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生活在姨夫家的哈利波特吃了不少哭，他從記事起就沒享受過被人關愛的滋味。

現在他已經六歲了，表哥達力和他天上地下的待遇讓他早早成熟，許多次忍不住将不公訴出，卻隻能得到嘲笑地回應。

“切，你這瘦弱肮髒的小破孩子，怎麽能和我的寶貝達力相比。”佩妮姨媽趾高氣昂地說着，“這個家裏的所有玩具都是達力的，就算你好運碰到一兩件達力玩剩下的，那不代表你擁有他們，明白了嗎？

“有些人，天生就要比别人享受得少。你，就是相反的那種人，這是真理。”

哈利波特隐約覺得這不對，但他看到自己确實瘦瘦小小，達力表哥白白胖胖，大概……姨媽說的是真的吧。

還沒去公立學校上學，一直被關在家裏的哈利波特不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這和大多數成年人一樣，對錯并不重要。

生日這天，自然是沒有人提起過的，哈利隻是從達力表哥身上推測自己應該也有生日，隻是不知道姨媽和姨夫爲什麽從來沒有爲此準備。

大概這也是天生的吧，有的人沒有過生日的資格。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

哈利沒有動作，他還沒有門鎖高，沒法完成開門的動作，隻能在廚房墊着小凳子幫忙。

佩妮姨媽似乎也不願意讓他接觸大門，任何預約之外的敲門聲總是會讓她微微緊張。

往常，門外總是穿着短衫的推銷員，開口說兩句就會被姨媽“嘭”地用木門回應。

今天，始終沒有聽到“嘭”的聲音，有點奇怪啊。

趁着把早飯拿出廚房的間隙，哈利偷偷張望了一眼。

天呐，竟然有這麽高大的人？哈利吃了一驚，那人實在太高大了，比姨媽家的大門都要高。由于佩妮姨媽并不高，所以哈利可以略過姨媽，仰視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

可惜距離不夠，他們也沒有高聲交談，哈利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把烤面包片放在桌子上，埋在報紙裏面的弗農姨夫突然問道：“外面是誰，小子？”

哈利下意識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不認識。”

弗農姨夫瞪了他一眼，說：“沒指望你認識。快去拿牛奶，你還在愣着幹什麽？”

哈利聽話地回到廚房，他這樣的下等人是不能反抗比和達力表哥一樣高等的弗農姨夫的。

不過在進廚房前，他又偷偷看一眼大門，那個高大的男人正遞給佩妮姨媽什麽東西，後者埋頭認真看着。

等他端着牛奶出來時，大門已經關上了，佩妮姨媽正一邊走一邊看着手上的紙。

哈利趕緊加快腳步，他可不想擋了上等人的路。

如果我能識字就好了，哈利想到，他偶然聽弗農姨夫談論過，他們打算把哈利送去免費的公立學校，最好是離家近的那種。

早飯時間，達力埋頭大吃，哈利隻分到一小片面包和半個煎蛋，涼水是從水龍頭直接接的，早上喝下去總感覺牙齒有點疼。

“親愛的，你看看這個。”佩妮姨媽總算看完了手中的紙片，她一副意動的樣子遞給弗農姨夫。

“我看看，哦，不要錢，還包食宿？隻要每年寒暑假回家來就行。”弗農姨夫一邊看一邊忍不住贊歎着，“高年級的時候甚至不需要回家了？真好啊。還有……經過政府認證的，太好了，這樣一來，那些兒童機構和人權機構就不會找我們麻煩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肥肉笑得堆到了一起，眼睛有意無意地瞥向哈利。

哈利忍不住渾身一顫，弗農姨夫眯縫起眼睛，往往意味着他要挨打了。

他們總是告誡他，不要把挨打的事情告訴任何上門的人，因爲“這個國家愛管閑事的人還是太多了”。

否則，他隻會被打得更狠。

可是這次他什麽也沒有做錯吧，爲什麽又要挨打了呢？

弗農姨夫眯着眼睛盯着哈利一會兒，他開口了，語氣很平淡，像是充斥着厭惡：“小鬼，你的好運來了，有新辦的私人教會學校招生，你就去那裏上學吧。

“别拿那副驚訝的樣子看我，我知道你要什麽，這次不會有人把你送回來了，這是個合法的學校。”

哈利不太明白弗農姨夫他們把自己送出去許多回，每次都被人權機構和兒童機構找上門又塞回來，否則他們就要被起訴遺棄罪，判決高昂的罰金。

大概比培養一個高等表哥的金錢還要多吧。

哈利張了張嘴巴，他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你沒有資格發表意見。現在，端着你的盤子去廚房吃吧，順便把剛才用過的廚具清洗幹淨，千萬不要讓我發現你在浪費水，否則……”

哈利趕緊端着盤子離開了，他個子太小，從凳子上跳下來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

後面弗農姨夫再和佩妮姨媽說了什麽他就不知道了。

夜晚，哈利睡在樓梯下的小閣間裏面，這裏很寬敞，沒有擺什麽東西。

當然，他本來也沒有什麽東西，雖然有幾次一些自稱兒童什麽機構的人要求弗農姨夫給他提供幹淨的棉被、睡衣……但他完全聽不懂那些是什麽，弗農姨夫也沒有什麽改變。

直到現在，哈利睡覺還是蓋着自己的短襯衫。

小閣間裏面沒有燈光，哈利睜着眼睛看着黑暗的樓梯底部，一會兒他就睡着了。

隻是在入睡前，仿佛聽見了什麽聲音。

“真瘦小啊。”

“嗯，像斯内普年輕時候一樣。”

第二天早上，哈利在佩妮姨媽下樓的聲音中醒來了，他趕緊爬起來，穿上短襯衫，打着哈欠開門，打算進入廚房弄早飯。

開門的時候無意中碰到了佩妮姨媽，哈利立馬清醒了，他吓了一跳，害怕地拉着門，生怕被姨媽在腦袋上砸一下。

沒想到，佩妮姨媽竟然隻是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有說就走進了廚房。

這個早上如同往常一樣過去了。

吃完早飯，“叮咚”的門鈴聲響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