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弟這賬算的真清楚啊。”
童筝啧啧贊歎。
“嘿嘿,必須地。”
陳凡說着拿出十來沓錢給童筝。
童筝這60萬本金每兩個星期都能賺十五六萬,刨去陳凡的百分之二十提成,他也能剩十來萬。躺着就把錢賺了。
“留着吧,繼續滾動到你那裏面去。”
“用不了啊,哈哈。”
陳凡、陳鋒哥倆也不往遠處跑,就在省内轉轉,一趟撐死收六七十萬的國庫券。如果光用童筝的錢的話,陳凡加磅往哪加?要是不加磅不就光賺提成的錢了嗎?
童筝何等聰明之人,聽陳凡一說立刻就明白了。
“哈哈,好的。”
其實陳凡現在也有點愁怎麽才能讓雞生蛋蛋再生雞。
因爲童筝的本金是60萬,陳凡加磅5萬,不能随便改變這種比例。
可陳凡每一趟都有大約兩萬進賬,眼瞅着已經十來萬了,到年底手裏估計都能有四五十萬了。
現在想想童大哥也是很雞賊的。
雖然教會了陳凡很多,但也早早把他鎖定了。
不過,到了來年年初應該會好很多,因爲每年年初都是國庫券大批量發行的時候。
到時候哪怕利潤低一點,陳凡也要讓手裏的資金充分運轉起來。
“來!哥倆這次都喝點酒啊。”
陳凡嘿嘿笑了:“行,跟白開水差不多。”
陳鋒眼睛有點近視,舉着清酒的酒壺看了看吸了吸鼻子。
童筝說:“咱們這位小老弟是不是酒量不錯啊?”
陳凡笑着:“還湊合,反正比我強多了。”
“那就喝白的,泸州老窖怎麽樣?”
“少喝點應該沒問題。”
“好!那就來一瓶!”
陳鋒陪着童筝喝白酒,陳凡自己喝清酒。
其實陳凡也不知道陳鋒的酒量,就知道他能喝點白酒,在家裏時老爸老媽都不怎麽讓他喝酒。
所以,他具體有多少量,陳凡也不知道。
這個日式料理也沒什麽正經的下酒菜。
陳凡以爲他們随便喝點就算了。
沒想到一瓶下肚陳鋒啥事兒沒有。
童筝揮揮手:“再來一瓶!”
“這,能行嗎?”
陳凡看看童筝,再看看老弟。
老弟神色淡然,就像沒喝過酒一樣,童筝卻有些興緻高昂了。
他還以爲陳凡在質疑他,頓時來勁了:“有什麽不行的?來!再來!”
穿着和服的假洋鬼子捧着酒瓶子屁颠屁颠地過來了。
童筝一邊倒酒,一邊向陳鋒豎起大拇指:“這老弟好酒量啊。”
陳凡在旁邊一看就感覺不對。
童筝是個愛面子的人。
老弟又少言寡語。
跟這裏坐着悶聲不響喝着,就像個絕世高手一樣。
童筝就有點下不來台了。
這要硬着頭皮喝,喝趴下了多不合适。
就一邊用手擡着酒瓶子:“行了,行了,童大哥,他這酒量哪能跟您比,喝不了多少的。”
一邊在底下拍老弟的大腿。
陳鋒這才反應過來:“哦,這個酒好像挺有後勁兒啊……”
“那當然了,”童筝得意地笑了,“這老弟就屬于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是啊,童大哥說得沒錯。”
“行!那就杯中酒了,滿上啊!都得滿上。”
陳凡的“白開水”也滿上了。
等三個人從居酒屋出來時,陳凡又一次臉紅脖子粗了。
童筝指着陳凡吃吃直笑。
陳凡也知趣地假裝腳下發飄:“是啊,哈哈。”
其實,三個人中就童筝有點喝醉了。
陳凡隻是臉紅脖子粗而已,嘛事兒沒有。
老弟陳鋒更是沒喝一樣。
童筝卻眼神發直,舌頭也有點硬了。
陳鋒正東張西望着,陳凡趕緊拉他一把:“你看,我老弟都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童筝哈哈大笑:“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走!到我家坐會兒,給你們醒醒酒!”
“不用了,我們哥倆兒随便溜達溜達。”
“不行!都到家門口,哪能就這麽走了。”
陳凡也拗不過他,隻好客随主便了。
童筝家就在中山廣場往北邊一點。
那裏有一片日苯房,來來往往有很多小轎車。
還時不時能看到器宇軒昂、老幹部模樣的人在房前屋後散步。
果然不出陳凡所料,童筝是老幹部或者老紅軍子弟。
整個東北地區到處都能看到這種日苯房。
旅大地區尤其多,檔次也要高一些。
每棟日苯房都有寬闊的前後院子,四五輛小轎車都停得下。
院子的圍牆都是木栅欄,幾乎每家每戶都在木栅欄上種着藤蔓植物,都是不能吃的那幾種。
這種日苯房都是兩層的小樓,裏面空間并不大,但很溫馨。
很多老幹部住進來後,就把原來的榻榻米房間改了一下,變得跟普通房間差不多了。
不過,木地闆可不一般。
以前的木地闆龍骨都打的很高,踩在上面很有彈性,發出“空空”的聲響。
質量也是極好的,四五十年了,重新刷一遍油漆還跟新的一樣。
剛一進門,童筝就讓陳凡和陳鋒在右手邊的客廳等着,他自己張羅着燒水、燒茶。
小鬼子建房子也給造車一樣,就讓你剛剛夠用。
不像後世的那些大房子的客廳,恨不能塞下二三十個人。
它這小客廳坐五六個人都嫌擠得慌。
童筝燒好水,回來給陳凡和陳鋒斟茶倒水時,明顯酒勁兒下去許多了。
三個人剛喝了一會兒,門口就傳來一陣腳步聲,童筝連忙起身喊:“洋洋放學了?”
“是啊。”甕聲甕氣的聲音,一個半大的孩子探頭進來,童筝招手:“進來見見叔叔們。”
陳凡擡頭一看,還叔叔呢?這孩子有一米七五的個頭兒,上嘴唇也有些毛絨絨的,估計得十二三歲了。
“叔叔好!”男孩兒不太情願地向陳凡和陳鋒鞠躬。
陳凡有些尴尬地:“呵呵,好!個子好高啊!”
“光長個兒了,”童筝笑了,拍了男孩兒屁股一下:“玩去吧。”
男孩兒轉身往裏面去了。
看童筝的神情,再看男孩兒的年齡,陳凡有些詫異。
看神情,男孩兒像是童筝的兒子。
看年齡又有點對不上。
想了一下,陳凡才想起來了。
這男孩兒多半是童筝的侄子,就是他那個在前線犧牲的哥哥留下的兒子。
這也讓陳凡想起李大牙和李勇叔侄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