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守門員


一個普通人的幸福無外乎是在一所不錯的學校讀書、考一所好的大學,然後找個穩定而收入不錯的工作,再然後便是遇到個還不錯的男人結婚、生子,之後可能她會辭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也有可能邊工作邊帶孩子;再再然後就是看着自己的兒子或者女兒逐漸長大,之後自己慢慢老去,直到死亡.........

這大概便是正常人的普通生活吧,最起碼毛一欣絕對是這麽認爲的,而毛小胖也很想就這麽照着姐姐所希望的路走下去,隻是在能幸福的得到這些之前,她必須得先處理兩件事:

第一,設法聯系到目前還在天木原訓練的自己,當然前提是她必須得存在;而如果她不存在,那麽她就得另外想辦法阻止天木原的殺手在十年後刺殺毛一磊;

第二,也是建立在她本人必須存在的基礎上,重新把可愛生出來,也就是說,她得想方設法在二零一一年把肖申和目前作爲殺手的自己弄上床(想到這點心裏竟然很興奮)。

今天是一九九七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再過十天,在這一年即将逝去,新的一年即将到來的那天晚上,天木原會派出代号爲Flash的異能女殺手潛入暗越閣,而在那之前,Flash會先到一家名爲瞻櫻假日的酒店住上一晚,如果事情不發生改變的話,房号和電話她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做了一個多月的同桌,肖申發現身邊這女孩還真是有夠特别的,除了每天正常上課的時間會認認真真的看書做題外,其它時間竟然一直在練字。

是的,她确實在練字,雖然她模仿練字的本子并不是什麽正規的字帖,看着也有點破舊,但那黑色鋼筆寫出來的字卻也絕對稱得上漂亮,而她每次模仿着寫上一兩張都會停下比一比,似乎在看自己練的像不像。

除此之外,她好像比自己還要不合群,在班裏她幾乎從不跟同學講話,有什麽活動女生也從來不叫她,而她對此似乎一點不在意。偶爾扭頭跟他說上一兩句,又顯得特奇怪。

“你長大以後是不是打算去海南定居的?”

“你畫畫那麽好,是不是以後會當美術老師?”

“你名字有些奇怪啊,爲什麽要叫肖申呢?”

“你媽媽是不是姓李?”

簡直是莫名其妙又發神經一樣的問題,他以後會不會去海南關她什麽事?他畫畫好怎麽了,誰規定了會畫畫就必須要當美術老師的?他叫肖申怎麽了?他猴年出生,取申猴中的申不是很有意義嗎?沒文化。

至于他媽姓李的事,他就當她是胡謅猜到的。

自從進入十二月以來,甯海的天氣一直不太好,不是下雨就是陰天,難得今天有太陽還不是很冷,體育老師便将本來上周要進行的高一女子足球比賽挪到了今天,他們二班要和一向争強好勝的五班做一次抗衡,因爲在上個月他們男生以0:5的分數很丢臉的輸給了五班,把方老師給氣的狠狠的在班裏朝男生發了一通火。之後便通知說一個月後由女生來比賽,并揚言這次一定要把丢掉的臉面給撿回來。

本來他不是很想去,但方老師一早就來通知,命令全班同學不論男女必須都到場,不踢球的要給踢球的加油呐喊,外帶送水送毛巾幫拿衣服等服務.........

也因爲此,下午的第一節曆史課大多數同學都上的心不在焉的,等到下課鈴響,參加比賽的一窩蜂的出門去更衣室換衣服,不參加比賽的也同樣一窩蜂的嚷嚷着往操場跑過去,三分鍾不到,整個教室就隻剩下了他和毛小玉。

簡單收拾了下課桌,他打算先去趟廁所,然後就到操場看比賽。走的時候他那同桌依舊安安靜靜的坐在座位上練字,臨出門隐約聽到她嘴裏嘟囔了句,“終于很像了........”

