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張藍家沒别人,陳凡用雙手表達熱情。
張藍皺着眉頭把陳凡的手按住了,噘着嘴:“哼!這兩天你好奇怪啊。”
“嘿嘿,快到春天了嘛,”陳凡。
張藍吸了吸鼻子,陳凡又趕緊縮回脖子了。
“怎麽好像有種……”
“男子汗味兒,呵呵。”
陳凡有些心虛地放下雙手了。
最讓他心慌的是,他發現自己還挺喜歡蘇曉華的。
雖然他心裏清楚蘇曉華并不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女人。
可一日夫妻百日恩,陳凡不由得更加疼愛、憐惜蘇曉華了。
難道書本兒都是騙人的?人可以同時喜歡上好幾個人?愛情不是有排他性的嗎?
金庸的大部分小說都是這麽告訴讀者的。
到了最後一本卻啪啪打臉,仿佛在說:我以前都是騙你們的。
“我得到市場裏瞅瞅。”張藍披上外套。
“不是有張鵬和姜華在嗎?再說,這會兒也沒啥人。”
老魚市初三就開業了,雖然買東西的人很少,但也隔三差五有幾個。
他們能夠買的基本都是凍魚、凍蝦、凍扇貝之類的。
“要是人多的話,他倆哪忙得過來。”
張藍說着,穿好外套,拿起摩托車頭盔向外走去。
陳凡趕緊跟上,挽起張藍的胳膊。
張藍擰一把陳凡的臉蛋:“别上哪都跟着,跟條小狗兒似地。”
“嘿嘿,他們都說我是舔狗。”
“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你工作也挺忙的,不用整天顧及着我。”
“好吧。”
“嗯,走咯哦。”
陳凡歎口氣,目送張藍騎着摩托車離開。
張藍确實很寬厚大方,但眼裏也揉不得沙子。
這要是讓她知道蘇曉華的事了,她肯定當場翻臉,連辯駁的機會都不會給。
唯一有可能被原諒的情形就是主動坦白,然後想方設法把跟蘇曉華的關系描述成一次意外。
可那也得在跟張藍的感情已經深厚到如膠似漆、難以割舍的程度上。
陳凡感覺還差點。
還是等我的寶貝閨女、寶貝兒子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再說吧。
而且就像張藍說得,随着藍都藥業的規模越來越大,陳凡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陳凡回到藍都藥業辦公室時,秘書小韓抱着一堆日程表過來了,把這幾天的工作安排情況彙報一番。
小韓是藍都藥業年前招的一批大學生中的一名,春節過後,她這已經是第三天上班了,工作閱曆雖然不算深,但也認真負責。
陳凡聽她彙報着,閱覽着相關文件、報表。
“嗯,先從最近的着手,把運輸隊印隊長叫過來。”
“好的,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不到十分鍾,印隊長就過來了。
因爲他就在隔壁。
藍都藥業眼下就三輛車,一輛五十鈴皮卡,一輛小貨車,一輛中貨車。
所以,陳凡也沒成立專門的運輸隊。
因爲他知道這事兒不用急,有現成的會主動送過來。
藍城制藥廠就有運輸隊。
以藍城制藥的效益這運輸隊隻能半死不活養着。
藍城藥業這邊春節前忙碌的時候,就把半個運輸隊借過來了。
這些家夥吃香嘴兒了,自己就吵着鬧着要過來。
正好曲大眼兒想減輕負擔,順手就把這些家夥連人帶車推過來了。
“印隊長啊,我們這裏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啊。”
“我們這裏雖然工資獎金高點,但管理也很嚴格。”
這年月,司機是種很吃香的職業。
尤其在那些管理松松垮垮的企業。單位窮,司機沒有窮的。有的年輕點的風流點的,甚至能夠财色雙收。
他們緻富的手段除了拉關系走後門兒,幫人捎腳外,還時不時當一把油耗子,把油倒騰給農村養車的專業戶。
印隊長拍着胸脯:“陳總您放心吧,有我在,那些兔崽子不敢亂來。”
“嗯,那就好,歡迎你們!”
陳凡心裏清楚,自己這其實是在變相地侵吞國有資産。
但這是合法的,而且跟其他那些王八犢子比起來,簡直太善良了。
最重要的是,陳凡取之于民是爲了用之于民。
對陳凡來說,他個人想賺點錢還不容易,躺着就能把錢賺了。
運輸隊切割過來一半,包裝印刷廠則整個都過來了。
這包裝印刷廠屬于藍城制藥廠的分廠。
藍都藥業屬于藍城制藥廠的子廠,表面看起來級别要低一些,其實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子廠是獨立法人、獨立核算、獨立運營的。
分廠就相當于本廠的一個部門,隻是挂了個“廠”名而已。
這個部門比運輸隊還費錢。
因爲它人員比較多,男女老幼加起來有将近30人,工作效率又不高,養着它就是個燙手山芋。
年前的時候,曲大眼兒就打定注意把它甩給陳凡了。
陳凡把它拿過來比運輸隊還劃算。
因爲他們有固定資産。
汽車隊的汽車會年年貶值,印刷廠的廠房、場地卻會年年增值。
當然,這個小廠子窮頭爛腚的事兒也不少。
最操蛋的是,這個廠子的廠長是個混子,業務技術基本一竅不通,就靠跟廠裏的哪個領導有關系,坐到了這個位置。
陳凡沒完全把這個廠子搞定以前,還不能把他踢走。
“來!金廠長,耿師傅,坐這裏。”
金廠長大模大樣地在陳凡對面坐下了,耿師傅卻誠惶誠恐地想到後面坐。
陳凡拉過一張椅子,放到自己的老闆桌旁:“坐這裏!耿師傅!”
耿師傅遲疑着坐下了。
其實,耿師傅才是包裝印刷廠的大拿,不論技術還是經營方面,全廠30多人都聽他的,隻不過他人比較低調而已。
“歡迎你們啊!”
金廠長笑笑:“陳總您客氣,我們早點過來就好了,聽說去年你們獎金沒少發啊。”
“一般般,現在過來正是時候,咱們廠子的效益會芝麻開花節節高的。”
“那就好!”金廠長興奮地搓着手。
陳凡掉頭問耿師傅:“耿師傅,咱們現在隻能印刷包裝箱、包裝紙是吧?”
“是啊。”
“如果我想在瓶蓋兒上印刷呢?”
“那就得上金屬印刷、絲網印刷的機器……”
陳凡和耿師傅熱聊着,就仿佛金廠長是空氣一般。
金廠長有些尴尬地在一旁打哈欠。
陳凡朝他揮揮手:“金廠長你沒事兒到車間轉轉,看看咱們在包裝方面有沒有什麽需要改進的。”
“好吧,那我先下去了哦。”金廠長如釋重負地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