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分一秒的度過,時笙托着下巴思考着,林森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的她,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糾結。
“要不就算了吧,這件事情也确實挺爲難你的,我再想想别的辦法。”
林森替時笙做出了選擇,隻是他沒有告訴時笙的是,目前爲止,他還真沒想出能有什麽别的方法。
“……沒事,我去試試吧。”
時笙搖了搖頭,還是答應了林森的要求。她知道,自己現在和顧越清之間的關系也就這樣了,反正做這件事情的最終目的就是爲了顧越清他自己的利益,就算自己去偷這份文件,也是爲了顧越清。
林森剛想勸她些什麽,可是看着時笙眸子裏面堅定的目光,林森隻是張了張嘴,到喉嚨裏的話 又咽了回去。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小心一點就行。”
林森點了點頭,這樣最好,他才不會關心時笙跟顧越清之間的什麽關系呢,在他的眼中,隻有自己的目标是最重要的。
時笙作爲顧越清的秘書助理,去他的辦公室裏偷這種東西,肯定不會很爲難的。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長得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正當時笙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候,林森卻突然一臉奇怪的看着自己,眉宇之間盡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感,就像情緒的五味瓶被打翻了,各種情緒都從他明亮的眼睛中溢了出來。
“沒有啊,什……什麽人?”
時笙疑惑的看着林森,不知道他突然之間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事,隻是突然想到的。”
林森搖了搖頭,在一瞬間将剛才他奇怪的表情收了回去,換上了那副日常冰冷的臉,仿佛剛才問出奇怪問題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時笙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林森一眼,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林森确實沒有對自己說過那些除了工作之外的話。
想到這裏,時笙也沒有把剛才林森的話當回事,就當作是他随便問的了。
“我的天,時間怎麽過的這麽快!我快要遲到了,我就先走了,有什麽事打電話聯系吧!”
時笙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結果差點被表上顯示的時間吓一跳,剛喝進嘴裏的豆漿也差點兒吐出來。
時笙敷衍的跟林森到了個别,然後就拎着包沖出了咖啡館。
“怎麽會快要晚點了呢,明明今天自己起得那麽早,出來的也那麽早……”
時笙邊往公司跑,邊在心裏暗暗的嘟囔着,明明她隻是感覺過了一小會兒,沒想到竟然快要遲到了……
時笙的身影在路上成了一道靓麗的風景線,馬路上的人都看着穿着高跟鞋狂奔的時笙,以爲是她撿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都指着時笙的身影議論紛紛,不知所以。
林森看着那個猶如風一般沖出去的女子,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彎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他眼神呆滞的看着時笙離開的方向當初他的姐姐,也是這般的清純靓麗。
想起文秀玉,林森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去看她了。
林森将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收了起來,然後放進包裏,離開了咖啡館。
豐城精神病醫院裏,走廊裏的一個個精神病人自顧自的說着胡話,看見走進來的林森,都一臉好奇的看着他,看着這個跟他們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怪人”。
“先生您好,今天還是來探望文秀玉病人?”
醫院裏的護士都已經認識林森了,精神病醫院的護士早就已經看膩了精神病人,他那張英俊出衆的俊臉,一眼就能讓人記住他。
“嗯,病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林森點了點頭,根本就不在意護士花癡一般的目光,隻是習慣性的問了問姐姐的病情。
“病人近期的精神還是很不好,自從她那次被警察送回來以後,清醒的時間就明顯的比以前少了。”
護士一臉惋惜的看了一眼林森:“林先生,我看您對患者的關心甚至比她的家人都關切,她是您的女朋友嗎?”
