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正也隻是好奇,聽了隻鱗片爪,記不清楚。
林诏卻心中一動,“龍象道宮?”
“對對對。”
“就是龍象道宮。”
馮正忙不疊點頭道。
林诏聽了,頓時明白。
龍象道宮,那可是擁有五氣大尊者坐鎮的強大門派,在赤雷部洲中隻遜色于玄心閣、無相禅院、參合山莊等有數門派罷了。
實力強大。
若是龍象道宮弟子到來,鄭西山如此禮待,倒是再正常不過。
而且常人不知,林诏卻知道。如鐵血神宗這樣的門派,大多都有靠山存在。隻有這樣,這些沒有五氣大尊者坐鎮的門派,才能夠在赤雷部洲生存下來。
鐵血神宗的靠山,則正是龍象道宮。鐵血神宗每年上供許多藥材、礦石等等修煉物資,以尋求龍象道宮的庇佑。
若是同等層次的門派挑釁攻伐,龍象道宮不會理會。但若是龍象道宮這個層次的門派以大欺小對付鐵血神宗,他們則要出手攔下。
這其實也是兩利。
對于鐵血神宗來說,得到了一尊大靠山。遇到不可抵抗的對手,也能依托龍象道宮而生存。
對于龍象道宮而言,其本身掌控的疆域已然很大,完全掌控較爲艱難。倒不如拉攏鐵血神宗這些稍遜一籌的門派,無須耗費多少精力,就能坐收可觀的供奉。
何樂而不爲?
這倒是與林诏所知的‘諸侯制度’、‘宗主制度’相似。
龍象道宮乃是一方霸主,便如同宗主國。鐵血神宗則是小諸侯,年年上供以求自保。
面對‘宗主國’龍象道宮來人,身爲鐵血神宗弟子的鄭西山哪敢輕慢。
“隻是。”
“龍象道宮派人來昆山城做什麽?”
林诏不由奇道。
鐵血神宗治下九郡一百一十三座城池,對于龍象道宮弟子來說,隻是偏僻角落,尋常無事絕不會來,自降身份。
此番前來,卻不知爲了何事。
林诏這樣一想,轉念又抛諸腦後。他在昆山城中隐居七年,除了每日必須的‘修行’之外,從不施展神通,就像個普通人一般生活在正豐街中。
以至于。
龍象道宮有弟子前來昆山城這種事情,也是從馮正口中得知。
不過林诏對此倒是樂在其中。以尋常人的心态、視角生活,對于其道行、修爲的提升都大有裨益。生活處處,多有感悟。
與馮正聊了半晌。
林诏也不去管龍象道宮弟子來昆山城所爲何事,見天色差不多,便起身去廚房生火造飯。
說是生火,其實竈台中早有火苗隐而不發。林诏一來,火苗攢動,好像是在歡呼雀躍。
林诏五指探出,大拇指微動,纏繞指尖上的氣機便如同匹練一般,向竈台火苗湧去。
轟!
火苗轟的旺盛。
林诏這才開始炒菜做飯。
竈台火苗,随着心意調節溫度。一股氣機籠罩整個廚房,又加持在鐵鍋、鐵鏟還有諸多食材上。
香味逸散,令人食欲大開。
馮正在院外聞到這香味,早就望眼欲穿。
這時。
轟隆隆!
昆山城北面,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連着整個昆山城都一陣晃動。
“地震啦!”
外間有人驚慌大叫,奔走聲混雜。
“林大哥地震啦!”馮正一驚,扯着嗓子沖着廚房裏的林诏大喊道,一臉焦急。
“地震?”
林诏手持鍋鏟來到院内,安撫馮正,擡頭向城北看去。
馮正身無修爲,自是看不到城北之景。林诏卻一眼就看到,城北處,有數道氣息直沖鬥牛,彼此碰撞,引得昆山城内外地動山搖。
“帶有一絲戾氣、如烈火一般的氣息,是鄭西山。”
林诏在昆山城中生活了七年之久,也曾見到過鄭西山,對于他的氣息并不陌生。
“雄渾浩瀚、充滿力量又有無窮道韻的,應當是龍象道宮之人。”
龍象道宮,以絕學《龍象般若功》最爲出名。據說此武學修行到至高境界,能有九龍九象之力,可撼天動地,破碎虛空!
道宮弟子,夠資格修行《龍象般若功》的終究是少數。但大多卻修行與《龍象般若功》相仿的力量型武學功法。
是以龍象道宮弟子的氣息,大多雄渾浩瀚、力量感十足。
鄭西山與龍象道宮弟子自然不會戰鬥。
與之發生沖突的,應當是另一方。
“缥缈無定、靈動淩然。”
“這是哪門哪派的武學?”
林诏思索,總覺得這等武學氣息似曾相識。心中思索,卻見一指朝天,轟的一聲将昆山城中守護陣勢破的一幹二淨。
轟轟轟!
城内城外,轟的震動。
無數建築倒塌,死傷更是無可計數。
“慕容璋!”
“你竟敢毀我昆山城?!”
一道爆喝聲響起,正是昆山城城主鄭西山。
林诏遠遠看去,隻見鄭西山這鐵血般的漢子拔地而起,手持一杆長槍,戾氣環繞周身仿若殺神一般。
一槍破空,向着虛空刺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虛空那人,一襲白衣如雪,如同神靈冷漠,高高在上。其伸出一指,口中輕道——
“參合指!”
一指出,天地動。
鄭西山手持長槍,保持進攻姿勢。可一道勁氣卻從其後腦勺激射而出,砸中一堵城牆,轟的炸開,又轟塌數十座建築。
鐵血神宗!
昆山城城主!
鄭西山!
頃刻隕落!
……
星辰境層次的鄭西山,盡不是白衣人一合之敵!
“城主死了!”
“城主死了!”
“妖魔屠城!快逃啊!”
鄭西山的隕落,讓昆山城徹底混亂起來。普通人驚恐,愈發慌亂。在他們眼中,如天一般的城主,竟被一指擊殺。不問緣由,轟塌如此多的建築,殺死如此多的昆山城子民。
這白衣人不是妖魔,又是什麽?
“妖魔?”
馮正臉色大變,扭頭看向林诏,卻見林诏臉上露出一絲恍然,毫無懼怕之色,這才稍稍定神。
“林大哥。”
“妖魔要屠城了,我們快走吧。”
馮正強定下神,結巴道。
“不急。”
林诏拍了拍馮正肩膀,一道溫和氣息打入,立刻讓馮正懸着的心放下,隻覺得一陣安定。
“慕容璋。”
林诏看向虛空中,一襲白衣的青年正收回手指,總算想起此人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