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婆婆一走,白夜雨就把門關上了。
潇湘湘歎道:“剛才我以爲你必死無疑,沒想到,七響箭竟然在你的身上!看來你爹是把一生的本事都傳給你了。”
白夜雨笑了笑說道:“我還這麽年輕,還沒活夠呢,可不想這麽快就死。”
七響箭,是白嘯傑在江湖上的成名兵刃。白家本是武将出身,當年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站,功勳顯赫。天下大定之後,白老爺子厭倦了戰場上的打打殺殺,便帶着家人辭官歸隐江湖。他把自己一身的本領和一支令箭傳給了自己的兒子白天應。白天應就憑着這一支箭開始闖蕩江湖,白家曆經數次浮沉,終于在白嘯傑這一代走上了武林巅峰,成爲江湖第一山莊。白嘯傑成名之初,便是以這枝七響箭做爲武器。後來他的武功漸入化境,與人交手的時候,已經很少使用兵刃。因爲這支七響箭,已是很久沒有在江湖上出現了。雖是如此,這支箭仍是白家堡榮耀與尊嚴的象征。江湖中人無論誰見到這枝箭,都是充滿了敬意。
潇湘湘說道:“能把七響箭給我看看嗎?”
白夜雨說道:“我爹說了,這枝箭不見血,不回頭,不可輕易示人。”
潇湘湘氣道:“不給就算了,小氣。哼,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被他們幾個弄死,我真不明白你,明明都知道他們是故意害你,卻仍然笑嘻嘻的。要是我,早就把他們殺得幹幹淨淨,免得老是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礙人眼!”
白夜雨笑嘻嘻的說道:“他們想殺我,就讓他們來好了。反正他們現在也殺不了我,你說是吧!我爹說過,女孩子要是經常生氣,會老得很快!”
潇湘湘聽了怒道:“我就喜歡生氣,你能把我什麽樣。”
白夜雨不在說話,說道:“你睡床上吧!我坐在地上,靜坐一下就好了。”
潇湘湘聽了,倒也不客氣,和衣就睡倒在了床上。白夜雨過去吹滅了油燈。潇湘湘有點好奇他要什麽睡,于是翻過身來,睜眼一看,隻見白夜雨在一張凳子上打坐,看起來似乎是要修煉内功,隻見他呼吸均勻,眼睛緊閉,雙唇時張時合,呼吸吐納,自然渾成,也不知是睡着了,還是修煉内功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潇湘湘望着他俊俏的臉龐,不由的犯了花癡,心中想到:“這小子看起來真是不錯,人長得又帥,還是個富二代,性格也随和,哎,要是我再年輕幾歲就好了。”想到這裏她的臉頰上不由的泛起了紅暈,突然她又想到:“不對,自己今年才三十歲,也不過是比他大了十幾歲而已,還年輕得很!”
這樣胡思亂想了一會,停着屋外夜蟲的叫聲,她竟然也漸漸的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模糊之中,她隻覺得似乎自己的身邊隐隐約約的有一個人影。
潇湘湘下意識的摸起身邊的短劍,然後突然拔出短劍,一劍向那人刺去。
那人身子一閃,避開了潇湘湘的這一劍。
潇湘湘正想繼續進攻,那個人的手卻已經握住了她的虎口。
這下,潇湘湘徹底的醒來了。
她睜開眼睛一看,隻見那人赫然就是白夜雨。
潇湘湘見了,臉上一紅,說道:“大半夜的,你鬼鬼祟祟的要幹什麽?”
白夜雨向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說道:“有人來了!”
果然,屋外,想起了一陣腳步聲。
隻聽一個聲音說道:“金捕頭,就是這裏了!”
另一個人聽了說道:“進去,搜!”
“嘭”的一聲,門被踹開。
四個捕快沖進了屋中。四人看見白夜雨和潇湘湘兩人,瞬間就沖過來把兩人圍住!
其中一個捕快喊道:“金捕頭,這裏面有兩個人。”話音剛落,一個三十來歲的捕頭走了進來。這捕頭個子不高,身高大約五尺半左右,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官服,整個人看起來精明能幹。
他打量了白夜雨和潇湘湘一眼,喝道:“把他們先押回去,明天再好好審問!”
潇湘湘今天自從跟了白夜雨在一起以來,處處受人暗算,憋屈不已,她這爆脾氣早就想爆發了?眼見正好有幾個送上門的受氣筒,她什敢錯過。
那金捕頭的話音剛落,潇湘湘身形閃動,雙腳飛出,隻聽得幾聲慘叫之聲,那四個捕快已是被踢倒在地,呻吟不已。
潇湘湘叉腰說道:“我看誰敢動老娘一根汗毛?”
金捕頭見了,心中不由的一驚,沒想到這女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武功卻這麽好。一招之間就把自己的四個手下全部踢倒在地。那個少年看起來雖然年齡不大,但是看他氣定神閑,雄攻有成熟的樣子,隻怕武功也不在自己之下。若是兩人聯手,自己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想到這裏,他不由的有點心虛,收按刀柄,退了一步,大聲喝道:“大膽,竟敢拒捕!”
