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這小子,居然在我們最需要他的時候跑了。”威廉憤憤不平的說道,“而且還拐走了黑珍珠号,連勞拉和處女号都被他給騙走了。”
會議室裏面的将領們都默不作聲,敵軍的總攻期限隻剩下了一天半,而他們翹首以盼的海軍直接少了兩艘船。
希裏的臉色很不好看,“我回到激流城的時候,黑珍珠号和處女号已經走了很久。就算我們派獅鹫追上他們,他們也趕不上凱爾達隆的戰事了。”
威廉看了看希裏,女戰士已經很累,本來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有些漲紅,她已經毫不停歇的飛了一個來回。
“這不怪你,希裏,”他說道,“坐下休息。”
希裏坐到了椅子上,然後理了理被風吹的亂糟糟的頭發。
将領們都很氣憤,最氣憤的是威廉。傑克船長跑了就罷了,他本來就不算是聯邦的一份子。帕克居然跑了,這個事實令他非常意外,在特種部隊的成員裏,他最喜歡的戰友就是他。
他原計劃等洛丹倫的戰事結束,他就親自帶大部隊幫帕克一起去奎爾薩拉斯,但帕克等不及了,而且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偷跑了。
‘狡猾的家夥,誰都騙。’他在心裏面罵了句。
“他本來就不是來找我們的,也不算是聯邦的将領,他對我們沒有義務。”羅娜終于說了一句話,“他隻是路過,而傑克也不是我們的人,最多算是個客人。”
“你在替他辯護。”威廉不快的說道,“就算他不是來找我們,也不是聯邦的人,起碼還是我們的戰友,就這麽不辭而别,而且是在我們最需要他的時候。”
“最需要他的不是我們,威廉,你仔細想想。”特納也說道,“最需要他的是安妮,她隻是個牧師,而且心地善良,她甚至沒有殺過一個人,在這樣混亂的世界裏,她怎麽生存,每次想起她我都覺得很難過,我也應該.....”
特納沒有再說下去,但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羅娜接着說道,“他一直都是那種性格,别的事情都不是他的追求。除了她是他的一切,我們留不住他。”
威廉沒有再說别的,羅娜他們說的沒錯,帕克就是那種性格。對他而言,如果在世界毀滅和安妮之間選一個,他會毫不猶豫的選安妮,即使這個世界因此毀滅。
“情況還沒有那麽糟。”羅甯接着說道,“聯邦的支援部隊正在陸續到達,我已經把奧特蘭克的法師和術士們帶來了一大半,或許我們不需要海軍。”
奧裏登接着說道,“而且我們集結在了這裏不少将領,帝國軍隻有五千,如果我們死守,他們未必能赢。”
然後是詹迪斯,“而且我猜,克羅雷領主和阿瑪倫将軍不會沒有任何動作,或許他們也在設法支援我們。”
威廉點了點頭,他們說的都是實情,這裏已經集結了好幾個将領,而且羅甯這一批,又來了三百個奧特蘭克的法師、術士和潛行者。
隻是那三百頭獅鹫已經很累,這一趟下來,累垮的獅鹫們已經飛不起來,它們都趴在城堡外面休息。
“弗斯塔德将軍怎麽說,特納,鷹巢山能派出多少支援。”他問道。
特納剛從鷹巢山回來不久,凱爾達隆的傳送節點打開之後,和聯邦各處主城之間的聯系已經很方便。
“弗斯塔德将軍沒有準确的支援數字。”特納說道,“他隻是說會派人輪流偵查敵情,并且保證不會看着凱爾達隆淪陷。但他不會主動攻擊帝國的部隊,因爲,敵人的部隊是活人,而且跟他們無冤無仇。他已經派人通知倫瑟和奧羅拉的遊俠部隊,倫瑟痛恨帝國軍,他們不久後會前來支援,從傳送門直接進來。”
“我們也和他們無冤無仇,也不想和他們作戰,我更想收編了他們,尤其是薩薩裏安,不過這看起來難度很大,他隻認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職。他很頑固,很難被收編。”威廉說道,“而我們的和平努力已經全面失敗,他們鐵了心要攻城。”
“不想跟活人作戰隻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奧裏登提醒道,“帝國可不會這麽想,在他們看來,我們已經侵占了他們很多領土,雖然那些領土本來就不是洛丹倫的。”
然後是阿曆克斯,“關鍵是凱爾達隆家族的兩個兄弟們已經插手了進來,他們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如果不是我們把拉切爾還給了他們,估計現在凱爾達隆已經淪陷了。”
威廉最後做了個總結,“在梵妮莎回來之前,我們隻能選擇做好戰争準備了,大家有什麽具體的戰術準備,現在就開始商議吧。”
将領們開始陸續發言,提出自己的作戰方案。
露西亞就在大廳旁邊的屋子裏聽着他們的讨論,她彎着身子把耳朵貼在了門闆上,緊張的聽着他們每一個人的發言。
她擔心的不是戰争的勝敗,而是她的爸爸媽媽會不會把她交給加百列,那個粗魯的聖騎士。
起碼目前看來,他們還沒有這個打算,但如果情況惡化,萬一敵人攻破了聯軍的防禦,他的父親絕不會看着凱爾達隆的百姓們無辜死去,她了解她的父親,她的父親愛這些百姓們......
比她更加緊張的還有一個人,就是桑迪。
桑迪已經是上尉,但這種級别的會議,他還沒有權利參加,而且,他的任務是在将領們開會的時候管代凱爾達隆事務。
上尉心情煩躁,甚至是無比焦慮,他不停的來回巡邏,雖然沒有下達任何一個命令,他隻是腦袋昏沉毫無目的的來回轉悠。
他無法想象如果自己失去露西亞會怎麽樣,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他從小就生活在凱爾達隆,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沒有爵位,沒有财産。但他覺得自己無比幸運,因爲凱爾達隆有一個小公主,就跟他在同一個城市裏。
他們一起長大,她就像是他生命裏的陽光,能夠瞬間照亮他的世界。
她從小就很美麗、善良、她是很多凱爾達隆年輕人的憧憬對象。
她也有那麽一點驕傲,這令他非常自卑。
他小時候還很勇氣的接近她,可是當他十幾歲之後,他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和她的距離,而且,巴羅夫夫婦也開始管束她,不讓男孩兒們接觸她,她開始深居簡出,他甚至會很多天都見不到她一次。他爲此傷心欲絕,他知道那意味着什麽,那意味着,露西亞正在長大,而她會成爲一個貴族的妻子。
他爲此大病了一場,他年邁的父母心急如焚,他們給他找醫生和神父,但他們不知道一個少年的心病,他得了相思病,而且無藥可醫。
他沒有權利再進入城堡,那是他最痛苦的日子,他經常會悄悄的站在城堡的遠處,呆看着她的窗子.....然後回憶他曾經和她待在一起的時光,她的笑聲,她說過的話,她抿起的嘴角,還有她清澈的眼睛.....
有時候,他會看她的窗子一直到很晚,他甚至知道她會在哪天在窗台上擺放什麽鮮花,在晚上幾點滅掉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