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個偏僻的角落,梵妮莎在潛行中悄悄的摸到了一個小屋的門口。
窗子裏有一些微弱的燭光,但裏面沒有聲響。
她拿出了一個投擲用的小匕首,當然,它們也有别的用途,比如,從門縫裏把門闩打開,悄無聲息。
“不用偷偷摸摸,你可以進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梵妮莎尴尬的收起了匕首。
她立刻開始了分析,除了威廉,很少有人能聽到她的腳步聲,但這個女人顯然還是知道她來了,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提米的話是真的。
從容的腳步聲接近,然後,木門輕輕的響了一聲,一個女人拉開了它。
是個白色頭發的女人,挽着發髻,看起來有點像希裏,但她的年齡比希裏大了一些,看起來有二三十歲,而且五官比希裏柔和了很多,不像希裏那樣冷峻和棱角分明,屬于更女性化的美。
女人穿着灰布長袍,身上沒有武器。
她的第一感覺是,這個女人應該是個牧師。
“我隻是想證實一下傳言是否真實,沒有什麽惡意。”她解釋道,“提米說,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你能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情。”
“我知道,請進,梵妮莎男爵。”女人回答了句。
梵妮莎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盡管她很覺得詫異這個女人連她的底細都一清二楚。
“看來傳言是真的,德米提雅小姐。”梵妮莎找了張椅子自己坐了下去。
女人也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去,“你再想什麽,梵妮莎小姐,那不是我能看到的。”
梵妮莎微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預見未來的人。”
“這不稀奇,梵妮莎,如果你去過足夠多的地方,見過一些強大的薩滿、巫醫或者德魯伊,甚至是法師,就會知道所謂的先知,也隻是能看到一種幻象或者可能性,并不是都很準的。”女人微笑着解釋,“所以,這裏的很多人把我稱爲瘋子,或者精神病患者。”
“人們總是很抵觸跟他們不同的存在,不是嗎?”梵妮莎輕松的說。
“你覺得呢?我是個瘋子嗎?”女人也輕輕的問了句。
“如果所有人都把你叫做瘋子,那你就是個瘋子。”梵妮莎笑了起來,“我記得一個古老的笑話,說,一個人被扔到了猴山上,于是,所有猴子都說他是個猴子。”
女人也微笑了起來,然後自嘲的說了句,“我就是那隻猴子。尤其是,在他們證實了我的某些預言不準确的時候。”
梵妮莎好奇的問了句,“既然是預見,爲什麽會有不準的情況呢?不準的預見又怎麽能叫做是預見呢?”
女人沒有正面回答,卻突然問了這麽一句話,“你來自另一個世界。”
“是的。”梵妮莎大方的承認了這一點。
“你們的世界跟這裏很像,但并不一樣。”
“是的,不太一樣。”
“爲什麽。”
“青銅龍說,宇宙間有無數的平行宇宙,有些相同,有些不同。”梵妮莎突然明白了,“你是說,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這個世界的,而你,無法判斷它們的真實性。”
女人點了點頭,“所謂的先知,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瘋子。我隻能預測到一些片段,而且預測不準的情況跟預測準的概率差不多一樣。”
女人又歎了口氣,接着說,“我時常看到同一件事情的不同結果,所以,我自己也很難判斷哪些是真實會發生的,那些是另一個世界裏發生的。”“比如說,我看到了你會來,但卻需要聽到房門發出的輕響才能确定,那個幻象是真實的。”
“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能力,常人做不到這一點。”梵妮莎接着問,“我很好奇,爲什麽你
會有這種能力。”
女人微笑着說,“我可以信任你,所以這個秘密你可以知道。我曾經是個聖光虔誠的教徒,但也曾經接觸過聖光之外的東西。”
“比如?”
“比如,暗影和虛空。”女人攤開了一隻手掌,有暗黑色的能量在她的指間湧動,“聖光的對立面。”
“聽說那很危險。”
“有一點。”女人手中的暗影開始慢慢擴大,變成了一個門一樣的形狀,門的周圍有一些湧動的能量像是水面的波紋。
“一道傳送門?”梵妮莎感覺到了危險,“裏面是什麽。”
女人把攤開的手掌握了起來,傳送門消失了,“你現在還不能理解的世界,和存在有聲音和低語,也有一些其他的東西,當然,有傳送的功能,也有,幻象。”
“原來如此。”梵妮莎問道,“斯坦索姆,你沒有試試看,這裏将會發生什麽,我是說,你身處其中,卻并不關心這裏。”
“預言不能改變什麽,我們改變的,往往是它本來就能改變的結果。”女人無奈的說,“尤其是,我看到了不好的東西,一個災難,而那些,正是當權者不願意聽的。”
“你看到了什麽。”
女人沒有說話。
梵妮莎接着說,“你剛才說可以信任我,或許,你也能看到我的戰友們,威廉、特納、苔絲、羅娜、達利烏斯,他們,你可以信任。”
女人肯定了這一點,“我看到了那個狼人,還有他帶領的部隊,他們現在正在跟一隻喪屍部隊作戰,他們會來到這裏,會爲斯坦索姆提供幫助,但那一切,都太晚。”
“爲什麽。”梵妮莎從座位上彈了起來,“爲什麽,告訴我,或許還來得及。”
“來不及了,梵妮莎。”女人淡淡的說,“因爲敵人可能比你們預期的來的早了很多,而且,比你們預期的複雜了很多。”
“他們在哪裏,我們還能做點什麽!”
女人沒有再說話。
“我不相信未來不能被改變,德米提雅。”梵妮莎鼓勵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把你當成精神病,我們不能坐在這裏幹等,告訴我,我還能做點什麽。”
“你們的兵力不夠,即使那個狼人和他的部隊也來了。”
“我們是永遠的少數派,德米提雅,但你可以相信我們的能力。”梵妮莎堅定的說了句,“相信我們,隻管告訴我。”
德米提雅終于點了點頭,但門外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
梵妮莎立刻警覺的進入了潛行狀态。
她打開了木門,外面有一個黑影正在飛快的跑遠。
但他跑不過一個老練的刺客,梵妮莎一閃而至追上了竊聽者,同時把毀滅之刃刺進了他的後背。
那個人影悶哼了一聲撲倒在了街道上,梵妮莎拔出了匕首,而德米提雅也已經走了過來。
“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其中之一。”牧師指了指那具屍體。
那個人影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的身形開始收縮,變成了黑綠色,有一顆圓滾滾的大腦袋和畸形短小的四肢,顯然不是個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