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歡坐在警衛室中,這裏沒有藏品來玩耍,他鎖好門窗,拉上簾子,才坐下來對桌上的畫像說道:
“大聖,我有個事情搞不懂,麻煩你用火眼金睛幫我看看。”
“哦?你的身體我早就裏外看了個通透,也跟你說過,這方天地不适合修煉道法之術。”孫悟空打着哈欠道。
不過他還是目運金光,瞅了李歡兩眼。
“咦?有些奇怪,你今日看起來,倒是比昨日多了幾分親和。”孫悟空撓撓腮上的細毛念叨着。
“隻是幾分親和嗎?”李歡驚訝道,“我體内沒有法力麽?”
他以爲自己感受不到充盈的力量是不知道如何感知法力。
“法力?呵呵。”孫悟空笑了,“你既未得真人相傳,又未自悟道家法性,怎麽會有法力?”
“可是我……”李歡剛想說自己在火影世界滿一年時便有查克拉産生,忽然想到“登神長階”解鎖時,他的身體重置爲普通凡人,再修煉查克拉提取術才擁有了大量的查克拉。
猴哥說的“多了幾分親和”莫非就是可以修煉法力的意思?
想到這裏,他連忙改口道:“大聖,如何才能修煉法力?”
孫悟空連連搖頭:“不可,不可,法不傳六耳,未得祖師同意,我不能收徒。”
李歡錯愕道:“不能通融嗎?咱這裏隻有這片月色,沒有牛魔王,也沒有菩提祖師啊。”
說起牛魔王,孫悟空猴臉上竟有幾分不好意思,他還是搖頭:“祖師不在這裏,卻在我心裏,我不能違背本心。”
這麽一說,李歡就明白了,想要讓孫悟空傳法,比登天還難。
他沉吟了一會兒,目光看向孫悟空身後的木頭房子。
“她是羅刹,你不會想學她的法術吧?”孫悟空詫異道,“你又不是羅刹一族。”
“凡人不能學羅刹麽?”李歡問。
“當然不能,兩者跟腳不通。你若是學了她的法,輕則喪命,重則神墜九幽。”孫悟空嚴肅道。
“那算了。”李歡歎息一聲,看來他隻能等到自己畫些其他神仙,最好是那種不保守的。
“對了,大聖。我這變化之道爲何這麽奇怪,你想明白了麽?”李歡又問道,之前孫悟空曾對他巨猿變身的奇特之處感到好奇,想要研究一番。
孫悟空猴臉一紅,他的性子本就跳脫,哪肯下功夫去仔細研究一樣事物,隻得随口道:“快了快了,你這變化頗爲複雜,我還要再想想。”
說完,他“嗖”地溜進了畫中的木頭房子裏,隐約又傳來細弱蕭管的嗚咽之聲。
李歡無奈收起了畫像,他當然知道孫悟空并沒有将他的事情放在心上,一來這事兒說大不大,沒甚要緊;二來他是個猴子,不能要求猴子靜下心來研究什麽。
何況孫悟空從來沒問過李歡是如何學會這巨猿變身,又怎麽能要求他想通這其中的奇特之處呢。
走出警衛室,外面依舊是熱鬧歡騰的博物館藏品們,三個老警衛一臉陰沉地坐在大廳角落裏,待會兒這裏有多亂,他們就有多辛苦要打掃幹淨。
羅斯福蠟像正和薩卡加維亞一起漫步在非洲區的草原上;羅馬将軍屋大維和牛仔傑迪一起研究怎麽才能把微觀模型展廳的牆壁打通;哥倫布青銅像在和尼安德特人比誰更抗揍,可憐的尼安德特人一拳打在哥倫布的胸口,手骨生疼,被哥倫布揍一拳,臉上又疼……
李歡出來時,藏品們紛紛行禮,就算是不懂禮儀的動物們也都安靜下來。
李歡揮揮手,他們才繼續歡笑。
徑直找到阿卡門拉殿下,他想要更加深入學習黃金碑的知識。
現在他畫出的人物已經有了幾分相似,但在夜色下仍然不能複活,他想從黃金碑這裏找找原因。
