還有手心裏已經浸透了的汗水。
“知道了顧總,下次不會打掃那裏了。”
時笙點了點頭,答應了顧越清的要求。
“你還想有下一次?”
顧越清又重新犀利的看着她,看來時笙真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啊。
“不是的顧總,我不是這個意思……”
時笙連忙搖了搖頭,她光是打掃廁所就打掃了整整一天,現在的她感覺自己的都快要吐血了,這樣的事情,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曆一遍。
“不用打掃了,你走吧。”
顧越清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明亮的水晶燈下,璀璨的光芒照耀在時笙削瘦的身軀上,看着她瘦弱的肩膀,顧越清很想将她摟進懷裏緊緊的抱住,可是他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因爲他眼前的這個女人,早就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時笙了。
時笙偷偷的瞥了一眼站在那裏良久都沒有說話的顧越清,他高大的身軀挺拔的立在那裏,高高的鼻梁在燈光的作用下,在臉上投下了一小片立體的陰影,長長的睫毛忽閃着,可是掩蓋不住的,卻是他那雙冰冷的眸子。
他削瘦的下巴微微的昂起,一身筆挺的西裝,遠遠望去,就像是童話裏面的生活在城堡裏高貴的王子。
這麽多年過去了,顧越清卻像是被歲月遺忘了的男人,時間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一點點的紋絡和痕迹,隻是他的輪廓變得更加棱角分明,渾身上下散發着成熟的氣息,
時笙就像是看見了大學時那個陽光明媚的顧越清,卻又完全不像他,隻見他粉紅色的唇瓣微微輕啓,仿佛在說着些什麽東西。
時笙看顧越清看的入了神,甚至都沒有聽清楚剛才顧越清對自己說的什麽,隻是呆呆的在那裏看着他。
“不說話就是你不想走了,還想要把整個公司都打掃一遍嗎?”
顧越清看着時笙癡癡望着自己的目光,他的心裏竟然有一點點的高興,可是很快又被他自己壓了下去這種别樣的情緒。
“不……不想打掃整個公司,我知道了,謝謝顧總,那我先走了。”
時笙聽到顧越清在叫自己,連忙從自己的神遊中回過神來,如同撥浪鼓一般使勁兒的搖了搖頭。
聽到顧越清終于可以放自己走了,時笙就像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在了地上,她連忙拿起周圍的衛生工具快步的走出了顧越清的辦公室,因爲她怕自己走完了一步,顧越清就會突然變卦。
看着時笙匆忙離去的背影,顧越清的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本來想親自送她回去的,可是他一看見時笙就能想起剛才在時笙家裏看到的那個希希的新玩具車,一種别樣的情緒在顧越清的心頭緩緩升起,他說不出來那是什麽感覺。
好像從來沒有擁有過,卻好像一直都是自己的。
看着時笙已經走了之後,顧越清依舊站在自己辦公室的原地,他環顧四周,看着時笙打掃完的成果,整個屋子裏面就像是重新翻修了一遍一樣,幹淨的地闆被擦的锃亮,桌子椅子上一點灰塵都沒有,甚至就連那扇諾大的落地窗,也被時笙擦的一塵不染。
顧越清真的很難想象,這麽大的一個房間,時笙到底是花了多上時間和心累才收拾到這種地步的,她一個當過醫生的人,竟然能幹的比那些家政公司裏面做的還要好。
顧越清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道。
他今天晚上突然回來,不是爲了别的,隻是突然想到時笙還在公司裏面忙着,想來看看她,不,是來看一看她的勞動成果。
像顧越清這種脾氣,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在關心時笙的。
時笙匆忙的從公司裏面跑出來後,她看着已經黑了的天,有些無措的站在路邊。
“應該還能趕得上最後一班末班車的。”
時笙低頭匆忙的看了一眼時間,從這個地方打車也不好打,時笙決定還是去地鐵站裏看一看。
時笙一路小跑着跑到地鐵站,她焦急的站在地鐵站等着,地鐵站很給面子的沒有關門,時笙跺着腳等在地鐵站旁邊,終于就在她快要放棄等待的時候,地鐵才從不遠的地方緩緩的行駛過來。
“終于到了,我還以爲沒有了呢……”
時笙搓了搓自己已經冰涼的手指,然後小跑着上了末班車。
搭乘末班車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年輕人,時笙挑選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看着窗外的風景,她剛才跳動的心也漸漸的平緩了下來。
坐在靠窗的位置就是她的習慣,她還能記得,當初和顧越清住在一起,他還是個無名小輩的時候,她經常和顧越清一起搭乘地鐵。
那段時光雖然沒有現在擁有這麽多的金錢,可是那是她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也許,往事已去不複返,物是人非事事休。
時笙默默的低下了頭,不願再去回憶那段讓她痛徹心扉的事情。
等時笙到家的時候,就已經快要晚上九點了。
時笙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到自己家的單元樓下面,卻看見自己家的那盞燈竟然還在爲她留着。
難道……這個時間了,希希還沒有睡覺嗎?
時笙的心裏一暖,重新打起精神來,往家的單元門走去。
時笙到了家門口,用鑰匙打開門後,卻發現保姆王楚玉抱着希希在沙發上睡着了。
“王……王姨?”
時笙有些疑惑的走到兩個人的面前,她輕輕的晃了晃王楚玉的肩膀,試探着叫了幾聲。
“嗯……阿笙你回來了啊。”
王楚玉極其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時笙,強打着精神跟她打了一個招呼。
“王姨,你們兩個人怎麽在這裏睡着了啊,多涼呀。”
時笙有些心疼的看着希希熟睡的小臉兒,将他從沙發上抱了起來,然後放回到了卧室裏。
“不是的,希希說要等媽媽回家才能去睡覺,非要在沙發上等着你回來,我怎麽說他,他也不聽。”
王楚玉無奈的攤了攤手,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希希好像十分黏時笙。
聽到王楚玉對自己說的話,時笙的心裏仿佛流過了一道溫暖的源泉,她輕輕的爲已經熟睡了的希希蓋好被子,然後悄悄的走到了客廳裏面。
“王姨,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時笙不好意思的跟王楚玉道了一個謝。
“哪裏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啊,這些都是我應該盡到的指責。”
王楚玉毫不在乎的對時笙笑了笑,顧越清給了她那麽多錢來照顧一個小孩子,這麽好的一份工作,她怎麽可能不盡心盡力的爲雇主服務好,她們這個行業裏,多少人都眼紅她現在的工資待遇。
當然,除了房子小了一些,這已經是她當保姆這些年裏見過最小的雇主房子了。
時笙可不知道王楚玉在想什麽,她經過專門給希希準備的小學習桌,卻正好看見了希希已經畫完放在桌子上的畫。
她将桌子上的那副畫拿了起來,看着畫裏面表達的内容,時笙一眼就看了出來,她心疼的歎了一口氣,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希希這麽小的年紀,竟然心事就已經這麽多了。
“對了阿笙,今天顧老闆來過家裏,我忘記跟你說。”
王楚玉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麽是的,剛要打算準備走,突然轉過身來,對時笙說了一遍今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