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人則是不懂,特别是高鶴,很不理解自己的父親爲什麽拿出來這樣一張卡片。
卡片是黑色的,上面刻着一棵樹,一棵分辨不出來是什麽品種的樹。
“原來高叔叔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啊。隻是高叔叔之前爲什麽還要那麽做?”楊墨笑着詢問。
邊疆五大組織,每一個組織的背後都有一個龐大的财團在源源不斷的爲前線提供物資。楊墨所在的組織有,其他組織也有。
這張卡片便是身份的象征。
“這正是我要和楊先生道歉的地方,還請楊先生不要生氣。我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楊先生,這一次金融風暴可不僅僅是楚州财團在博弈,而是上面。”
高恒俞指了指天上。
“原來如此,若不是高叔叔提醒,我還真沒有想到。”楊墨會意,已經明白了。
“我倒是聽說,最近邊關很是消停,已經許久沒有開戰了。隻是大家都這麽悠閑的嗎?邊關不打架了,便要跑到内陸來搞金融戰?搞垮了其他勢力,對他們自己又有什麽好處?”
肖老将軍沉思良久,詢問道。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兩大組織爲何要開戰。
這不是在内耗嗎?這和一個組織的内戰還不同,損耗的可是整個帝國的實力,上位者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啊。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能夠是被動應戰,可能僅僅是因爲有人的地方便有紛争,沒事找事吧。”高恒俞也很困惑。
奈何,他的身份有限,不知道太多内情。
“我知道爲什麽。”楊墨笑着詢問:“高叔叔是想要和我連合嗎?”
兩個人都沒有詢問楊墨究竟是爲什麽,他們很明白,這些東西不是他們有資格知道的。
如果不是楊墨客氣,他們是沒有資格和楊墨坐在這裏的。
“他們來勢洶洶,趙定生這個人手段又厲害,他的身後還有其他财團,我一個人的确是有些吃不消啊。若是能夠和楊先生連合的話,那我就輕松多了。”高恒俞苦笑着說道。
這段時間他不敢有任何放松,這已經不是商場競争那麽簡單了。一旦失敗,整個高家都會被問責的。
“沒問題,趙家的資産,本就有芊芊的一份,這一戰避免不了。”楊墨點頭答應下來。
聞言,高恒俞終于可以郎笑起來,杯中的酒二鍋頭也更加香濃。
一頓飯罷,高恒俞便起身離開,上車後不做任何停留,直接返回南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沒有人知道,這位九洲集團的操控者,來過江北這一趟。
高鶴并沒有跟着一起回去,而是被指派了其他任務。
“楊墨先生,璇兒是被您送進去的,也應該是您将她接出來。”肖老将軍笑吟吟的說道。
聞言,楊墨嘴角一抽,老将軍不會這麽頑固,真的動了什麽心思吧?
不過,他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離開肖家庭院,楊墨直接去了警察局。他沒有進入,就坐在車裏面等着。
許久,肖璇才一身公主裙走了出來。
這是楊墨第一次見到肖璇穿公主裙和恨天高,走起路來,扭扭捏捏,整個人看起來也非常别扭,非常好笑。
可楊墨卻笑不出來,反而是有些同情。
“脫掉警服,感覺如何?”楊墨親自爲肖璇打開車門。
“很輕松,很自在,也有一些失落。姐姐要去參加一個聚會,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肖璇笑着詢問。
“去告别?願意爲美女效勞。”楊墨啓動車子:“現在去哪?”
“是啊,告别去,脫了這身警服,有些朋友,以後想要來往也就難了,和老朋友告個别,也和這個身份告别。我要去的地方在隔壁城市,你要不要和你老婆請示一下?”
“不需要,打個招呼便好。”
說完,肖璇便看向了窗外,臉上的落寞一點點浮現。
楊墨并沒有打擾,隻是靜靜的開車。
他知道,這個時候,肖璇更加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和空間。告别一個身份,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在我五歲那年,我父母便死了,我睡覺前,他們還是好好的,可我再次睜開眼睛,他們便成了冷冰冰的屍體。我那個時候還小,并不知道死亡是什麽意思。”
“從那個時候起,我便每天趴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希望他們突然現身,可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後來爺爺告訴我,他們被人送到了一個地方,那個人不讓他們回來,隻有我長大後,打敗那個人,他們才能夠回來。”
說到這裏,肖璇的臉上早已經布滿淚水,打濕了衣襟。
哽咽許久,肖璇才再次開口。
“打敗那個人,是我的信念,我要成爲爺爺一樣強大的軍人,我告訴自己,我要強大,越來越強大。”
“可是長大後,我絕望了,連爺爺都無法打敗的人,我如何能夠打敗。就算我一次次在訓練中刷新紀錄,一次次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拿下頭功,又有什麽意義?”
“就算我努力再努力,又能夠有什麽用?在這個太平世界中,我永遠都無法獲得巨大的軍功,也永遠都達不到爺爺的高度。”
“後來,我才明白。爺爺的那句話,隻是給小時候的我一個信念,給長大的我一個絕望。他想讓我放棄仇恨,過自己的快樂人生。”
“可如果殺父殺母之仇,我若是放下了,每天沒心沒肺的笑着,那我和沒有智商的畜生有什麽區别?楊墨,你說,人是不是應該有仇必報?”
肖璇的淚眼盯着楊墨。
楊墨也盯着肖璇的眼睛,發自内心的說道:“是的,有仇必報!”
肖璇笑了:“人的一生,就應該快意恩仇。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可擾人,這些可笑的話都見鬼去吧。”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不應該哭的,我應該笑。雖然我脫掉了陪伴我一生的軍裝,警服。可是我距離報仇更近了一步,我應該開心的。”
“對,有些東西注定要離去,封存起來,當作紀念很不錯。”楊墨笑着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