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同樣重量的金子去換大炮。
聽着很震撼,可仔細一算,一門炮一千斤,也不過是一萬六千兩黃金罷了,很多嗎?真的一點都不多。
足利義持簡直做夢都能笑醒了,有這八門炮放在城頭,誰還敢跟他做對?
這八門炮不光是威力無窮, 更是代表了大明對他的認可,有大炮在,那些地方世家諸侯,還不乖乖服從命令!
上國需要勞動力,就讓他們出,正好老子還能分一杯羹。
倭國的反應很奇怪嗎?
他們爲什麽沒有團結一心, 爲什麽沒有舉國玉碎,跟大明血拼到底?
拜托,這可不是自信心爆棚的一億瘋子……雖然兩次神風,讓倭國對中原王朝失去了一些敬畏。
但是别忘了,在宋代,倭國還往中原送女人,主動借種呢!
而且最近這些年,大明的強盛也看在倭國的眼裏,加上高大的軍艦,強悍的火炮,很快就讓倭國跪下了。
足利義持覺得有必要繼遣唐使之後,派出遣明使,向大明學習最先進的經驗。
隻不過上國還沒有同意,他不能貿然行事。
那有沒有辦法,取悅上國呢?
足利義持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大明的水師士兵普遍短發,有一次在宴會上,發現朱榑也是短發。
這讓足利義持頗爲驚訝,大明怎麽流行剃發了?
他也鬧不清楚怎麽回事, 但是卻不妨礙他效仿大明, 這位果斷就剃了個大秃頭!
當他谄媚地哈着腰, 努力讓朱榑看到自己光秃秃的腦袋之時……朱榑也是歎爲觀止,都說倭女會伺候人,這倭國的男人骨子裏也有一套啊!他們賣力氣伺候,讓你想不感動都不行。
“足利義持啊,本王就要返回朝鮮了,接下來朝廷會派遣誰來治理倭國,還要聽陛下的意思。總而言之,你要好自爲之,小心伺候着,千萬不能怠慢了。”
朱榑仔細提醒着,可是他沒有注意到,足利義持的腰背不是那麽彎了,而且神色之中,竟然露出一絲不耐煩。
你都要滾蛋了,還來命令我,你腦子壞了,還是我的腦子壞了!
原本足利義持每天都要向大明的軍營方向磕頭。
從這一次談話回來,他就自動取消了這個環節!
……
“小人,十足的小人!倭國都是小人!難怪你們個子矮,你們的心都是矮的!無恥!砸碎!”
朱榑氣得把帳篷所有的東西都砸了一個遍兒……
“奶奶的,你以爲老子走了,就沒辦法了?笑話!本王想捏死倭國,就像捏死個臭蟲一樣容易!”
朱榑來回踱步,走了幾十圈,而後取來了紙筆,工工整整,給朱棣寫信。
“皇兄在上,倭國百姓生于海島蠻夷之地,火山遍布,物産奇缺,人皆不知禮儀,欺軟怕硬,寡廉鮮恥,毫無道德可言,更無半點綱常論理可講……倭國上下,畏威而不懷德。以仁義教化,癡心妄想,以剛猛服人,開支龐大,靡費萬千……故此臣弟建議,以夷制夷,以夷款夷。”
“臣弟以爲,朝鮮和倭國,世代仇敵,可以用朝鮮之官,治倭國之民,用倭國之兵,彈壓朝鮮之亂。讓雙方彼此殺戮,互相仇視,互相制約,如此朝廷就可以從容制衡,以最小的付出,統禦兩國蠻夷……”
朱榑洋洋灑灑,寫了上萬字。他都驚訝了,自己什麽時候文采這麽好了?早先有這本事,他都能搶了羅貫中的生意。
真是文思如泉湧,停都挺不住啊!
足利義持,倭寇!
你們惹到老子了,一封奏疏上去,我要讓你們倭國流血千裏,伏屍百萬!
敢小觑你家齊王爺爺,真是不想活了。
朱榑将書信封好,安排人,用最快的船隻,送去了京城,遞到了朱棣的手裏。
做爲大明的君主,朱棣在龍椅上已經坐了七年。
他已經漸漸告别中年,雖然身體依舊強壯,精氣神也還夠用,但是紮實的肌肉變得松弛了一些,臉上的皺紋增加,越發不能熬夜了。
朱棣雖然不覺得沒法勝任工作,但是他已經有意栽培朱高熾,讓他替自己處理亂糟糟的政務。
朱大胖的日子不算好過,他每天忙碌,比起從前瘦了一大圈,經常熬夜,黑眼圈都出來了。
“父皇,幹脆讓師父回京算了,讓他老人家坐鎮,孩兒也能輕松一些!”
“呸!你想什麽呢?”
朱棣惡狠狠道:“師父,師父!你天天不提幾遍姓柳的難受是吧?你是未來的大明天子,你要學會自己決斷,不能什麽事情都讓師父來吧?”
