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人聽了李歡的話，幾乎沒有思考，就忙不疊地點頭。

保羅早就在一旁等得不耐煩了，他聽不懂兩人講的霓虹語，見這女人點頭，趕緊問李歡：“怎麽樣？她說什麽？”

李歡說道：“她出來自駕遊，東西都丢了，徒步到我們這裏，實在太餓了才會這樣。”

保羅露出鄙夷的眼神，嗤笑一聲：“外國人就是這樣，在我們的國家跟蛀蟲一樣。後面交給你吧，既然她認罪了，就通知她家屬，交錢還是等着被起訴，随便她選。”

李歡點點頭：“好，正好我熟悉一下我們這裏的情況。”

福克斯小鎮一年也沒有幾起偷竊案，沒有案例可供參考，李歡給新人安上一份真實有效的身份後，怎麽操作就由他自己來了。

幾天以後，查理聽說李歡讓那個外地小偷認罰了三萬美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筆錢可以給局裏更換一批新的裝備，年底還能給每個警員多發一份獎金。

“保羅說你會講華夏語？”查理在李歡出門巡邏前來到他的桌子前問道。

“華夏語？”李歡一愣，保羅隻聽見過他将霓虹語吧，“哦，你是說那天的案子嗎？那是霓虹人，我跟她說的是霓虹語，不過華夏語我也會說。”

查理一副看怪物的表情，說：“你到底會多少種語言？”

李歡扳扳手指頭，數了數說：“主流的差不多都會，不算精通，夠日常交流。”

“那你怎麽會來我們這小地方？留在紐約的話，哪怕你不幹警察了，也能靠别的養活自己。”查理有些好奇。

李歡穿好防彈衣，帶上槍套，說：“在哪裏我都能養活自己，爲什麽不是這裏呢？”

查理想了想，說：“也對。那你會法語嗎？能輔導别人嗎？”

李歡回想了一下自己和雨果畫像交流卡西莫多心路曆程的對話，法語的水平應該夠教導初學者了。

得到肯定答複，查理開心道：“暑假你有空嗎？我女兒會來這裏，她最近在郵件中抱怨自己的法語入門困難，你能幫忙輔導她嗎？我會按天付錢的。”

“女兒？”李歡懷疑地看了看查理，他還以爲查理這樣天天泡在警局裏的中年男人是單身漢呢，“你女兒上大學了嗎？”

“不，她還是高中生。”查理回答道。

“哦，那算了。”李歡沒興趣了，“我是說，輔導法語的話沒問題，我時間很多。”

别的就算了，都沒上大學，不考慮。

查理要是知道他的意思，非得當場拔槍跟他決鬥不可。

扛着雷明頓霰彈槍，李歡出去巡邏了。

按例，先開車繞着鎮子走一圈，再沿着小鎮周圍的森林公路看一下，大約中午的時候，他就能回到警局趕上吃午飯。

他開的還是查理借給他的臨時警車，新車由局裏采購，還在路上，沒送到小鎮。

開到一半，天上響起了幾聲悶雷，暴雨跟着嘩啦啦的襲來。

李歡打開雨刮器，降低車速，眼睛不住地往路邊的森林看去，以他的視力，再遇到上次被不明動物襲擊的情況，隔着老遠就能看到求救信号，而且不受雨天影響。

沿着森林轉了大半圈，沒看到有什麽意外。這種天氣也很少有人出門，正想着，森林裏似乎傳出異常的聲音。

李歡豎起耳朵，他剛才聽見了巨大的敲擊聲，有點像金屬和人體碰撞發出的聲音，

那聲音響起的時候，正好一道悶雷響起，兩者節奏完全相同。

不仔細聽的話，會以爲隻有天上的雷聲，别的什麽都沒有。

李歡體内有毒液強化，聽力比正常人強出許多，即便隔着車窗，他依然能察覺到。

金屬和人體？難道是有人在鬥毆？會引起兇殺案的那種？李歡不禁想到。

他在路邊熄火，穿着雨衣下了車，把霰彈槍藏在雨衣下面，一步一個腳印走進了樹林。

每年的打獵季，沿路森林都會有人進來探索，一旦遇到情況，查理他們也會負責警戒和搜索。

李歡還沒遇到需要搜索樹林的情況，對這一帶并不熟悉。

天上不時有悶雷聲響起，其中夾雜的異常聲音也跟着響起，這給他指明了方向。

走了幾公裏，他來到一片開闊區域，面積有足球場那麽大，裏面有幾個人在奔跑着。

李歡看見他們的第一時間，他們就停下了腳步，警惕地看向樹林。

等穿着警服的李歡走出樹林，那些人的臉上都露出異樣的神情。

李歡愣住了，他在這裏看到了卡倫醫生，皮膚純白，瞳色金黃的那位。

和卡倫醫生在一起的同伴們也都像他一樣白皙膚質，不論男女。

場上總共有三女四男，都穿着适合運動的衣服，沒帶雨具，就這麽在暴雨中淋着。

受害者呢？李歡環顧全場，沒看到有人受傷。

忽的，他注意到一個漂亮的女子手裏拿着根鋼質棒球棍，難道他們剛才是在打棒球，在下雨天？

怎麽想都很怪異。

李歡陷入了思考，他正搜索腦海中有關這個場景的影視劇情，按照常理，這種怪異場景肯定會跟劇情有關。

卡倫醫生最先反應過來，他揮揮手，示意了一下同伴，同伴們全都跑到一邊，拿起了事先準備好的雨傘。

他走過來，笑容溫和地對李歡說道：“你好，是Lee警官嗎？我是卡倫。”

李歡看到卡倫的同伴們撐起傘，身上卻全都已經濕透，說道：“你好，卡倫醫生，我聽羅塞他們說過你，你們要先找地方避避雨嗎？”

他指着卡倫身後，那裏的三男三女撐着三把傘，遠遠地站着，面無表情地盯着這邊，其中有一男一女顯得非常專注認真，好像隔着那麽遠，他們也能李歡和卡倫的對話。

卡倫醫生搖搖頭說：“那是我的妻子和孩子們，我們正在進行家庭集體活動。”

“在下雨天？”李歡驚訝道。

卡倫露出抱歉的笑容：“我們是從别的地方搬過來的，家鄉的人們相信下雨會給人帶來好運，而且不需要害怕雨水，那是上帝的恩賜。我知道，這種行爲看起來有些怪異，所以我們選在了遠離小鎮的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