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子無聲慘笑,自己的劍,自己拔不出來,他的顔面被随意踐踏在腳下,他還有何臉面自稱天之驕陽?還有何臉面回到衡陽山,見自己的師兄弟們?
他甩了甩頭發,說道:“就算你赢了,又有什麽光彩?你不過是在我的劍上動了手腳,是一個靠陰險取勝的奸詐小人。你敢不敢光明正大的和我打一場。”
楊墨歎息道:“何必要自欺欺人呢?你比誰都清楚,你不是我的對手。好好留着這一條命,不好嗎?”
“你閉嘴,老子不會輸,老子年少成名,身經三十三次戰鬥,從不曾失敗過。你少在這裏故作好人,擺出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今日,老子便要将你踐踏進泥土中。”
少陽子一步步上前,每一步落下,都會比前一步沉重很多。他是在壓榨自己的底蘊。
“強者的臉面,是用實力争取的。你爲何就不能夠承認自己不夠強呢?戰鬥中耍帥,現在又用命來捍衛可笑的尊嚴,劃算嗎?”楊墨歎息着。
他倒是想要放過少陽子一命,不爲别的,隻因爲此人有天賦,又單純。楊墨願意給他一次機會。
可是,少陽子不想要,他眼中的仇恨越來越濃烈!
他的身體猛然加速,化成一道利劍,朝楊墨刺了過來。
化身爲劍,這是将劍法練到了極緻,才能夠使用的招式。同樣的,這也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一招。
“好吧,既然你想要求死,我便隻能成全你。”
對于少陽子全力以赴的一擊,楊墨隻是用拳頭砸了過去。
嘭!铿锵!
少陽子的身體掉落在地上。
血液從全身各處流淌,像一朵彼岸花在綻放。
死了!一代天驕少陽子,生命定格在二八年華。
沉寂,依舊是沉寂,死一樣的沉寂,好像就連風也都停止了下來,隻有血液在蔓延。
“啊!楊墨,老子殺了你!”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葉晨皓的怒吼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他拿着一把大砍刀,朝着楊墨飛奔。
嘭!
釘在地面上的長劍飛了起來,再次來了一個人肉串。
他終于如願以償,和自己的兒子在另外一個世界中相聚...
“楊先生,請上座!”
最後,還是北玄禮的聲音響起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還真的有些餓了呢。”楊墨揉了揉肚子,率先步入到大廳之中。
所有人都跟了進來。少陽子的死亡,讓雙方的戰鬥不終而止。再也沒有人敢出手,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足以讓他們沉澱許久許久。
兩具屍體被丢在院子裏,無人敢于觸碰。
大廳中,一片祥和,每個人都在安靜的吃菜喝酒。
“楊墨先生,我和衡陽山有淵源,能不能請求您将少陽子的屍體交給我呢?”當肚子被塞滿之後,北玄禮請求着。
“當然可以,今天謝謝北閣主的招待,也請你們好好收拾一下,将這個莊園騰出來,我很喜歡。”
吃飽喝足,楊墨不再多留,也沒有讓任何人相送,帶着十幾号人,浩浩蕩蕩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隻帶走了少陽子那把劍。
好像,他們隻是到這裏來吃頓飯的。
其他人也紛紛放下筷子,起身告辭。
隻是幾分鍾,偌大的莊園再次變得空蕩蕩,冷清清。
北閣原本準備了諸多節目,可是也沒有心情進行下去。
北玄禮呆坐在椅子上,宛若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用少陽子的屍體試探楊墨,楊墨毫不在乎。這不僅僅是将北閣視爲了囊中之物,也是對衡陽山的毫不在乎。
這讓他恐懼,讓他絕望。他好似看到了北閣毀在自己手中那一幕。
“大哥,我們真的要将北閣拱手相讓嗎?百年北閣,不能夠毀在我們手中啊。”紹南風第一個發出聲音。
“二哥,眼下我們沒有别的辦法。我們所有人,再加上衡陽山,都不是楊墨一個人的對手。”江臣終于開口。
“江臣,你怕不是早就和楊墨謀串好了吧?”紹南風質問着。
東閣的死亡,他便堅定的認爲是江臣暗中下手。
“三哥,大哥今年便會退位,你和四哥能夠競争的過我嗎?北閣閣主的位置,必然會落在我的手中,我有必要去和别人謀串嗎?”江臣自言自語。
事到如今,已經不需要明争暗鬥,他們所有人都是輸家。
紹南風無言以對,說道:“反正我不同意将北閣讓出去。”
三個人都不再言語,一同看向了北玄禮,最後的決定,還是北玄禮來拍闆。
“江臣,楊墨到底是什麽身份,讓你如此忌憚?”北玄禮詢問。
他可不認爲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能夠問鼎天下,讓江臣如此忌憚的,必然是楊墨的身份。
“大哥,我不敢說。他的身份,我們誰都無法觸及。”江臣深吸了一口氣:“我隻能說,如果他想要整個楚州,分分鍾便可裝入口袋。”
三個人同時抽了抽嘴角。
縱然紹南風仇視江臣,他也不得不承認,江臣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胡言亂語。
不過,紹南風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和江北開戰。
“天玺,你覺得呢?關乎到北閣的生死存亡,我希望你們都能夠敞開心扉!”北玄禮詢問天玺。
他也拿不定主意。将北閣讓出去,才是最明智的選擇,他相信江臣。可是,那樣做,他對不起北閣逝去的前輩,也對不起北閣數千兄弟。
“戰!”天玺隻是回應了一個字!
就在這個時候,薛青峰去而複返,重新走了回來。
“薛堂主,您可有什麽事?”四個人停止讨論,一同望過去。
“北閣先生,我這一次前來,是代表我們南堂,和北閣談合作的。”
薛青峰直接開門見山:“楊墨的強大,我們是有目共睹的。江北隻怕真的将北閣當成了敵人,想要除之而後快,北閣大人,您應該也不是他的對手吧?”
北玄禮也不生氣,詢問道:“所以,你們想要和我們聯合,共同對付楊墨?你爲什麽不聯合他們,對付北閣呢?”
薛青峰輕哼了一聲:“我倒是想,可他們不願意。”
衆人同一時間咧了咧嘴角。楊墨真的不是在信口開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