如此又過了幾個月,李歡沉浸在碑文的學習中。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是他的前妻打來,說是和證券交易所的未婚夫分手了,現在沒地方去。
“所以你要帶着尼克住我那裏?”李歡問道。
“是的,房子是他的,我不能再住在這裏。”前妻艾瑞卡說道。
李歡本想問她以前分到的财産和房子到哪去了,想了想還是沒提,隻是讓她稍等,他一會兒開車去接他們。
這一年多來,由于李歡在亞洲廳放了好些皇帝畫像,神秘的東方物品吸引了許多遊客前來一探究竟,博物館的業績每個季度都在增長,主管非常高興,給李歡的工資也增加了不少。
李歡用漲工資攢下的一千美金和炒股賺來的幾十萬美金買了輛高檔轎車。
雖然隻是福特的基本型,售價不到二十萬,但李歡自己動手,從發動機一直到油門踏闆全部改裝一遍,又多花了二十萬。
車停在前妻門口,她和兒子尼克已經等在那裏,身邊是兩個大行李箱。
“隻有這麽點東西嗎?”李歡下車,問道。
“是的。”艾瑞卡的臉色不太好。
“好吧。”李歡沒有問爲什麽,隻是幫他們把東西搬上車。
“爸爸,你這輛車太漂亮了。”尼克坐進車内,對頭上的星空頂非常喜歡。
“當然,這可花了我不少錢。”李歡笑着說。
一路開到出租屋,李歡幫他們把東西放下,然後說:“現在這裏住兩天,我新買的房子快交付了,下個月我們就可以搬進去,那裏寬敞不少。”
“是我們自己的房子嗎?”尼克興奮地問道,“我們再也不會被趕出來了嗎?”
看來被前妻的未婚夫唐尼趕出來的事情讓尼克非常沮喪。
“當然不會,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李歡摸摸尼克的腦袋說。
等孩子去自己的房間放置東西時,前妻才開口解釋了原因。
無外乎李歡一早就設計好的,孩子太鬧騰了、還沒想好怎麽和孩子相處……
這本來就是李歡把尼克送到前妻那裏的初衷。
“以後不用這麽麻煩了。”李歡說道。
“嗯……可是我不能白住你這裏。”艾瑞卡不自然道。
“那你就想想用什麽付房租吧,反正我不收現金。”李歡意有所指道。
……
又過一段時間,李歡終于用賺來的錢從博物館董事會其他成員那裏收購了大部分股份,最重要的是決議權。
在電影中,博物館跟不上時代變化,董事會才将原有的藏品全部打包送到聯邦檔案館的地下儲存室,和那裏的一大堆過時文物放在一起。
現在博物館每天都有人慕名前來欣賞亞洲廳的皇帝像,盈利不少,董事會根本沒想過要動這裏。
沒辦法,李歡隻好自己動手,收購了博物館,然後以發展的名義,将藏品全部送到聯邦檔案館。
聯邦檔案館地處史密森尼博物館地下,這是一個由19個博物館組成的龐然大物,地下的儲藏室更是藏有數百萬件文物,大多數是來自其他國家,以及1840年以前來自東方的神秘物件。
李歡自導自演的這出戲,主角當然還得是他自己,所以這回他要闖入防守堪比五角大樓的世界最大博物館群。
驅車趕往華盛頓,李歡觀察了一整天這裏的防守設施和人員更替規律。
幾乎是無死角的監視,除了無處不在的攝像頭,所有互通的通道都有機械鐵門,被專門的警衛看守着。
警衛換班的時間也相互覆蓋,不會出現任何無人在場的時間段。
李歡略過那些距離聯邦檔案館太遠的博物館,它們一來沒有直接通入地下的入口,二來體量稍小,不方便操作。
在靠近檔案館的博物館旁邊蹲了一天,他留心記下了幾個警衛們相互交流的信息——晚些時候,會有些需要永久保存的紙質檔案送進來。
