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和劉昱特地過來探望一番。
此時,張忠已經滿地溜達了。
要不是腦袋上裹着白紗布,看起來和健康人沒什麽兩樣。
“看來,今年同學會你可以參加咯!”劉昱說。
“必須地!”張忠說着,動手給陳凡和劉昱削蘋果。
他削的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來就這樣。
陳凡也沒阻止他,就讓他鍛煉鍛煉好了。
“單位那邊怎麽樣?”陳凡問。
張忠老爸老張一臉的喜色:“嗯,我們重機廠給報銷百分之九十醫藥費,另外還有住院補助,我們基本上沒花多少錢……”
劉昱說:“跟陳老闆不用客氣啊,他不差錢兒。”
老張笑了:“我知道,這段時間也多虧你們裏外幫着張羅了。”
陳凡、劉昱他們在這裏聊着,張忠老媽和對象、妹子在廚房忙碌着。
這一回,陳凡和劉昱也沒推辭,留下來跟他們全家一起吃了個飯。
有幾個菜是張忠對象做的,手藝還相當不錯,起碼比張忠父母強多了。
……
“酸,酸哥……”一個矮胖的夥計結結巴巴地招呼。
酸老頭握住他的手笑了:“就叫酸老頭兒好了。”
“别,别還是叫酸哥吧。”
酸老頭點點頭:“你會開車啊?”
“還行吧,大車小車都能開一氣。”
“嗯,過幾天我弄個好車給你開開。”
“雞哥說你挺有本事的。”
“哪裏,過獎了。”
“您在盛京也是響當當的。”
“還好,還好。我說那夥計怎麽牛逼呼呼的?”
矮胖司機還帶來個身材高大的夥計,比大熊還要高一頭。
眼下,兩個大塊兒頭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互相不忿。
矮胖司機笑了:“他是聾啞人,平時就這樣。”
“怪不得呢,不過,看這塊兒頭也是把好手。”
……
經過一個月的談判,藍都藥業跟輝瑞制藥合資建廠的事終于落實下來了。
合資廠的名字就叫藍都輝瑞藥業有限公司,藍都藥業和輝瑞制藥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
合資廠下設制藥廠、中成藥公司、保健品公司、醫療器械公司、研發中心……
廠區工地開工儀式上,劉昱陪着秦書記等市裏的幾位領導親臨現場,主管單位也來了兩位局長。
大家一起簇擁着輝瑞制藥的幾位高管。
唯獨沒見到連局長。
陳凡心裏清楚,連局長已經開始邊緣化了,下一步就退居二線了。
說起來,這些年連局長幫了陳凡不少忙。
從開藥店到開制藥廠,再到新老廠合并,他都大力支持。
其實陳凡早知道他要靠邊兒站了,但每次跟他見面時,一丁點都沒透露這方面消息給他。
好在這會兒有關方面還不算狠,靠邊兒站也就靠邊兒站了,并不會絞盡腦汁搜集各種罪名。不像後世,哪怕收了别人一支筆也能當做罪證。
合資廠起碼還得一年的時間才能建成。一些重要的産品可以提前上市,隻不過需借用一下藍都藥業的生産線而已。
比如偉哥,輝瑞早就急吼吼地想在歐美市場銷售了。連價格都訂好了,每粒15美元。
作爲百年老企業,輝瑞制藥很重視研發,目前有創新藥50多種,輝瑞準備拿出10多種來開創中方市場。
輝瑞更感興趣的是天朝的保健品市場。
閑聊的時候,總裁就抑制不住興奮:“你們國家的人很喜歡保健品啊。”
馬瑞爾也在一旁說:“沒錯,十億人民九億補。”
陳凡苦笑:“我們的保健品和你們的保健品不是一個概念。”
“有啥不同呢?”總裁納悶兒。
“你先說說看,你們的保健品都有啥?”
總裁扒拉手指說了一遍。
什麽褪黑素、各種維生素、深海魚油等等。
陳凡朝馬瑞爾努努嘴:“美女,你跟你們總裁說下,咱們這裏的保健品都是啥。”
馬瑞爾描述了一遍,總裁幹瞪眼。
“怎,怎麽會醬紫……”
褪黑素不能直呼其名,你得叫腦白金。
各種維生素你也得起一些聽起來莫名其妙,比較洋氣的名字。
“别着急,”陳凡說,“眼下怪力亂神太多,先讓他們折騰幾年。老百姓會漸漸明白過味兒的。眼下咱們先慢慢研發,積累産品、積累技術,過幾年再大舉攻占市場。”
“好!”
藍城這個小縣級市平時别說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連奇裝異服的人都很少見。
這些年招商引資,倒是來了些外商。
基本都是港商、台商、韓商。
一大半都是騙子、皮包公司。
優質點的日商一般都跑到旅大去了。
這一下突然來了一堆金發碧眼的洋大人。
市裏的領導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在全市唯一的三星級賓館大宴賓朋。
規格之大,讓陳凡都有點尴尬。
這幫人一方面是确實想發展經濟。
另一方面,他們骨子裏就喜歡跪舔洋人。
嘴裏不要不要的,身體很誠實。
他們活的還不如啞巴頂天立地。
啞巴現在每晚都有洋妞兒跪舔。
……
市裏面盛情招待洋大人,陳凡也不得不作陪。
接連三天都九十點鍾才回家。
這天晚上,陳凡剛把車停到張藍家樓下,突然從黑暗中沖出三個人,拉開車門鑽進車裏了。
“啥意思?我這不是出租車。”陳凡連忙說。
一把刀頂在他腰上,有人冷笑着:“陳總?讓我兄弟開會兒吧。”
陳凡被刀頂着從駕駛室出來,坐到後座上了。
一個矮胖的人鑽進駕駛室,一腳油門車子開了出去。
“你,你們想幹什麽?”
“嘿嘿,你先看看我是誰?”
那人說着,打開了車内燈。
陳凡打量幾眼:“你誰啊?”
“我去,故意的是吧?再看看?”
陳凡眯縫着眼睛打量幾眼:“有點眼熟……眼……你是眼哥的保镖!”
“嘿嘿!總算是想起來了!”酸老頭兒拍拍陳凡的肩膀。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也見過,你不會想不起來吧?”
“什麽時候?”
“1988年夏天……”
“盛京?”
“你以爲你躲起來我就找不到你了嗎?沒用的!你是那樣拉風的男人,不管在什麽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衆。你那憂郁的眼神,唏噓的胡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