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美特看看自己強壯的肌肉，再看看李歡明顯小了一号的身材，搖搖頭說：“Lee，你吃下去的東西都藏到哪裏了？那些東西堆起來比你重多了。”
李歡在鹿腿上磨了些胡椒，大口咬下，迷惑道：“不知道，我從來不敢放開吃，生怕把自己吃窮了。”
愛麗絲有些羨慕地說：“看你吃得這麽香，我都後悔自己不是人類了。”
李歡好奇地問：“那你嘗試過吃人類的食物嗎？”
愛麗絲遺憾地搖搖頭：“我們不能吃那些，就像人類不能吃鋼鐵一樣，不能消化也不能充饑。”
“那真是可惜，看來我當不了吸血鬼了，美食不可辜負啊。”李歡把杯中珍藏了數十年的美酒一飲而盡。
一餐過後，卡倫一家快把李歡當成家人一樣對待了。
卡倫醫生表示，和李歡的交流代表他們家族還沒有像歐洲的貴族們一樣腐朽。
“歐洲的貴族？那裏也有很多吸血鬼嗎？”
李歡坐在艾美特旁邊，和其他人一起看着電視，他懷裏抱着一盆水果。聽了卡倫的話，表示疑問道。
卡倫露出回憶的神色：“如果隻是正式的家族成員，歐洲并不多，但算上附庸的衛士，那裏有着吸血鬼世界最大的家族——沃爾圖。他們也是默認的皇族，制定了全世界吸血鬼都要遵守的規則。”
李歡繼續多打聽點消息：“規則？他們有多少人，一萬個有嗎？”
這話一說出來，大家都笑了。
卡倫忍住笑意說道：“如果隻計算正式的家族成員，我們就是最大的家族了。沃爾圖的法律規定，不允許随意轉化新的個體。吸血鬼應該隐藏在陰影中，而不能暴露在陽光下。”
李歡吃驚地數了數，：“七個人？就最大了？世界上其他地方有很多吸血鬼家族嗎？每個城市都有一個？”
艾美特笑得很大聲：“吸血鬼家族的數量不會比你盤子裏的草莓還多。”
李歡低頭看看，他已經吃掉一半草莓，盤子裏還剩不到三十個。
“這麽少？”他驚訝道，“爲什麽？這都快趕上一級保護動物的數量了。”
“哈哈哈……”
愛麗絲笑道：“你真幽默，從來沒有人用保護動物形容過我們。”
李歡一本正經地說：“那是人類不知道你們的存在。說真的，爲什麽沃爾圖家族不允許随意轉化新的個體呢？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還是說你們有什麽必須躲藏在陽光下的理由麽？比如陽光會對你們造成傷害？”
他想到卡倫一家趁着雷陣雨天氣出去打棒球，而福克斯小鎮一年四季很少有放晴的時候，他們選在這裏生活不是沒有理由。
卡倫解釋道：“陽光不會傷害我們，而是會讓我們變得閃亮，那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模樣，人們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異類。”
“異類怎麽了？”李歡不解，“總有一部分人類讨厭一成不變，數量絕對超過你們的總和。”
愛麗絲非常奇怪地看着李歡：“我很好奇，你有這樣的觀念，爲什麽還能一直忍住不變身？”
李歡聳聳肩膀：“一隻比房子還高的大猩猩出現在人類世界，我在胸前挂上‘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牌子也沒用吧，我也不知道槍械會不會殺死我，或者核彈？”
愛麗絲順勢道：“看，你非常清楚暴露的下場。那你知道從幾百年前開始，人們是怎麽對待暴露的吸血鬼嗎？你知道那時候的人們怎麽對待一個被認爲是女巫的女人嘛？”
李歡點點頭：“我知道。”
他曾經和法蘭西的皇帝聊過這些話題，還和英諾森三世争得面紅耳赤，“爲此我還專門批評過中世紀的教皇。”
艾美特哈哈笑道：“兄弟，如果你活得比卡萊爾還久，我就相信你批評過教皇。”
卡萊爾就是卡倫醫生的名字。
李歡沒有被帶偏話題：“就算吸血鬼在中世紀遇到了打擊，現在時代也已經不一樣了。而且你們能不吸人血，我覺得人類應該對你們寬容些。”
卡倫·卡萊爾一直帶着溫和的笑意，他說：“Lee，我很感謝你爲我們說的這些。不過我們需要隐藏并不隻是因爲世俗的目光，還有兩點很重要的原因。”
“什麽？”李歡不解道。
“第一，我們的力量、速度和防禦比世界上最強的生物都要強，每個個體還有幾率獲得超現實的能力。人類絕對不能忍受我們擁有這樣的優勢，他們會想盡辦法對付我們。”卡倫說道。
“第二，動物血隻能維持我們的生存，甚至會弱化我們的力量，吸人血的個體能始終保持在巅峰狀态，而且吸血的欲望是無法克制的。我想，堅持素食的家族應該隻有我們這一個了。人類是不可能和食物談判的，哪怕一部分人類堅持食物也有人權。”
卡倫一口氣說完這麽多，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李歡想了想，這些理由合起來的話，确實會讓事情變得非常複雜。
“人類沒有想過雙赢嗎？比如滿足吸血鬼的基本要求，然後利用吸血鬼的能力發展科技。”
卡倫搖搖頭：“美利堅沒有雙赢，他們隻有赢兩次。”
艾美特在一旁說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Lee，你是覺得這樣對我們不公平吧？總是躲躲藏藏的。”
李歡點頭道：“沒錯，我覺得擁有力量的一方卻在步步退讓，這是不合理的。”
愛麗絲咯咯笑了，她說：“Lee，我們隻是個體強大，人類卻是集體強大。而且我們已經無法抵擋人類發明的各種武器。”
艾美特有些抱怨道：“是啊，我總是想不明白，明明一顆子彈就能殺死一個人，爲什麽人類還要研究更大更快的子彈？”
一直在旁邊沉默寡言的卡倫家族最新的成員賈斯帕突然開口道：“人類在研究如何更有效率的殺死同類方面總是樂此不疲。”
李歡總結道：“ok，所以結論是，暴露的吸血鬼不僅會被沃爾圖家族制裁，還會被人類追殺？這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