朱高熾翻了翻白眼,我才不犯傻呢!
假如我真的當了皇帝,我就把一切都甩給師父,當個撒手掌櫃的,我和父親是不一樣的。朱高熾暗戳戳想到。
朱棣眉頭緊皺,他挺讨厭柳淳的,而且還是沒有道理那種……如果硬要說爲什麽?或許就是柳淳太讓人嫉妒了。
年少成名,文武全才,名揚天下,弟子徒孫一大幫,兩朝寵臣,官居極品……就連家裏都十分和睦,三位夫人,各有所長,兒女俱全……簡直沒有缺點,活得都不像個人了。
遍觀史冊,就算是諸葛武侯,還要娶個醜女呢!也沒像柳淳這麽順啊!
所以朱棣把柳淳按在了應天,他倒要看看,這小子面對刺殺,他會怎麽樣?是繼續扮演聖人?還是幹脆亮出獠牙?
“孩兒覺得師父還是會公事公辦的,他不會把私人感情帶入國事當中。”朱高熾認真道。
朱棣冷哼,“他要是真那樣,父皇就立刻罷免了他!或者幹脆封他衍聖公,放在廟裏供起來算了。”
朱高熾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别的不敢說,我可比你更了解師父。他老人家就不是那樣的人!
正在這時候,楊士奇突然求見。
在他手裏捏着厚厚的一摞名單,他的額頭冒汗,渾身微微顫抖,神色和腳步,都帶着慌亂。
“陛下,這是應天送來的名單,請陛下勾決!”
朱棣微微遲疑,突然笑道:“是勾決嗎?人很多?”
楊士奇連連點頭,“足有上千個,臣懇請陛下法外開恩,以示仁慈。”
朱棣哈哈大笑,把名單接過來,連看都沒看,提起禦筆,直接在封面上畫了個鮮紅的叉。
“都殺了吧,不用看了!”
“啊!”
楊士奇大驚失色,不可以啊!
他急忙道:“陛下,這次應天勾決的人犯太多了,如此一來,今年要殺的罪犯會比曆年都多,畢竟人命關天,陛下可以酌情寬宥幾個……哪怕發配海外也好,若是全數勾絕,一個也沒有放過,臣唯恐會有人議論。”
朱棣搖頭,“議論?朕從來就不怕議論!既然是太傅上奏,朕怎麽會輕易更改!這些人自己找死,若是讓朕做主,隻會殺得更多!行了,你不要廢話了,趕快下去吧!”
楊士奇還能說什麽,隻能捧着厚厚的一摞名單下去,這一次是真的要血流成河,血染秦淮河了。
……
應天大牢,柳淳坐在太師椅上,有獄卒不斷将一個個犯人送到他的面前,供柳淳做最好的核實,然後就要送去法場。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被推到了近前。
此人仰起頭,盯着柳淳,眼神複雜,半晌,他才緩緩道:“柳大人,老夫當年可是幫過你的!”
柳淳沒有說話,隻是微笑。
老者又道:“老夫不過是辦學而已,莫非也惹到了柳太傅?”
柳淳搖了搖頭,“朱守仁,自從永樂二年,你在江南辦學,到底是什麽目的,你我都清楚……你表面上打着支持科學的旗号,可暗中卻是還在講着儒家的那一套。三綱五常,不過是重新打扮了一下,就想瞞過我的眼睛嗎?”
朱守仁無奈道:“讀了一輩子的書,到了這把年紀,卻變得沒用了,老夫不甘心啊!不過……柳太傅,這樣就該殺嗎?你不是講做事要守規矩嗎?大明的哪一條法令規定,不許宣講儒學?哪一條說跟你做對,就要殺人?你這樣做,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哈哈哈!”
柳淳朗聲大笑,“朱先生,我收回之前的話,過去我不認同孔老夫子的學問,可他老人家也做對了一件事,那就是誅殺少正卯!我不是說少正卯是錯的,而是要推行新的學問,就必須斷然處置舊時代的渣滓!”
柳淳森森道:“你雖然沒有直接和三義社勾結,可是你們這些人互爲表裏,整個應天,乃至江南,都是你們搞亂的……所以要重新整頓江南,整頓大明……我就不得不殺人!”
“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麽,到了這時候,你都該死了!你死之後,我會用四書五經替你殉葬的!”
朱守仁咬了咬牙,晃着蒼白的頭顱,惡狠狠盯着柳淳,他突然大笑。
“柳淳,你今天殺我們這些人,早晚有一天,你會作法自斃,害了你自己!老夫在地獄裏先占個位置,等候你柳大人!“
柳淳面色不改,隻是讓獄卒把朱守仁拖下去,送到法場。
這些老朽不除,變法才會有反複的一天。
柳淳毫不猶豫道:“再把下一個拖上來!今天主要殺這些理學名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