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隻有你!”他指着左柔說道,“隻有你才能回答,老廖,你把他們兩個人的嘴給我堵上。”
老廖二話不說,找了兩個布團将左剛和左強的嘴牢牢的堵住。
“誰殺的人,我清楚的很,”甯志恒将手中的柳葉薄刃刀甩在桌子上,“不要以爲自己有多聰明。”
三兄妹一看桌子上的薄刃刀,就明白了甯志恒的意思,對方精明過人,很多事情早就明白了。
“現在,我再問你,前天晚上你們又殺了兩個男子,然後抛屍北街垃圾場對嗎?”甯志恒問道。
“是,長官,看來你都知道了,确實是我殺的!”左柔這時也不願多辯解,她知道面前這個人很難混過關,倒是坦然面對了,幹脆直接的回答道,“這些人也不是什麽好人,都是些慣偷盜賊,我殺了他們也是爲民除害。”
“我知道他們不是好人,可我也知道, 你殺他們也不是什麽爲民除害, 說說看是爲了什麽?”甯志恒冷聲問道!
左柔猶豫了半晌,她不知道甯志恒究竟對這件事情了解多少,但是她不敢賭,畢竟連殺四人, 她是需要給一個合适的理由的!這根本躲不掉。
左柔最終回答道:“我們在找東西, 我們左家的一件傳家寶丢了,就在這一帶附近, 我們兄妹懷疑是這裏的慣偷盜賊偷的, 所以才抓了這些慣偷盜賊,想找回我們的傳家寶。”
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了, 不過她不會把自己的老闆交代出來, 畢竟老闆對他們兄妹有恩,左柔還是有所保留!
甯志恒看在眼裏,倒是暗自詫異,事情到了現在, 這三兄妹可以說已經是山窮水盡了,連殺四人,哪怕是這四個人也不是好東西, 是渣滓, 可依照法律,也是要抵命的。
可到了這個地步,這兄妹還是不願意把幕後人交代出來, 可見這三兄妹也是有底線的人, 還算有可取之處。
老實說, 甯志恒本人也不是什麽法律的化身,他也沒有心情當什麽正義的使者!
這個時代的法律公平與否暫且不論,但是最起碼甯志恒本人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麽純粹的好人!
不然死在他手裏的王扒皮怎麽算, 其實說白了,不就是因爲這個王扒皮半路出手截了他的财, 擋了劉大同的道, 自己也謀圖了他的财産,最後殺人滅口而已!
所以那四個慣偷混混的性命在甯志恒眼裏一文不值, 這種人留在世上也是污染空氣,再說這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芥,死幾個盜賊又算什麽大事?
倒是這兄妹三人, 生死關頭甘願爲對方去頂死罪,這份手足情深讓甯志恒動容。
要知道在這個世上, 尤其是這個混亂的時代, 就是親兄弟姐妹爲了幾個錢還能勾心鬥角,暗下手段, 這并不稀奇!而他們三兄妹能做到生死關頭不離不棄,殊爲難得!
山窮水盡之時, 沒有想着出賣,攀咬他人,對所托之人也算的上是有信有義。
而甯志恒也覺得手下人才不多,以劉大同爲首的外圍勢力, 打探消息是不錯,可是正經的行動能力還是欠缺。
行動隊裏, 石鴻其實是衛良弼的心腹, 隻是因爲甯志恒的強勢, 再加上與衛良弼的師兄弟關系, 石鴻才對甯志恒俯首聽命。
王樹成倒是對甯志恒非常的服氣, 隻是他經驗和能力都不足對甯志恒有所幫助,況且他本人也是保定系的成員,身後也有一定的背景和關系,要想徹底收服還需要時日。
隻有被甯志恒一手提拔,且救過性命的孫家成,才算得上是甯志恒的心腹。
可以說甯志恒此時手中真正屬于自己的力量并不強大,現在看到左氏三兄妹對親人有情,對顧主有信,又都是練武之人,身手不錯!此時倒是對這三個人起了惜才之意,招攬之心。
至于三人的動辄殺人的兇性, 甯志恒覺得隻要好好敲打敲打, 還是有信心可以收爲己用的。
想到這,甯志恒一聲冷笑:“傳家寶?我來猜一猜,你們左家的傳家寶是不是一枚家徽印章,一枚翡翠勾玉?”
說完,緊盯着左柔的眼睛, 喝道:“無知的蠢貨!三個人被人家當槍使了還不知道?你真以爲那是普通的傳家玉器嗎?”
