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有些傷感老歌之中遠去,
幾個小時之後,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最爲熟悉的地方。
離開的時候剛剛入夏,歸來的時候已經是深秋。
西來還是那個樣子,天氣更加的涼爽了。
剛剛下車沒多久,他便收到了一條短信。
“到家了嗎”
發消息的是蘇婉晴。
“到了,謝謝你的款待。”王顯回了一條。
看着屏幕,擡頭望了望遠方,他又低頭發了一條消息。
“如有需要,記得,西來有我”
片刻之後,回過來的是一張笑臉。
想來,此刻,對方也是笑得很開心的。
回到了家中,父母都在。
“怎麽出去這麽長的時間”見到他回來,他父母松了口氣,這一次兒子出去的時間實在是有些長,如果不是和學校那邊确認過了,他們真是放心不下。
“學校那邊沒事“
“沒事,一切正常。”王顯道。
他從付教授那裏聽聞過自己的父母曾經打電話詢問過王顯的,都被合理的應付過去了。
見兒子無事,又是剛好放假時間,他的母親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一家人聚在一起,很溫馨,很開心。
這一夜,王顯沒有修行,而是陪着自己的父母在家中,看着電視聊天,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窗前,靜靜的望着外面這座城市。
重獲一回,他低調,他隐忍,他努力的修行,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爲的是什麽不再重蹈覆轍,在即将到來的亂世之中活下去,還有複仇。直到手刃前世的仇人,大仇得報,這是他重獲一回執念最重的地方,現在完成了,這個感覺就仿佛是一直在背着一座山默默的前行,突然一下子到了目的地放了下來,這是他給自己上的枷鎖,現在枷鎖打開了,整個人一下子輕松了太多
在極短的時間之内,他甚至想過。
就這樣吧,何必這麽累,不如就到此爲止,回到家中,陪着自己的家人,回歸家庭,什麽天仙,什麽地靈,什麽争鬥,不摻和了。
可是突然間,他想到了在關中遇到的那個妖怪,想到了西疆的地窟,想到了捆鎖在明王寺之中那個半人的怪物,和它們相比,趙泰那個纨绔公子,他家中的勢力,算得了什麽啊還有那些他未曾接觸到的
将來,他可能會面對更爲強大的敵人,他不能就此止步,要繼續向前,向更高、更遠處攀登。
第二天清晨,早早的,他便去了五嶺山。
山,靈秀依舊。
清晨,有雲霧缭繞。
看慣了西疆之地那連綿的數千米高的山峰,那些山是雄偉的,渾厚的,頂天立地,刺破蒼穹的。此時再看着五嶺山,無疑是小巧了很多,但是也是别有一番意境的。
他在五嶺山轉了一圈,在山的入口處仍舊是明顯的閑人免進的牌子。
現在這片山已經成了私人的地方,其實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不少的人都試圖從其它的地方進入這座山裏,畢竟他是一座山,不是一座房子,四周沒有圍牆,他們也的确是成功了,但是這其中出現了一次事故,一個人死在了山林之中,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五六天,死因是中毒,基本上确定是蛇毒,而後西來便有了傳聞,五嶺山上有毒蛇出沒。從那之後就很少有人來這山上了。
在山門入口處,有兩個保安,他們明顯是認識王顯的,見到他來了之後都主動問好,等王顯走遠之後,一個人拿起電話主動和上面進行了彙報,因爲上面特意交代過,一旦這位回來上五嶺山,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他。
“回來了”接到這個消息的牧乘舟告訴了不在本地的牧長青,記随後便乘車去了五嶺山。
五嶺山上,王顯來到了那道隐秘的山澗之中,這裏還是霧氣頗重,靈氣也算是濃郁,山石、陣法仍舊是和從前那般,他來的很巧,那條白蛇也在那方山石之上修行。
“你好啊,長長了不少嗎”王顯笑着道。
幾個月不見,這條白蛇的确是長長了不少。
“我在西疆的時候,也看到了一條白蛇,可是比你大多了。”王顯道,“你可得努力了。”
他就在這條白蛇身旁坐下來,白蛇盤起身子來,擡頭望了望他,然後繼續自己的修行。
“萬物有靈啊”王顯感歎道。
他在山中修行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便起身。
