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璋的心思,瞞不過他。
“慕容璋,你雖是參合山莊子弟,可竟來我南域毀山滅城,更是屠了昆山城城主。”王鐵柱一臉正氣,“今日王某就算将你斬殺于此,也是你咎由自取!”
“參合山莊,說不得半個不字!”
王鐵柱爆喝一聲,大手一揚,就有一根鐵杵出現在手中。
呼呼!
手持鐵杵猛揮,那鐵杵迎風便漲,如同小山一般向慕容璋砸去。
慕容璋臉色瞬間大變。
這一杵砸下,就算是火劫尊者也要吃痛。星辰境武者,直接就要灰飛煙滅。
“移星換鬥!”
慕容璋不敢懈怠,壓箱底的武學施展,輾轉騰挪,就要遠遁。
隻可惜。
王鐵柱占了先機,實力、手段全都在慕容璋之上,哪裏容得他逃竄?
砰!
那鐵杵忽的一瞬,直接砸中虛空挪移的慕容璋,發出砰的巨響。
慕容璋瞬間被砸成一灘爛泥,血肉模糊,撞在破碎城牆之上。
已然沒了生機。
“慕容家!”
“參合山莊!”
“哼!”
王鐵柱手持鐵杵,站在空中,向着四方喝道,“膽敢犯我龍象道宮者,這便是下場。”
說完,才遠遁而去,留下昆山城狼藉一片。
“好心機。”
林诏看向王鐵柱,口中贊道。
一旁昆山門神鄭西山臉色難看,他雖一根筋,可也不至于看不出王鐵柱的意圖。
明明有如此實力,完全能夠在慕容璋手中将鄭西山救下。可王鐵柱卻偏偏等慕容璋将鄭西山擊殺之後才動手。
這分明是早就想要斬殺慕容璋,隻是苦于沒有借口。慕容璋殺了鄭西山,正好給了王鐵柱動手斬殺慕容璋的借口,還以此替龍象道宮立威。
這樣一來,既出了看慕容璋高高在上姿态不爽的惡氣,回到龍象道宮又能受到嘉獎和庇佑。且其爲鄭西山報了仇,鐵血神宗也隻能吃下這個暗虧。
當真是一舉數得。
至于昆山城城主鄭西山?
這個愣頭青,誰會去管!
……
“可惡!”
鄭西山心中大恨。這等被人當做棋子、棄子的感覺,着實難受。可惜一腔憤懑,卻無處發洩。
林诏淡淡瞥了眼鄭西山,道,“鐵血神宗受龍象道宮庇護,龍象道宮弟子待你等鐵血神宗之人是何态度,你難道不知?”
“技不如人罷了,何必徒生憤懑,惹一身煩惱。”
林诏爲神,一切看淡。
鄭西山剛剛曆經生死大劫,卻做不到這般淡然。隻是林诏發話,他也不敢多言,隻是心中卻将王鐵柱連帶着其背後的龍象道宮恨上。
林诏看出,也不多說。
龍象道宮弟子視鐵血神宗之人爲奴爲仆,鐵血神宗弟子視龍象道宮之人同樣不爽。隻是赤雷部洲,終究不是意氣用事的地方。
彼此之間,多有克制,又各有利處,才平衡至今。
隻是彼此間的矛盾終究存在,這矛盾便是‘劫氣’之症結。待‘劫’如亂麻,無法理清,便是動亂、劫數到來之時。
林诏看的透徹。
鄭西山卻看不透。
“龍象道宮!”
“王鐵柱!”
“早晚有一日,我鄭西山要讓你們自食惡果!”
鄭西山心中暗暗發誓。
林诏随手一揮,隔絕出一處空間。外間林诏神色如常,與馮正交談,馮正臉上驚容未定。
而隔絕空間中,林诏又與鄭西山相對而立。
此等神通,無論是鄭西山還是馮正,都難以察覺。
林诏看向鄭西山,道,“龍象道宮弟子王鐵柱,與參合山莊慕容璋來昆山城,所爲何事?”
這是林诏疑惑。
他從馮正處聽聞龍象道宮弟子來到昆山城,本不欲過問。可沒成想小小昆山城,又出現參合山莊之人。
不管是龍象道宮,還是參合山莊,都是十數萬年前,參與魔心島封印的門派勢力之一。
如今一同出現在昆山城,不得不讓林诏聯想到一些可能。
恰巧鄭西山在此,便出聲詢問。
鄭西山聞言,恭聲道,“回禀神君,王鐵柱來昆山城,是因爲我鐵血神宗九郡境内,最近多有參合山莊之人出沒。龍象道宮派人前往各城及山門本部,查詢情況并叮囑,一旦發現任何異狀,要速速上報龍象道宮。”
“王鐵柱正是領了龍象道宮之命,來我昆山城傳話。”
鄭西山說着,眉頭微皺,“至于慕容璋以及參合山莊這些人爲何出現在昆山城及神宗九郡之地,小神實在不知。此番遭遇,也是意料之外。”
說來也是倒黴。
王鐵柱來昆山城傳話,鄭西山作陪,偏巧與慕容璋相遇。兩人皆是心高氣傲之輩,又皆是爲了尋鄭西山而來,立時發生沖突。
先是口角,旋即便要大打出手。
鄭西山最是背運,直接被慕容璋打殺。當然,慕容璋也沒逃過一死,同樣隕于昆山城中。
鄭西山甚至連慕容璋來昆山城尋他的緣由都不曾知曉,就死在他手中,實在憋屈。
此時提起,臉上也多有不甘之色。
“慕容璋。”
林诏沉吟,五指輕顫,昆山城中五道氣機縱橫捭阖,直将一城籠罩。
其間有無數新生陰魂,渾渾噩噩不知去處。
一道白衣陰魂,正在其中。
林诏心念一動,瞬間将其攝到跟前。
“慕容璋!”
鄭西山恍神間,就看到殺身之仇的慕容璋到了眼前,兩眼立時圓瞪,殺氣滿溢。
隻是林诏就在跟前,他敢釋放殺氣威吓慕容璋,卻不敢真的出手将其陰魂破滅。
慕容璋本是渾噩,被殺氣一沖,迅速清醒。
“昆山城主?”
“你——”
慕容璋臉上一驚,指着鄭西山,說不出話來。
鄭西山分明死在他手中,他又分明死在王鐵柱手中,爲何此時竟會相見?!
哪怕是星辰境武者,遇到這種情況,也要驚上一驚,恍惚片刻。
但慕容璋終究是參合山莊慕容家子弟,對于生死之間的奧秘,也有隻鱗片爪之了解。
他看向鄭西山,隻見鄭西山周身神光籠罩,煞是刺眼,又給人一種其爲強烈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來自于靈魂深處,發自本能,讓其畏懼。
而鄭西山面前那名青年,則更是讓慕容璋看之不透,隻覺威嚴不可侵犯,甚至無法直視。
隻一眼,就遍體生寒,刺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