護士一臉八卦的小心翼翼問林森,眼神裏面充滿了好奇和羨慕。
“不是。”
林森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個多管閑事的護士,護士被林森眼神中的冰冷吓了一跳,沒有再多嘴。
文秀玉的父母。也就是林森的父母,當他們知道了自己的女兒爲了一個老男人而癡狂瘋癫到這種地步,他們根本就不忍心,也不願意見到這樣的一幕。
他們無法接受,昔日裏漂亮恬靜的女兒,竟然變成了這幅鬼樣子。
這對他們這種傳統的家庭來說,是恥辱,也是一種不幸。
林森跟護士問過了姐姐文秀玉近期的情況之後,就跟着護士走到了姐姐的病房。
護士打開門上重重的鐵鎖,林森進入房間後,首先聞到的,是一種撲面而來的臭味。
林森緊緊皺起眉頭,空氣裏夾雜着排洩物和一種說不出來的臭味,仿佛是很久都沒有通過風了。
“姐姐……”
房間裏的光線十分的昏暗,文秀玉的雙手和雙腳都被軟繩綁在床上,防止她傷害自己,四周的床和牆壁都是用軟軟的海綿制造而成的,這種特殊保護的房間,隻有給那種重度抑郁和重度精神病患者才能準備的。
文秀玉聽到從門口傳來的聲音,她緩緩的回過頭,看着林森朝着自己走了過來,淩亂的頭發下,蒼白削瘦的臉上留下了晶瑩的淚珠。
看着姐姐的眼神,林森就知道,她現在是正常的時候。
“小森,你來看我了……”
文秀玉掙紮着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可是無奈,手腳都用結實的繩子捆綁着,想動卻怎麽也動不了。
估計這是上次從精神病院中偷跑出來,醫院爲了防止這種事情再發生,做出的補救措施吧。
林森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想起上次姐姐做的事情,他還是會感到十分的後怕。
“姐姐,你最近感覺怎麽樣?”
看着文秀玉淩亂的發型,原本年輕靓麗的臉頰,不知道是不是病痛的緣故,此時此刻卻仿佛蒼老了不少。
“能怎麽樣,還是那樣,我這樣活着,還不如讓我一死了之,小森,你就讓我死了吧,姐姐求求你了……”
文秀玉的眼神裏充滿了絕望,與其就這樣痛苦的活在世界上,她真的感覺不如死裏算了,對她來說,活着所需要的勇氣,要比死亡大得多。
“姐姐,你别亂想了,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林森對文秀玉說着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他隻是無法接受,曾經對自己那麽好的姐姐,将來有一天會從這個世界上離開,就算是現在的文秀玉,林森也能接受得了。
他一定要讓姐姐活着的時候,能看到自己爲她報仇的那一天。
“越來越好?不可能了,我已經不抱有希望了……”
文秀玉不再去想那個男人,她滿心的恨意和嫉妒,讓她抓狂。
“小森,上次的那個女孩兒,她……怎麽樣了?”
文秀玉依稀的記得,自己神智不清醒的時候,仿佛做過什麽比傷害自己還要瘋狂的事情。
她說的那個女孩兒,正是時笙。
這麽長時間以來,每次她清醒的時候,都在爲當初那個自己另一個人格做下的孽而内疚自責,若是時笙因爲她出了什麽事情,她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她沒事,當天她被人救上來了,你也不用太自責。”
林森安慰着文秀玉,他知道,此刻的她根本就擔負不起任何的精神壓力了。
“自責?哈哈哈哈……我怎麽可能會自責呢?”
正說着的時候,文秀玉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許多,她惡狠狠的盯着林森,仿佛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就是你這個賤女人吧,竟然敢搶我的男人,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小浪蹄子,我要弄死你……”
文秀玉被繩子綁住的手在空中不停的亂抓着,雙腿雙腳也不老實的對着林森胡亂踢着,臉上的表情已經接近了癡魔瘋狂,若不是沒有繩子綁在她的身上,估計現在受傷害的,就是林森了。
“姐姐,你冷靜點!”
林森差點被已經瘋狂的文秀玉抓住,她連忙向後退到安全的距離,看着突然變得激動起來的姐姐,林森竟然在那一刻顯得有些 不知所措。
“林先生,您沒事吧?病人又發作了,請您出去吧,我們需要給病人打鎮定劑了。”
門外的護士聽到了房間裏激烈的聲音和文秀玉的叫喊聲,連忙沖進房間,将已經呆住的林森從房間裏拉了出來,然後一個醫生拿着鎮定劑,後面跟着幾個體形彪悍的人,沖進病房,将手舞足蹈的文秀玉摁住打上了鎮定劑。
林森緊緊的皺着眉頭看着醫院房間裏已經被一群人摁住的姐姐,隻是抿了抿嘴,沒有說話,眼神裏的兇狠卻足以表達了他要報複顧長海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