其實現在這每日的修行對他修爲增益的效果已經十分的有限了,但是仍舊每日都要如此,積少成多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好了,今日到此,你繼續努力吧。”他和白蛇說了一聲,身形一閃,然後消失不見。
一輛車,早早的來到了山上。
“去哪裏了”牧乘舟倒是不急,就在位于山頂的度假山莊等着,他倒不是很着急,畢竟,人回來了。
從山澗上來之後,王顯慢慢悠悠的在這林中轉了一圈。
“嗯,日後少不得要在這山中長住了。”
走着走着便來到了山頂上,碰到了早就在這裏等待的牧乘舟。
“先生,您回來了”
“回來了。”王顯笑着道。
“西疆之行順利嗎”
“順利,收獲頗豐。”王顯笑着道。
“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西來沒什麽事情發生吧”
“大事件沒有,小事情倒是不少。”牧乘舟道。
随即兩個人邊走邊聊,牧乘舟向他簡單的說了一下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西來發生的一些事情。
“水怪”聽到這個東西,王顯變上心了。
他對這個東西是很有些印象的,不是那些老人口裏說的水怪,而是實實在在的存在,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不久之後,海曲是将會發生一次影響很大的事件,一艘小型的遊輪突然在海中出事,船上的遊客全部失蹤,無一幸免。
這件事情最開始的時候是被嚴格保密,爲什麽船還在,人卻失蹤了,那些失蹤的人都去了哪裏,成了一件懸案,不過日後,當特殊時間發生的越來越多的時候,當人們再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方才知道,海裏其實是有異類的,而且最開始的稱呼就是水怪,也稱之爲水鬼。
現在,它們已經出現了。
“是,就在西來和海曲市交界的一條河裏,不少人看到了,好像還不止一隻,先生您知道”
“聽說過,捉住過活的嗎”
“暫時沒有,西來和海曲這兩邊的特事部門已經聯合了,那條河也被戒嚴了,畢竟前前後後死了六個人了,已經引起了局部的恐慌。”
“啊對了,李大師那邊進展的很順利,他已經成功的煉制成了兩種丹藥,效果十分的好。”牧乘舟道。
“噢,是嗎,都被稱爲大師了”王顯聽後笑着道。
聽到這個稱呼,王顯想到了那在關中時候,那個淳樸而倔強的年輕人是何等的窘迫。
“他當得起這個稱呼的,他煉制的固本培元和疏通經絡的這兩種丹藥,無論是在治病救人方面,還是在輔助修行方面都有着十分顯着的效果,大家用過,效果非常好”牧乘舟贊歎道。
對于這位王顯介紹來的年輕人,起初他們隻不過是因爲王顯的緣故而對他照顧的很周到,說的直白點就是看王顯的面子,還真沒有對他抱有太多的期望,但是當他成功的煉制出來第一種丹藥,并且通過了一些人的親身試驗之後,牧乘舟和記牧長青對他的看法完全的變了,是發自内心的尊重和看重了,資源傾斜,各種的便利。
“他一直很想念你,很感激你。”牧乘舟道。
他拜訪過那個沉迷于煉丹的年輕人,和他交談的過程中,對方多次提起王顯,對他的救助心懷感激。
“你還沒告訴他你回來了吧”
“沒有,他整日煉丹”
“除了煉丹就是陪他奶奶,非常的專心,可以說是癡迷。”牧乘舟道。
出了陪伴那爲老人之外,他便沉寂在丹道一途之中,十分的專注,對外面的事情很少關注。
“嗯,我今天就去看看他。”王顯笑着道。
這是他請來的一個人才,是值得重視的。
“長青說下午回過來拜訪您。”
“好。”
他們兩個人邊走邊聊,走到一處較爲僻靜的地方。
“在這裏修一座木屋,不用大了,盡可能的不要破壞這裏的環境。”王顯站在高處指着一個地方道。
那是半山靠上的一小塊空地,一道溪流,從旁邊不遠處流過,然後是一處近二十米高的懸崖,溪流流經此處飛落,形成了一道小小的飛瀑。下面是一個水潭,并不是很大,但是潭水十分的清澈。
“我想日後在這裏修行。”王顯指着那個地方道。
五嶺山,他常來,多半地方都了然于心,看過了單公山水,雖不說精通,但是也知道一些陣法風水的東西,這個地方,他早就留意了。
西行歸來,多半是要在此長住了。
“好的。”牧乘舟記在心裏。
從山上下來之後,他們兩個人便去了李真煉丹所在地方,一座獨立的帶院子的别墅,環境很好,而且安保措施做的也很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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