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挂滿了悲傷，将杯中的酒水再次一飲而盡。
“當年，紅顔受害的時候，你真的沒有辦法營救她嗎？”楊墨詢問。
“我本應該成爲少主的，當初思商來找我的時候，也是希望我能夠成爲少主，但是我拒絕了。我的答案是，你若是死了，我便歸順他們，成爲少主。可是到最後，他們也沒有殺了你，最後便不了了之了。”紅塵答非所問。
“所以，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楊墨盯着紅塵的眼睛看。
他不認爲紅塵是在無的放矢，随口一說。
“我是這樣，紅顔也是這樣。當初我和紅顔說，她和我在一起，我便可以救她，保護她。哪怕她不歸順，隻要她願意成爲我的女朋友，我可以代替她歸順。可是，她拒絕了，她當時給我的答案是，除非你死了！”紅塵說道。
“所以，是我的活着，害了紅顔！”
楊墨低下了頭，内心好似被一根刺紮了，很痛！
他不懷疑紅塵的話，紅顔能夠走到今天，和她有不可分割的原因，是他永遠都推卸不了的責任。
“這并不是誰的錯，都是選擇罷了。當初，我若是離開荒漠，殺了你。也就不會落到被你斬殺的下場，現在統領離火閣的人便是我。而紅顔，她也不會變成這樣，說不定，我們兩個現在已經生了孩子。”紅塵說道。
“你後悔嗎？如果當初你和烈焰，任何一個人出手，我都不可能活下來。”楊墨肯定的說道。
他雖然遭遇了千裏追殺，可是追殺他的人都是二流貨色。
紅塵烈焰閉關，光影放翁等人也都選擇置身事外，隻有一個綠野，是能夠輕易斬殺重傷的他，可卻必須得留在思商的身邊，無法分身。
他能夠活着，是僥幸，也是這些人放水的必然原因。
不說别的，單單是光影的速度，若是盯上他，他根本不可能在光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對于這些人，楊墨是發自内心的感激，當放翁等人投降之後，他也是發自内心的信任。
“人生沒有回頭路，就像是人死也不能夠複生，是一樣的道理。沒什麽後悔不後悔的，誰又不做幾個錯誤的選擇，走幾個岔路口呢？”
紅塵将瓶中的酒水喝光，叫老闆又上了幾瓶酒。
服務員将幾瓶酒送上來之後，便懶洋洋的下樓去，整個二樓依然隻有他們兩個人。
窗外，街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了，隻是偶爾會有一些腳步聲，或者是一些喝醉的人。
楊墨看着窗外，腦袋裏面卻在琢磨紅塵這句話的意思。
“我欠你一條命！”
許久，楊墨才開口說道。
紅塵對他放水，可是他卻不能夠擠對紅塵放水。
“呵呵，知道你會這麽說，我不得不承認，你比我更加适合做統領，師父并沒有看錯人。我，隻适合做一個沖鋒陷陣的将軍，死在你的手裏，并沒什麽不甘心的。”
突然，紅塵笑了起來，笑過了之後，紅塵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很想問你一句話，你欠我的這條命，什麽時候還給我呢？”
“既然是欠着，那便欠着吧，不着急的。”楊墨笑呵呵的回應。
還命？怎麽可能？他也不相信眼前的紅塵是真正的紅塵。
死人怎麽可以複活呢？他是親眼看着紅塵死的。
“你果然耍賴，楊墨，這就是我一直都最讨厭你的地方。你這麽虛僞，自私的人，憑什麽做少主，我們隻能給你做陪襯呢？無論是實力，天賦，成長，甚至是容貌，我都遠遠的超過你。爲什麽所有人都隻是看好你，而沒有人看好我呢？這不公平，很不公平。”紅塵憤憤的說。
楊墨搖頭：“能夠成爲少主，是你敗給了我，這很公平。”
他依然記得那一場戰鬥，可是決定他命運的戰鬥，關于戰鬥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
也是那一場戰鬥，奠定了他的地位。
“不，就算是我應了，到最後成爲少主的人也絕對是你，而不是我。楊墨，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不甘心，我非常不甘心，我今天了來找你，就是想要和你比一場。你敢不敢和我比？”紅塵說道。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
好像他真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有着執念的魂魄，這就是他的執念。
“你想要怎麽比？”楊墨反問。
“比一比，我們兩個人誰能夠等到朋友。如果我赢了，你将科研室中的那些人還給我，如果我輸了，我幫助你将天閣的人變成正常人。”紅塵說道。
“這麽說來，你對天玄出手了？”
楊墨知道科研室的人會對天玄出手，但是沒想到此人會如此坦白。
“一場賭注，如何？”紅塵笑着詢問，胸有成竹。
“你都已經行動了，我現在阻止還來得及嗎？我接下便是。”楊墨答應下來。
有救天閣的辦法，他斷然不會拒絕的。他也相信薛慕青和天玄不會讓他失望的。
“你還是這麽自信啊，就像是當初的你一樣，每一次發話要滅了敵人的将軍，都能夠成功。可我就不行了，在達到目的之前，我是從來不敢說大話的，我就害怕萬一做不到，會被你們嗤笑。”紅塵歎息一聲。
“可是你每一次都做到了。”楊墨再次看向了窗外。
窗外的燈火依然明亮，可是街道上已經一個行人都沒有了。
看起來，就像是荒漠一樣，繁星無數， 可就是沒有人煙。
“不，我沒有做到。那一次，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已經死了。你或許已經忘記了，可是我記得，從那個時候，我便告訴自己，我欠你一條命。”紅塵說道。
他又将一瓶酒一口喝幹。
“不，我沒有忘記。那個敵方的将軍看上你了，想要将你抓回去做将軍夫人。那個時候，我們才十四歲吧？哈哈哈！”
說着說着，楊墨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