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冷聲道:“善柔,你放肆!”
锵。
趙平惱羞成怒,直接拔劍,一劍向善柔刺來。
他的這一劍,可比趙孟通厲害太多了。
善柔瞳孔微微一縮,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劍鋒。幾縷頭發被劍氣切斷,從善柔的臉上飄落下來。
善柔連續退了好幾步,有些心有餘悸。
趙平上次擊殺元宗的時候,善柔和項少龍跟他交過手,那時候趙平可沒這麽強啊。
若是善柔反應慢了一點,怕是真的要被趙平刺中。
善柔深吸一口氣,說道:“巨子你真的想要殺我?既然巨子一心想要保住趙孟通,我無話可說。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要當着大家的面兒說清楚。”
趙平盯着善柔,不知她還要說什麽。
善柔看了衆人一眼,說道:“秦先生爲了讓我能進入墨者行會,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先生把他的修行精髓《養生功》給了巨子。先生以爲,巨子會把養生功傳播出去,将其發揚光大。沒想到巨子藏私,隻把養生功傳給了趙孟通。”
“既然巨子不願意将功法公布于衆,那就讓善柔來公開。養生功,每個墨者都能修習。”
善柔拿出一張白布。
白布上寫滿了文字,正是養生功的精要。不過,養生功的最後一層功法,善柔沒有公布出來,想要學到最後一層功法,必須要對墨家有貢獻才有資格。
當善柔把功法張貼到牆上,墨者們立刻就聚攏了過來。
衛東和劉懷向善柔施禮:“多謝大師姐。”
其他的墨者同樣想善柔施禮,說道:“多謝大師姐。”
現在善柔算是得道了墨者們的認可,成爲了墨者行會名副其實的師姐。
善柔心中暗道:“先生說得不錯,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不能隻靠思想和主張,還要靠利益,才能讓墨家團結一緻。”
錢财是利,權力是利,但這隻是小利,真正的大利是知識,是學問。
善柔公布的養生功,就是知識和學問,這就是大利。
善柔笑着對衆人說道:“大家好好學,認真修行。”
要做的事情,善柔做完了。她離開了墨者會館。
善柔大公無私的氣度,令人折服。
趙孟通站在趙平的身邊,望着善柔離開的背影,恨聲說道:“師父,善柔實在是太嚣張。她怎麽能把養生功公開?她怎麽能如此做?師父,咱們一定要殺了善柔。”
啪。
趙平給了趙孟通一擊耳光,冷聲說道:“混賬東西,平時你挺聰明,沒想到你竟然被善柔這個小丫頭片子給下了套。你要不是我侄兒,我早就殺了你。丢人現眼的東西。”
趙平算是見識了善柔的心計。
現在善柔公布了功法,趙平非常被動。他這個趙國墨家巨子的威望,自即日起,可謂是一落千丈。
再把養生功公布一遍?
那樣沒有任何意義。還是适得其反。
想要再把威望提起來,幾乎不可能。
當善柔把自己的利益和墨者們的利益達成一緻的時候,她幾乎就是立于不敗之地。
…………
秦至庸在小院裏招待項少龍。
趙盤在旁邊一絲不苟地練拳。做任何事情,路子對了,隻要專注,隻要認真,就能有所收獲。趙盤的拳法,幾乎每日都有精進。
趙盤想要有朝一日變成秦至庸那樣強大。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有了秦至庸這個榜樣在,趙盤自然就會專注。
項少龍看着杯子裏色澤清亮的茶水,幾片翠綠的茶葉飄在茶水裏。
先秦時期,喝茶可不是這個喝法啊。
就算到了唐朝時期,人們喝的茶,都還是茶湯,茶裏會放一些姜蒜黃油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能在戰國時期喝到純正的清茶,項少龍實在是有些激動。
秦至庸笑着說道:“怎麽?茶不合少龍你的胃口嗎?這茶是我親自去山上采摘回來炒制的,品質應該還算不錯。經常喝可以提神。”
項少龍喝了一口茶,是後世清茶的味道。
“秦先生是什麽時候來到戰國時代的?是博士讓你坐時光機來到戰國找我的嗎?”項少龍盯着秦至庸問道。
項少龍是特種兵出身,觀察力驚人。隻憑一杯清茶,就猜到了秦至庸是現代人的身份。
秦至庸說道:“我不是坐時光機來的。我來這裏,也不是爲了找你。我的目的是爲了修行。來到戰國,我就去了齊國的稷下學宮,并拜在了荀子門下。隻可惜,老師荀子的一些東西,我學不來。”
荀子的那種無所畏懼,不求長生的心态,秦至庸就是學不來。秦至庸要是學得來,那麽他的心境就達到“安”之境界了。
項少龍确定秦至庸和自己是來自同一個時代,頓時有了“他鄉遇知己”的欣喜。
在戰國時期,能遇見一個“同鄉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項少龍還不知道,秦至庸和他雖然都是來自後世,可是他們不是來自同一個時空,兩者沒有任何的交際。
項少龍說道:“秦先生,我想要救出王子嬴政,将其送回秦國。隻要嬴政登基做了秦王,我來戰國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到時候,我便能回到二十一世紀。我希望秦先生能幫我。”
秦至庸的武藝超凡入聖,要是有他的幫助,項少龍營救嬴政的任務,就變得容易很多。
秦至庸喝了一口茶,說道:“你想要我如何幫你?”
項少龍說道:“烏家堡是呂不韋安插在趙國的棋子。有了烏家堡的相助,我已經查到關押嬴政母子的地方。可是質子府由趙穆看管,重兵把守,想要把人救出來,單憑我和烏家堡的力量,根本辦不到。秦先生武藝超凡,我想要請你救出嬴政母子。護送嬴政母子出趙國,我們來做。”
秦至庸說道:“救出嬴政母子,不難。可是,你真的打算這樣做嗎?嬴政從小就被關在質子府,沒有和外界接觸,他願不願意回到秦國,還不一定呢?”
說完,秦至庸看了趙盤一眼。趙盤才是一代帝王的命格,被關在質子府裏的那個嬴政……是完全廢了。
項少龍一臉不解。嬴政不願意回秦國?回到秦國,嬴政就是王子了。爲什麽不願意?
秦至庸說道:“我現在說的這些,你可能不相信。晚上,我帶你去一趟質子府,讓你見一見嬴政母子。”
耳聞爲虛,眼見爲實。
項少龍點頭道:“那好。晚上我再來找秦先生。”
善柔推開小院的門,走了進來。她一臉的意氣風發,目光中充滿了喜悅。
“先生,我回來了。”善柔笑着說道,“沒想到項公子也在。”
善柔有點奇怪,項少龍怎麽來拜訪秦先生了?先生來邯鄲城有段日子了,可是他和項少龍沒什麽交集啊。
秦至庸說道:“善柔你如此欣喜,看來是把事情辦成了。你情緒激蕩,對于修行來說,未必就是好事情。你最好冷靜兩天。”
情緒激蕩,大喜大悲都要不得。
樂極生悲的事情常有發生,就是因爲情緒不穩造成的。
項少龍說道:“見過善柔姑娘。秦先生,善柔姑娘,我先告辭了。”
秦至庸說道:“善柔,你幫我送送項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