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度了下戰鬥力,有希薩利在,在這樣密閉的空間裏,她們三個足夠抵擋上百人。
腳步聲很快走近,隻是兩個全副武裝的獄卒,他們身後跟着另一個完全沒有腳步聲的女人。她穿着藍紫色的短袍,暴露着性感修長的大腿,腰間挎着兩隻短兵器,看起來像是匕首,卻沒有鋒芒。
苔絲立刻就看出來了,這個女人不好惹。盡管她的五官看起來很甜美,沒有一絲的猙獰,她還是感覺到了,這個女人戰鬥力很強,而且比她暴露的外表複雜的多。
三個新進來的人走到了密牢的門口,而裏面傳出了一聲慘叫。
“啊!!!!”
苔絲意識到,巴爾圖斯的一根指頭碎了。
“開門。”穿着短袍的女人小聲命令了句,聲音很甜美,也很冰冷。
獄卒摸出了鑰匙,但剛插進鑰匙孔,門就開了。
三個人走進了密牢裏,溫雅正在大罵,“敗類!人渣!畜生!”
巴爾圖斯正在顫抖,上尉已經被從鐵鏈上放了下來,但又被綁到了一個木樁上,他的一根指頭已經被整個壓扁,全身都是鞭痕,一些汗水正在從他散亂的頭發滴到地闆上。
小胡子轉身看了看身後,然後收起鐵鉗理了理自己的長袍,恭敬的對進來的女人說道,“大人,他們很頑固,有必要吃一些苦頭......或許隻有你能讓他開口。”
松子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巴爾圖斯的面前,把他的下巴擡了起來。
巴爾圖斯擡起頭來,意外的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睑略微彎曲,看起來表情很痛苦,隻是那表情隻出現了一個瞬間,就變回了她平素的微笑和平靜。
少尉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比剛才更加劇烈......她居然回來這裏看自己,而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已經被她全部看在眼裏。她會歧視自己,甚至嘲笑自己......
不,巴爾圖斯很快就明白了,她不會對自己有任何其它的情緒,她是來執行任務的,而她的任務----和自己本身無關,隻和自己的秘密有關,這肯定又是蘭克斯特神父的把戲,否則,松子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這裏,那麽,她來到這裏,隻會是來審問自己的。
少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那痛苦甚至比他被壓碎的骨頭更加疼痛。
他們已經是對立的雙方,不,他們本來就是對立的雙方。一個帝國特工,一個米奈希爾王室特工,現在,兩個人的身份已經赤裸裸的展示給了對方。
“你的意志很堅定,巴爾圖斯少尉。”松子平靜的說了聲。
巴爾圖斯沒有說話,自己以這樣的面目暴露在她的面前令他羞愧難當,雖然他并沒有任何想要從她身上拿到情報的動機,他隻是單純的被她吸引,但她或許不會這麽想。
“國王有令,如果你招出了自己的同夥兒們,你就是上校。”松子頓了頓,然後接着說道,“而且,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
巴爾圖斯突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睛就在他的面前。那雙足夠把他靈魂帶走的眼睛如此之近,幾乎觸手可及,他曾經在這雙眼中看到了她的全部,所有的快樂和不快樂,他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它就在自己的面前......現在她來了,如此之近。
如此之近......如果他出賣了他的戰友,他就能得到他夢寐以求的東西......但帝國的國王會因此撲滅反抗的火種,而他的王國依然會被那個自稱神明的家夥奴役,他的戰友會因此死去,而他的人民會永遠唾罵他。
那不是他想要的,一個上校的爵位和一個自己無限向往的女人,會綁定一個出賣戰友的敗類。
如果他說不,自己就是一個犧牲于民族解放事業的英雄,而他無限神往的存在将和他肉體的死亡一起,化爲烏有......
溫雅正在緊張的看着巴爾圖斯,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在說着什麽,但她已經從巴爾圖斯的眼睛裏看到了危險,他的眼睛寫滿了向往,甚至是乞望......這個女人對他很重要。
那個女人正在用同樣的眼睛看着上尉,溫雅不清楚這個女人爲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但她很清楚,一個女特工能僞裝出任何男人希望看到的表情。而這種滿含期盼和鼓勵的眼神,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非常緻命。
巴爾圖斯張開幹裂的嘴唇,然後小聲的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松子大人。”
松子的表情露出了一抹失望,然後那抹失望又變成了一種沉重的哀傷。
她松開了自己的手,巴爾圖斯的腦袋又無力的垂了下去,蓬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臉孔,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真的決定了嗎?”她小聲的問道。
沒有回答。
“我們.....或許都太過自信了。”她失望的說了句,“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巴爾圖斯,我還以爲這個世界裏......會有人在意我的感受。”
少尉沒有說話,但身體又開始了劇烈的顫抖,有水迹開始滴落,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過了良久,松子終于大聲說了一句話,“國王有令,如果你們的審問沒有結果,他想親自看看這些人犯,尤其是巴爾圖斯少尉。”她頓了頓,接着說道,“國王說,他能問出叛徒的秘密,不論他們的嘴有多硬。”
她接着又看了看小胡子拷問者,“給他松綁,我押送他去見國王。”
幾個獄卒立刻就動手解開了巴爾圖斯的鎖鏈,少尉癱倒在了地上,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
“國王的命令......”小胡子壯着膽子問道,“我沒有接到這個命令......隻接到了讓大人幫忙審理人犯的命令.....”
“你在質疑國王的命令?”松子轉頭看向了小胡子,表情也在瞬間變得冰冷。
“不不不......”小胡子解釋道,“我隻是.....請問大人有沒有國王的手令。”
“有。”松子簡短的回答了句。
小胡子松了口氣,然後看着國王的特工摸向了自己的腰間,實際上,她在摸自己的折扇。
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恐懼,他聽說過她的武器,隻是,他明白了這一點也沒有任何意義。
一柄攤開的折扇已經劃過了他的脖子,鋒利的人口瞬間就切開了他的喉管,細長的裂縫噴出了一篷血霧,拷問者倒在了地上,雙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全身開始抽搐和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