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想說自己也早發現了,又覺得不妥。
李勇歎口氣:“她以前挺單純的,也不是那種虛榮心強的女孩兒。”
“人啊,環境很重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賓館那種環境本身就比較浮躁,小女孩兒很容易被誘惑。”
李勇搖搖頭:“都怪我……”
“怪你?”陳凡對李勇的想法有些驚奇。
“要不是我……”
這種事又不好細問,但作爲過來人,陳凡略想了想也明白大概。
對這種事有一個很通俗的詞彙一下就能解釋清楚,那就是‘食髓知味’。
“你的意思,你把她那方面啓發出來了,她無處安放,就漸漸學壞了?”
李勇苦笑,也算默認了陳凡的理解。
“不可能!”陳凡搖搖頭。
“爲什麽?”
“你想想看,男歡女愛善莫大焉。一個女人如果隻追求身體和心靈的快感,别無它求,那就是世界上最純潔的人。而這世界絕大多數女人都試圖用男女關系來換取物質利益。她傍大款兒難道不是最後這一種嗎?”
“也可能是順便……”
“也就等于說熊掌和魚肉她想兼得,那豈不更可怕?簡直是欲壑難填。”
“她,她年齡還小,應該是一時糊塗……”
“啥小啊?都成年人了!該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了。”
李勇歎息不說話。
“大哥,你不是想英雄救美吧?”
李勇笑了:“哪有那麽誇張,就是覺得我應該負責。”
“你想怎麽負責?”
李勇低頭不說話。
“你是大款兒嗎?你能給她什麽?莫非你想給她愛情?”
李勇臉微微紅了。
“可人家需要的恐怕不是那玩意兒。”
“人心都是肉長的嘛。”
“你想感化她,讓她迷途知返?這種人賤人愛,花賤花開的人不值當。”
“怎麽不值當?”
“多虧啊,大哥。她們這些女孩子趁自己年輕貌美時在外面各種騷浪賤,最後再找我們這樣的老實人接盤。用那張啃過無數基霸的嘴說我愛你!憑什麽?憑什麽老實人就得撿破爛?老實人是垃圾桶啊?”
“怎麽這麽說話?”李勇皺起眉頭。
“呵呵,說得是實話吧?”
李勇搖搖頭,有些震驚地看着陳凡:“小凡啊,你這是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嗎?”
“怎麽了?”
“這不是你啊!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怎麽有錢就變了?男女不都一樣嗎?誰還沒點曆史?再說,這種事有什麽好計較的?又不是苞米面兒舀一瓢少一瓢。”
陳凡突然明白過味兒來,這确實不是我啊,不是年少真誠、相信美好的我。這是一個被生活蹂躏摧殘,内心陰暗、懷疑一切的老家夥。
“那啥,我的意思,這世界沒有誰救得了誰。”
“誰年輕時還不犯點錯誤,我自己不也一樣嗎?照你這麽說,我這種人也永遠不可原諒,隻能被判處無妻徒刑了?”
“呵呵,不是那個意思。”
“或者因爲我是男的,我有性别特權?那樣不好吧?這都什麽年代了。”
“對,對,其實我也很尊重婦女。隻是覺得有些東西是人的本性。”
“本性?你這是雙标吧?你家老二小的時候是個十足的壞孩子。欺負弱小不說,手腳也不老實。可現在他不一樣是個本分規矩的人嗎?”
“那個,我老弟你們看到的隻是他的表象……”
“你不也一樣嗎?你們看到的小藝或許也隻是她的表象。反正我看着她長大的,就覺得她本質不壞。就像你說的,是環境讓她學壞了,再加上我對她做過那些事……”
“好吧,看來你真是想英雄救美啊。”
李勇歎息:“是贖罪,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會有的,應該會有的,這個忙我一定會幫。”
“謝謝!”
“不過,有一些醜話咱得說在前面。”
“嗯,您說。”
“也别怪我内心陰暗啊。這種大手大腳追求物質欲望的女孩兒都是無底洞啊。”
“我明白。”
“說的難聽點,她們這種甯願坐在摩托車後面哭,不願坐在自行車後面笑的女孩兒跟那種職業的女性沒什麽區别。”
李勇輕輕歎息。
“或者說,她們跟吸毒分子沒啥兩樣。你想幫她戒毒,就不能送毒品給她!”
“你的意思我不能在她身上花錢?”
“不,不,那是不可能的。絕大多數女性都有這種觀念,你想草我就得在我身上花錢。這不是性别歧視,這是生物進化的曆史遺留問題。但,你必須量力而爲。”
“知道了,我又不是那種逞能的人。”
“這種事我也幫不上你。”
“放心吧,不會找你借錢的。”
“哈哈,不光是我。你老爸也一直對你心懷愧疚,你不用張嘴他都得掏腰包。”
李勇歎息:“這你都看出來了。”
“要不怎麽說内心陰暗呢。”
“哈哈。”
“我會找個機會讓你們約會,然後慢慢發展……”
“别太正式。”
“我知道,類似于偶遇那種。”
“謝謝你啊。”
“還有一句廢話想送給你。”
“什麽廢話?”
“天涯何處無芳草!”
“确實是廢話。”
“哈哈。”
陳凡對這段孽緣确實不抱什麽希望。
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跟吸毒分子一樣,是很難戒掉的。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
她習慣了穿好用好玩好的,你拿什麽去滿足她?
沒本事自己賺,就隻能想歪門邪道。
但既然李勇叔侄倆都親口來求了,陳凡就隻能悉聽尊便了。
反正後果自負。
郵電局那幾個小夥子給李大牙家裝好電話以後,立刻就來給陳凡家裝了。不到兩天就裝上了。
陳凡将500元遞給那個穿彪馬的小哥,小哥點頭哈腰:“謝謝哥啊!”
“叫誰哥?老子還沒你大!”
“哈哈,陳老闆。”
“以後我公司還得裝電話,到時候你得幫忙啊。”
“沒問題,我叫馬彪,你有事盡管來找我。”
“嗯,馬彪穿彪馬,你還真夠彪的。”
“哈哈。”
裝電話所帶來的的後果,陳凡早就預料到了。
爲了不打擾老爸老媽休息,他特地把電話裝在他跟陳鋒住的那個小偏廈子裏。
偏廈子緊挨着院牆,打開窗戶的話,街坊鄰居站在院子外面就能打電話。
陳凡以爲最早過來借用電話的會是董狐狸、姜有軍他們這種。沒想到厚臉皮的老何屁颠兒屁颠兒過來了。一口氣打了三個電話。
陳凡在一旁聽着,都是對縫兒的電話。
好像在倒騰廢鐵。
這會兒鋼鐵産能求大于供,倒騰廢舊鋼鐵确實是門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