潇湘湘看着他說道:“你大半夜的闖進來擾人清夢,也不說清楚就要動手抓人。我潇湘妃子平生最恨你們這種恣意妄爲的鷹犬了。我告訴你,今晚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把你們幾個就地正法,爲民除害!”
那幾個捕快聽了,紛紛從地上爬起來,持刀擋在了那金捕頭的面前。
便在這時,隻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正是老成。
老成見了金捕頭,一臉的驚異,說道:“金捕頭,這是什麽回事?”
那金捕頭見了老成,也是詫異的說道:“老成,你什麽在這裏!”
老成說道:“我奉堡主之命,來接白少爺回府,隻因天晚下雨,就在屋子裏借宿一夜,打算明天再走。什麽你們也是來借宿的嗎?”
金捕頭看了白夜雨一眼,說道:“這麽說,這位就是白家的大少爺了?”
老成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金捕頭點頭說道:“那看來是誤會一場?”
老成問道:“到底是什麽回事。”
金捕頭說道:“你不知道,我們這邊有個專偷小孩的女賊子,化名狼外婆。她專偷剛出生未滿月的小孩子,偷去玩幾天之後,就把小孩殺死,然後再把小孩還給他的親生父母,作案手段非常的殘忍,百姓們都被吓得驚恐萬分。我追捕了她三年,卻始終無法将其捉拿歸按。這狼外婆每次作案,都是經過化妝和易容,臉上總是帶着一個狼頭面具,輕功造詣極高。就在今晚,我們又接到報案,城裏吳員外家剛出生的小女兒狼外婆搶走,我們一路追蹤,才到了這裏。”
老成聽了說道:“原來如此!那看來真是誤會一場了。我們今晚剛到這裏借宿,并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人。”
金捕頭聽了問道:“這家的主人在哪裏?”
老成說道:“就在隔壁的屋子裏!”
金捕頭聽了說道:“走,我們找他問問看去!”
老成說:“好吧,我幫你敲門,她一個老人家,别把她吓壞了。”
當即,老成帶着金捕頭等幾人出門向隔壁的屋子走去。
潇湘湘見了說道:“我什麽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便在此時,隻聽老成驚呼一聲,說道:“什麽會這樣!”
潇湘湘和白夜雨兩人聽了,趕緊飛奔出門,來到鄰屋門前。
隻見屋子裏,鮮血流了一地,一個年老的婆婆倒在地上,正是這屋子的主人。牆角,一個十七八歲的農家的少女,手腳被綁住,嘴巴被一塊白色的手帕塞住,歪坐在房間的一角。
床上,放着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一個捕快過去查看了一眼,黯然的搖了搖頭。
潇湘湘和白夜雨擡腳正想走進房中,金捕頭卻冷冷的說道:“這裏是案發現場,爲了不破壞現場的任何證據,你們還是不要進來得好。老成,你也出去吧。”
老成聽了,趕緊也走了出來。
一個捕頭走過去,将那少女口中的手帕取下,給她松了綁,然後從懷中,拿出一瓶藥水,放在女孩的鼻前。
不一會,隻見那少女一聲咳嗽,瞬間醒了過來。
她睜開雙眼,看見衆人不由的垂頭高聲痛哭道:“别殺我奶奶,求求你們别殺我奶奶!”
金捕頭走過去安慰她道:“别怕,我們是衙門的捕快,你現在安全了!”
那少女擡起頭看了金捕頭一眼,不由的撲在他懷裏痛哭了起來。便在此時,她向門外瞄了一眼,突然她的眼光在潇湘湘的身上停住了。
金捕頭見了,也轉頭看了門口一眼,說道:“什麽了!”
突然那少女扯開嗓門,指着潇湘湘,尖銳的叫道:“是她,是她殺了我奶奶!快抓住她!”
潇湘湘正在一臉懵逼的時候,那四個捕快已經撲了出來,将潇湘湘牢牢的圍住。
金捕頭也拔出長刀,轉身對着潇湘湘,回頭看了那少女一眼說道:“别怕,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那少女滿臉淚痕,全身瑟瑟發抖,哭訴道:“今天晚上,我奶奶說有幾個客人到我們家借宿,就搬過來和我睡。沒想到,我們睡到半夜的時候,聽見一陣小孩的哭聲,我奶奶就開門,剛想出去查看,她。。。。。她就走了進來,當時她帶着一個狼頭的面具,但是我奶奶還是認出了她,并對她說這小孩不是她自己的,讓她趕緊還回去。沒想到,她卻把我奶奶殺死了,後面又把這個小孩掐死了,我害怕之下,就暈了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們了。”
潇湘湘聽了,氣得火帽三丈:“你這哪裏來的小姑娘,滿嘴胡說八道污蔑别人。”說完起身沖進屋子中欲意找那個女孩理論。
那女孩見了,身子一縮,躲到了牆角。
金捕頭早就戒備潇湘湘有這一手,趕緊拔刀攔住潇湘湘厲聲說道:“原來狼外婆就是你,我說什麽一直抓不到你!今天看你往哪裏逃!”
