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俘虜都已經被殺害,這場報複之中,有近千個地下商人和遊俠被殺。兄弟們也已經秘密撤離,隻剩下他們,準備營救這些人之後再離開。
在随後的幾個小時中,隐藏在恒業城的兄弟們紛紛前來。楊墨的出現,讓他們改變掉原本的計劃。
“你們做的很好,休息吧,明天的營救,交給我一人好了,你們負責接應,将這些人送入到安全地方去。”楊墨吩咐着。
他的話,遭受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不行,您一個人入恒業城,太危險了。城裏面足足有八位将軍,很可能還有一個将軍王...”
“少主,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死,可是您不能。這就是一個棋局,在等着我們鑽進去。”
這次營救,穆哲等人也沒有抱有任何希望,他們也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無法将人救出來,他們會第一時間撤退,選擇自保。
這不是苟且偷生,而是保持理智。
“是棋局,我便掀翻他,是陷阱,我便摧毀他。王都城我也不是沒有隻身闖入過,區區一個恒業城,我還不放在眼中。”楊墨輕笑着,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衆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無數年前的一幕,一人飛入王都城,連殺十五位将軍,而後全身而退。
這一戰,将異族王上氣的病倒在床上兩個月,異族的信心也掉到了低谷。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異族人才真正明白血魔的可怕,并且将血魔的名字挂在了必殺榜單的首位。
難道當年的景象,會在明日重現嗎?衆人隐隐有着期待。
這一夜,黃宇等兄弟都在聽穆哲講述楊墨曾經的經曆。
清晨,是新一天的開始。還是霧蒙蒙的時候,便有無數人成群結隊,前往恒業城。
城中的百姓也都放下手中的活計,穿着新衣服,拿出新姿态,享受這難得的節日。
黃宇等人睜開眼睛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了楊墨的身影。他們什麽都幫不了,隻能在山上等着。
将軍府的大門被打開,米谷将軍在幾位将軍的簇擁下,走上了街頭。
一身戎裝,殺氣騰騰,百姓見之,忍不住想要膜拜。
星河夜跟随在人群之中,一如往常。
一行人在萬衆矚目之下,順着街道前行。
在城市的另外一邊,數百個囚牢被從監獄之中拉了出來。所有人被一道長長的鐵鏈捆綁着,鐵鏈正穿在他們的琵琶骨上,創口處的血肉已經開始潰爛。
有弱小之人承受不住,奄奄一息。
一路上,米谷都在聽手下人彙報,四周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來曆不明的人潛入城市中。
“不來也好,這些阿毛足夠我們吃了。”米谷有些失望。
當一行人來到廣場的時候,早已經是人山人海,烏壓壓的跪倒了一片。
“今天是同慶的日子,不需要拘禮。今日,本将軍要和所有人一同分享美味。那些低賤的南人,滿口仁義道德,在關鍵的時候,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們去死。
這樣虛僞而又垃圾的種族,隻适合被圈養,然後吃掉。大家敞開了懷吃。以後抓到南人,本将軍還會和所有人一同分享。”米谷高聲說道。
一片歡呼聲,滿城沸騰。
小孩子在歡笑,貪婪的流出口水。男男女女在用鄙夷的口吻講述南人的不自量力,時而發出一陣嘲弄的笑聲。
隻有那數百個俘虜,聳拉着腦袋,任憑刷子在自己的身上摩擦,清水沖走身上的污垢,羊奶一遍遍的浸泡身體。
米谷吩咐一聲,便有士兵擡着數百個烤架安放在廣場上。碩大的廣場瞬間變得擁擠不堪,紅彤彤的火焰讓溫度升高許多。
米谷和所有将軍坐在棚子下面品酒閑聊,好不快意。
清洗了差不多了,一群大力士出現,擡着俘虜,朝着烤架走去。
生烤,是異族人最常用的燒烤手法。他們不會将食物開膛破肚,也不會斷喉放血,認爲這樣才是原汁原味的。
數百人看着面前的烤架,絕望的心開始躁動,如果可以選擇,他們甯願立刻去死,也不忍受這樣的煎熬。
可他們無力分辨,無論他們說什麽做什麽,都會被這些異族人當成是笑話。因爲他們本身便是一個笑話,一個阿毛。
“哈哈哈,看看這些阿毛害怕的,渾身都在哆嗦呢。”
“這樣的懦夫,還敢和我們爲敵。早晚要踏平他們的土地,将他們圈養起來。”
耳邊是異族人刺耳的話語,身上開始被塗刷一層厚厚的醬料。據說,當皮肉被烤的裂開的時候,這些醬料便會第一時間進入到血肉之中,更加入味。
終于在萬衆矚目之下,俘虜們再一次被擡起來,即将和火焰糾纏到一處。
他們絕望的閉上眼睛,眼中是曾經的歲月,那些有着遺憾,也有着快樂的時光,耳邊是一段哀傷的音樂。
果然,人在死亡的時候,會産生幻覺,一點不假。
“想我曾經也是夢想少年,卻不想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可笑的夢想,可笑的人生,可笑我隻是一個阿毛,連情感都不配擁有。”
“不,我不是阿毛,我不應該這樣死掉。我還沒有忘記年少時許下的宏願,我還記得自己爲什麽要到這裏來,我還活着。”
陳生,是一個遊俠。他也是一個很普通的農村孩子,一次偶然,他了解到了遊俠的世界,便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學業,仗劍走天涯。從東北大地,翻山越嶺,腳步踏遍了整個帝國,最後來到了這裏。
數年的流浪,不但沒有讓他厭倦這種生活,反而内心越發堅定。
他要一直走下去,他最大的夢想,便是在某一處遇到那個和他有着同樣的想法,和他一起仗劍天涯,去看更多不爲人知的世界。
不,我不能就這麽死了,我不能成爲别人口中的食物,被人評判是否足夠美味,肉質是否肥瘦适中。
他雙手抓住鐵鏈,猛然用力,給我破!
沒有破碎的聲音,隻有鐵鏈在體内摩擦的疼痛。
他的琵琶骨被穿透,再也調動不了體内任何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