至于是什麽檔案,隻要根據警衛們提到的人名去搜索即可。
于是,他又在半路上找到從佛羅裏達驅車趕來的貨車,司機正在路邊的快餐店用餐。
這裏距離華盛頓已經不遠,博物館下班之前,司機肯定能趕到,所以他才放心休息了一會兒。
李歡就趁着這個機會,手指上覆蓋毒液,變成一根長而堅硬的指甲,戳穿了車廂鐵皮。
把須彌戒塞進去以後,李歡進入戒指,然後再出來,他就成功潛入了車廂。
打開車廂内的木箱,他找到一本需要送進檔案館的厚厚大部頭,打開,把中間挖出一塊可放置須彌戒的地方。
收拾好收尾,他就躲進了須彌戒,随着這本大部頭一起進入華盛頓,進入聯邦檔案館内部,輕松繞過了許多看守和監控。
雖然之後貨車司機會發現自己的車廂上面破了一個洞,但隻以爲是路上飛濺的石頭砸穿的,不會想到其他。
夜幕降臨後,李歡從戒指中出來,戴上戒指,直接變身成毒液形态,如同行走在地下的暗影。
檔案館在沒有需要的時候,不會開燈,他的視力也不需要光線,就這麽悄悄摸到了自家博物館送來的集裝箱。
美利堅的工人們下班又早又準時,集裝箱什麽樣子送過來,他們就什麽樣子擺放着,一點都沒考慮過租用一天集裝箱需要多花多少美金。
李歡打開卡扣,把裏面的木箱搬出來,然後一一打開,再把木箱底部的黃金碑活頁壓平,頓時,一道金光從碑上發出,如同無形的波蔓延至整片史密森尼博物館區域。
“嗡……”
整個世界仿佛都熱鬧起來。
“God,我們到哪裏了?”羅斯福整了整自己頭上的帽子,有些茫然地說道。
随機,他看到毒液形态的李歡,行了一禮。
其他藏品也都逐漸清醒。
李歡恢複人形,說道:“這裏是聯邦地下檔案館,我是來拿回黃金碑的。”
“黃金碑?”
“沒錯,猴子把它偷來了,現在這裏的東西全部都複活了。這裏有19座博物館,還有美利堅開國以來所有需要永久保存的藏品。”李歡把黃金碑放進衣服内袋裏面。
尼安德特人不了解情況,還在那裏“烏裏哇啦”地鬼叫。
羅斯福、阿卡門拉以及匈奴人等等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麽——一場打亂,也許黃金碑的秘密再也無法保住。
“我想起來了,”阿卡門拉驚叫道,“我的哥哥卡門拉就在這裏,他有一扇地獄之門!”
牛仔傑迪不合時宜地打趣道:“所以你的名字比他的多了一個音節,你就是弟弟了?”
阿卡門拉好脾氣地說道:“在古埃及語中……”
他們話還沒說完,“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包圍了這個新文物檔案整理室。
那是一群穿着短制皮革,手持鍍金長槍的衛兵,爲首的是服侍裏阿卡門拉還要華麗的傲慢男人。
“噢,我親愛的弟弟,我一醒過來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這是我們敬愛的父親賜予你的神的寶貝。4000年來,想必你每個夜晚都是如此,能夠看到華麗的世界和星空。”卡門拉抑揚頓挫地說着,語氣忽然變得陰沉,“而我隻能和該死的棺木相伴,身上纏着厚厚的裹屍布,4000年如同一具腐朽的幹屍一般,死寂沉默。”
牛仔傑迪小聲嘀咕:“你不是像幹屍,你本來就是幹屍。”
幸好他個子小,沒有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