潇湘湘一腳飛向金捕頭,怒道:“快讓開,我非要問他個清楚!”他退後一步避開了潇湘湘的這一腳,跟着手中長刀橫劈,如電光火石一般,隻取潇芳芳的小腹。
潇湘湘大喝一聲,身子憑空而起,左足一點,踩在金捕頭的刀身上,然後向前一躍,她身子落地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金捕頭的身後。她的身前就是那個少女。
她彎下身子,伸出右手,正想去抓那個女孩,突然隻見那女孩嫣然一笑,從口中噴出一陣白煙,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清香從那女孩的身上傳來,正是潇湘湘之前在那個老婆婆身上聞到的那股香味。
潇想想心中大駭:“是她”。眼見那團白煙就要被自己吸入吐中又不心中又不由的叫道:“不好,中招了!”
那少女噴完白煙,當即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潇湘湘的腹部。此刻潇湘湘想要變換身位,也已經來不及了。
突然就在此時,她隻覺的一條人影在身邊閃過,跟着她的左手被人用力一拉,瞬間她整個人就被拉出了半丈之外,躲開了這少女緻命的兩連擊。
那少女一擊不中,趕緊将匕首又收回衣袖之中。
潇湘湘冷冷的看了那少女一眼,說道:“原來是你!你先殺了那婆婆,然後再扮成她的模樣來刺殺我們,你知道自己的把戲被我看穿了之後,就不惜殺了那小孩,然後又故意把官差引來,好把這一切都栽贓給我!你騙得了别人,但是你身上的香水,卻騙不過我的鼻子。”
少女聽了,瞬間縮起身子,說道:“你,你在說什麽?”
那金捕頭道:“潇湘湘,如今人證物證皆在,你還有繼續抵賴嗎!”
潇湘湘看向白夜雨說道:“人不是我殺的,我和他在同一間屋子裏,他可以爲我證明!”
金捕頭說道:“你和白少爺雖然在同一間屋子,但是你完全可以趁着白少爺睡着的時候,出來幹這些事情,我說得對吧,白少爺!”
白夜雨聽了點點頭說道:“不錯!”
潇湘湘聽了,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她怒道:“白夜雨,算是老娘瞎了狗眼,看錯人了。哼,你們愛玩,自己玩吧!老娘就不奉陪了!”
說着她起身就要走開,沒想到白夜雨出手如風,迅速的點了潇湘湘身上的兩處穴道。
一瞬間,潇湘湘整個人就動彈不得了。
潇湘湘怒道:“白夜雨,你這個混蛋,快把我的血道解開!”
白夜雨說道:“你現在想走,已經晚了。無論如何,這孩子和這個老奶奶都不應該死,你說對嗎?”
潇湘湘怒道:“連你也不相信我!”
金捕頭嘿嘿一笑說道:“潇湘湘,證據确鑿,白少爺就是想相信你,那也沒辦法啊!來,把腳鐐手鐐給她帶上。”
很快,兩個捕快拿着腳鐐手鐐,把潇湘湘的雙腳和雙手都鎖了起來。
金捕頭滿意的說道:“好了,這下完事了。白少爺,老成,沒什麽事,我就先回衙門了。晚點再叫别的兄弟過來善後!”
老成說道:“好嘞,金捕頭慢走!”
白夜雨卻說道:“慢着!”
金捕頭說道:“白少爺還有什麽吩咐!”
白夜雨說道:“這潇湘湘是我父親的密友之一。金捕頭想必也聽說了,我家中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我想這潇湘湘能不能先跟去一趟白家堡,等她吊唁完家父之後,再把她送回衙門處理。”
金捕頭聽了,不由的有些爲難:“這。。。。。。。”
白夜雨說道:“我願出一萬兩銀子擔保。當然如果金捕頭不放心,可以一同前往!”
金捕頭看了老成一眼,隻見老成低着的頭,輕輕的搖了一下。金捕頭微一沉吟,說道:“那好吧,不過這腳鏈和手鏈不能摘!”
白夜雨點頭說道:“沒問題!”
潇湘湘這會兒已經快氣瘋了!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人賣了一般,她恨不得把在場的這幾個人都千刀萬剮。隻聽她叫道:“我不去什麽白家堡?白夜雨,你以爲你是什麽東西,叫我去哪我就去哪!姓金的,我告訴你,現在就押我回衙門,你要是不敢,你就不是男人!”
白夜雨聽了,伸手将潇湘湘的啞穴也點了。這一來,潇湘湘到了口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隻能又重新咽回肚子中。
現在,她已經氣得連自己都想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