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幫他們說服奧裏登王子。”威廉繼續說道,“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希恩老将軍,他痛恨洛丹倫,因爲他有好幾百英勇的士兵戰死在了銀松森林......”
“那不是我們幹的。”阿爾薩斯立刻搶着說道,“但我們願意爲那些死難的士兵們負責,如果我們奪回了洛丹倫的話。”
“具體的細節我們可以以後慢慢讨論,聯邦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地方。”威廉說道,“我個人的意見是歡迎給你們,尤其是,”他看向了吉安娜,“在我們的世界裏,吉安娜大法師是一個非常值得被尊敬的人,她站在這裏,就能用人品爲洛丹倫做保。”
苔絲接着對阿爾薩斯說道,“你們的命運跟我們世界裏的很不同,甚至是有天壤之别,但我相信,你們的本質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阿爾薩斯王子,你有一位好妻子,她也沒有離開你,即使你們暫時遭遇了困境,一切都會過去,我相信你不會被黑暗誘惑而幹出瘋狂的事情。”
“你.....這是什麽意思。”阿爾薩斯感到了一陣不安,“我難道....遭遇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在你們的世界裏。”
苔絲點了點頭,“故事很複雜,但結論很簡單。阿爾薩斯王子,一個好人可能會在極端的刺激下變成惡魔,而那樣的代價就是,他的智慧和憐憫會消失----黑暗會競相追随,如同蒼蠅之于鮮血。而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會離他而去,如同白天被黑夜替代,不可抵擋。”
阿爾薩斯看向了身邊的吉安娜,而吉安娜走過來挽住了他的手臂。
“還有另一個結論,我們看看特納的痛苦。”威廉補充道,“力量是把雙刃劍,如果隻追求更強大的力量,那些仇恨、悲傷和憤怒就會被黑暗所利用,進而造成危害。黑暗無處不在,也不能被消弭,隻能加以克制。”“而一個英雄所以成爲英雄,絕不會僅僅是因爲力量強大。相反,力量強大的往往是惡魔。”
“我不太明白你們的意思,但聽起來,似乎有一些道理。”阿爾薩斯說道。
“關于這些,我們有空了慢慢再聊。”苔絲說道,“我也想聽聽,這個世界裏,你們的故事。”
“我們可以去船艙裏慢慢聊。”吉安娜建議道。
幾個人點了點頭,威廉對希薩利說道,“我也想聽聽你最近都經曆了什麽,希薩利,不過我們總是有很多事情.....嗯,其實.....我想拜托你先去看看羅娜,你比我們坐船快得多。”
“沒問題,這很容易。”小精靈輕松的回答了句,“我也想快點見到羅娜,你們隻需要告訴我大概的方位就行了。”
“我知道,”瑞伊主動說道,“我來告訴你具體的情況,神奇的小精靈。”
.......
船上的人基本上都非常高興,劫後餘生的喜悅彌漫着整個船隻。
隻有兩個人很不開心,一個是特納,精靈法師還在爲自己一擊殺死了很多人而心懷愧疚。還有一個是松子,她在爲自己的背叛行徑難過。
實際上她并不爲背叛了國王而有任何的愧疚,但她愧對武藏和風間,他們待她親如兄長,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他們是僅有的讓她感到溫暖的人。
而她背叛了他們。
雖然那不是出于她的本意,她本來沒有計劃救了巴爾圖斯,她想盡量說服他投效國王----但她看出了巴爾圖斯堅定的意志,他甯願死,也不會爲國王效力,而讓他活下來的唯一機會,就是帶他逃走......
這件事情,她甚至沒有機會跟武藏和風間說一聲,她不是想背叛他們,隻是,她不忍心看着巴爾圖斯死。
她不知道什麽是爲國王盡忠,因爲爲誰盡忠,她都還是她----依然是個歌姬和殺手,沒有自己決定自己幸福的權利,也沒有人太在意她的心裏想的是什麽,當然,他們對她的美色很在意。
她想過一種新的生活,一種能自由掌控自己命運的生活,像個普通女人一樣,過一個普通的、真實的、有人愛的生活,她在巴爾圖斯的眼中看到了以前沒有看到過的東西,一種純粹的東西......而她願意爲此放手一搏。
隻是,巴爾圖斯的戰友們依然對她芥蒂很深,他們對考伊斯的追随者們恨之入骨。
雖然她已經被證明了自己不是那場襲擊的同謀,但這些反抗國王的人對她依然很冷漠,甚至看她的眼神依然充滿了敵意。
她背叛了自己的兄長,而幫助了一群對她充滿了敵意的人。
刺客靜靜的站在船尾,呆呆的看着漸漸遠去的洛丹倫海岸,她已經看不清武藏和風間,隻能隐約的看到,帝國的追兵們正在陸續撤回山路。
自己這樣離開是不是值得,是不是正确,她有些懷疑。
“他們會喜歡你,這隻是個時間問題。”巴爾圖斯安慰她說,“畢竟他們對你的身份不會那麽快的認同,尤其是你這麽與衆不同,而且.....迷人。”
松子感覺到了一絲溫暖,起碼巴爾圖斯很在意她,他能一眼看出她的心之所想,甚至不用問她。
她的冒險也還算值得,起碼巴爾圖斯活了下來,而且,離她很近。
她沒有說話,隻是留戀的看着洛丹倫的海岸線,海風把她的發絲吹散,從兩邊遮住了她的面孔。
巴爾圖斯安靜的站在她身邊看了一會兒,終于憋出了一句話,“你不跳舞的時候也很美。”
松子也終于擡起頭來微笑了下,然後她看到了巴爾圖斯的眼睛,他的眼睛裏總是寫滿了對她的無限向往、沉迷,以及,些許的憐惜。
“你說話的時候,嘴巴很甜。”她感覺到了一些窘迫和害羞,“雖然話很少。”
巴爾圖斯抱歉的回複了句,“我的工作就是守口如瓶,但我不介意對你多說一些,而這些......是我心之所想。”
松子小聲的笑了下,然後盯住他的眼睛說道,“我對稱贊習以爲常,而且不喜歡說假話的人。尤其是,我能看出,那些甜言蜜語的動機是爲了什麽。”
“什麽也不爲,隻是說出了自己的感受。”巴爾圖斯立刻表示道。
“什麽也不爲?”松子輕輕的撫了下自己的發絲,紛亂的長發貼回了胸前,“那我是該感到高興呢?還是難過呢?”
巴爾圖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這個問題回答的難度很大,而他尤其不太擅長說話。
不過他不缺行動力,他什麽都沒有回答,隻是沖動的抱住了她柔軟的身體......
松子閉上眼睛,沒有任何掙紮,隻是輕聲的呼了一口氣,然後就癱軟在了他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