這番話頓時讓左氏兄妹大吃一驚,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計尋找的物品,對方早就已經知道了。
而且聽甯志恒的口氣,這兩件玉器并不簡單,自己的老闆交代了任務的時候,隻是說這是一位重要的朋友托付的事情,要求在不驚動官方的情況下找回丢失的傳家玉器。
他們一直以爲,警察抓捕自己是因爲殺了四個慣偷盜賊,可現在看來事情的起因反而是他們一直尋找的物品。
看着面面相觑的左氏兄妹,甯志恒直接問道:“說說吧,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來尋找這兩枚玉器的。”
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左柔半天沒說話,最後把牙一咬,還是堅持說道:“沒有人指使,是我們自己要找回我們自己家的傳家寶,總之,人是我殺的,要殺要剮我認了!”
甯志恒沒有再問她,看來這是鐵了心要當替死鬼,雖然是個女子,可這份韌性倒是讓甯志恒更加欣賞。
他轉頭對老廖說道:“那個崔二弄死了沒有?”
老廖聽到甯志恒的問話,頓時愣了一下,但馬上又反應了過來。趕緊回答道:“您上回特意交代過,留他一條小命,所以一直沒有對他用刑,現在還關着呢。”
“把人帶上來。”甯志恒吩咐道。
“是!”老廖答應一聲趕緊去提人。
很快,瘸着一條腿的崔二被帶了上來,他擡頭看見甯志恒正冷森森的看着他,頓時吓了一個激靈,他清楚地記得幾天前,甯志恒審訊他的場景,他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嘴裏不停地求饒道:“長官,我可是全都都說了,不敢再有隐瞞啦,您相信我!真的!”
甯志恒對老廖說道:“帶着你的人都下去吧,之後的審訊你們聽到沒有好處!”
老廖和幾名獄警都是明眼人,聽到甯志恒的話後,趕緊退出了審訊室。
“你們不是想找偷你們傳家寶的小偷嗎?這個人就是,他叫崔二,十四天前,他在一戶人家裏偷走了一枚翡翠勾玉和一枚印章,可是奇怪的是,那名被竊的戶主也不報案,在第二天退了房間就不知所蹤,你說奇怪不奇怪?”甯志恒指着不斷求饒的崔二說道。
“現在你還說,那兩枚玉器是你們左家的傳家寶嗎?”
這話讓左氏兄妹都無言以對,原來偷竊兩枚玉器的盜賊早就已經落網,就被關在這個警察局的大牢裏。
尤其是左強看着崔二,心中暗罵,原來正主在這裏呢,看來所謂的打劫傷人也是警察局散出來的假消息,看得出來這是蓄謀已久的陷阱了,隻是自己三兄妹還茫然不知,一頭闖了進來,如今追悔莫及。
“怎麽不說話了,被揭穿啦,算啦,我也不勉強你,看不出來你們對你們的戴老闆很忠心嗎?”甯志恒不輕不重的淡然說道。
頓時這一句話,震的左氏兄妹眼睛睜得老大,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甯志恒,這個人到底知道多少?看來自己的一切堅持在人家眼中都是笑話,如同一隻兇狠的狸貓正在調戲逗耍困在牆角的老鼠一般。
甯志恒清楚的将左氏三兄妹的反應看在眼裏,自己這輕輕地一擊,就足以緻命了。
現在可以肯定的說幕後指使者必定是郭如雪的男人,那位姓戴的男子無疑。
他越是表情淡然,給左氏兄妹三人的心裏的壓力越重,他不再多說,就這麽靜靜地坐着,冷眼旁觀左氏兄妹的反應。
此時的左柔一臉的無奈,心想對方都已經知道了,還再堅持下去還有沒有意義?
就連左剛和左強也相互看了一眼,耷拉下去腦袋,不做任何表示了。
過了片刻,就在甯志恒準備再趁熱打鐵詐取他們的口供時,門外的敲門聲響起。
甯志恒有些意外,他已經告誡其他的獄警離開,怎麽還有人敢打擾審訊進行,況且門口都有自己的隊員把守。
他示意身後的孫家成,孫家成上前打開門,隻見老廖站在門口。
甯志恒知道老廖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必定是有事情要彙報。
“甯長官,劉警長打來電話,請您過去接一下!”老廖彙報道。
甯志恒心中有數,這一定是劉大同的調查有結果,又知道自己在看守所審問犯人,所以才在第一時間通告調查結果,希望對自己的審訊有所幫助。
甯志恒站起身來,對左柔說道:“你們自己再好好想一想!”
說完話,快步出門,跟着老廖來到辦公室,拿起電話問道:“我是甯志恒,調查有結果了嗎?”
“報告甯長官,已經有結果了,您判斷的一點也不錯,根本沒有浪費一點時間,那家首飾店的掌櫃就知道那個姓戴的身份!”劉大同興奮的聲音傳來,看來一切順利,甯志恒現在設定的兩條偵破方向都有了收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