對于女子足球,肖申并不是特别感興趣,他喜歡打籃球,男足偶爾也看看,但是女生踢球卻總覺得軟綿綿的很沒勁,但其實錦華中學的女足在整個甯海都是相當出名的,不但學校裏有專業的女足隊,就是每個班跟每個班之間也常常組隊來比賽,可能這也跟他們學校部分女領導畢業于英國大學有關吧。就像他們的班主任方甯悅方老師,據說她也是從英國留學回來的。

肖申到達操場時,看到穿着一身白色體育服的方老師正站在操場的一頭,熱情洋溢的給準備下場的女生們加油打氣,領頭的張若婷一臉自信嚣張的擡着下巴朝對面的五班舉了舉拳頭。她是張家人,除了學習總是處于班級中遊外,其它無論家世樣貌還是舞蹈體育總是在班裏遙遙領先的,也因此像這類的活動每每都少不了要有她。

比賽開始的時候,肖申旁邊空着的位置上坐過來一人,起初他并沒在意,但當一瓶水忽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便不得不扭頭說“謝謝,不用”。

毛小玉也不在意,她很随意的将那瓶水放到腳邊的地上,然後擰開另外一瓶自顧自喝起來。

比賽一開始雙方勁頭都很足,無論是奔跑着傳球還是踢了擦邊球,周圍加油呐喊、喝倒彩、惋惜聲都幾乎響徹全場,直到作爲評委的教導主任站起身用大喇叭大喊了幾聲,這才算是稍稍安靜了。

比賽進行到上半場即将結束時,雙方的比分鎖定爲2:1,二班領先五班一個球。隻是他們二班的隊員此時卻有三名需要換下來,一名隊員違規踢了别人,一名被别人踢的小腿沒法站起來,第三名則是守門員在接球時撞到了肚子,然後就捂着怎麽都直不起腰來了。

前兩名下場了還好說,本身他們班就預備了替補的,隻是守門員卻怎麽都沒料到也要換。班裏女生總共也就二十二名,除了參賽的這十幾個,剩下的不是身體不好,就是基本對足球一竅不通的,想從中挑個出來做守門員還真不是很容易。

方甯悅站在自己班級前面的操場上急的直跺腳,看着坐在位置上觀球的女生們,一連指了三個卻都擺着雙手不肯上前來,直到她無意間瞥到最後一排跟肖申坐在一起的毛小玉--

”毛小玉,你來,你過來........“

肖申扭頭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望向她,小胖子先是愣了愣,接着反應過來後回答道,”我不會踢球。“

”又沒讓你踢,守就行,過來,快過來!“

毛小玉張張嘴似乎仍然想拒絕,但旁邊也不知是誰大聲說了句,”她上前守門一準沒問題,門都快給堵上了.......“

”哈哈哈哈.........“

二班這邊突然爆出的大笑引的操場上其它班的學生紛紛往這看,竊竊私語的互相問着發生了什麽事。

”都給我閉嘴.......“

方甯悅一聲大喝,場面頓時靜下來,但每個人的眼神在無聲傳遞間卻還都是帶着剛才那般的笑意的。

肖申沒有笑,他看着這女孩在聽到那句玩笑後卻隻是淡然的聳了聳肩,然後便起身面不改色的往下走。沒有人注意到她那身藍色的運動服其實比一個月之前變得寬松了很多,她的圓臉現在也遠沒有之前那麽圓,一頭短發看着雖然像個假小子,可卻不失随意和清爽。

這樣的女孩,其實要比那些嬌滴滴的千金看着更舒服。

方甯悅将毛小玉帶到守門的位置前,摟着她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後又雙手比劃了幾下,最後似乎是鼓勵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二班的守門員彭靜茹其實也是他們整個高一年級足球隊的守門員,據說她能從别的初中進到錦華憑的就是她的體育好,而但凡她在場的比賽,幾乎百分之九十的球都能被攔下,這也是剛才上半場她們能險勝五班一球的根本原因。

但此時換了個什麽都不懂的毛小玉,參加比賽的二班隊員心裏便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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