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庸身穿黑色儒衫站在華山之巅，靜靜地等着對手到來。孫茜和風清揚站在一邊，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壓抑。

秦至庸和東方不敗比武，是百年難得一見，風清揚非常期待。

陡峭的山道上，一道白色的人影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山巅趕來。她每踏出一步，都會前進三丈的距離，身後留下的殘影等一個呼吸時間才會消散。

“好快。”

孫茜小聲說道：“東方不敗來了。”

風清揚歎了口氣，說道：“東方不敗的武功，在老夫之上。老夫的獨孤九劍，赢不了她。”

不到半盞茶的時間。

東方不敗到了山巅。

秦至庸看了白衣勝雪的東方不敗一眼，笑着說道：“東方兄，我記得你從來不帶劍。今日怎麽把劍帶上了？”

東方不敗說道：“我自從修煉了葵花寶典以後，就再沒有用過劍。不過，這次和秦兄比武，我實在是沒有把握。隻能把佩劍帶上。我可沒有通知你，秦兄你就那麽确定，我今天會來？”

秦至庸搖頭道：“不确定。不過我估計，東方兄你能來，可能就這兩天。其實，比武論劍，我真的沒什麽興趣。真希望這次比劍之後，咱們可以平靜下來，好好做學問，求道。以比武來謀求突破，雖然是一種不錯的打破極限的方法，但不是我的道。”

秦至庸追求的是學問，是智慧。破解心靈和身體的奧秘，秦至庸會很有興趣。求道，秦至庸認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比武？在秦至庸看來，是比較低級的較量。比武對秦至庸的心境提升，目前沒有絲毫幫助了。

東方不敗盯着秦至庸，眼睛一亮，說道：“秦兄，你的心靈修爲，又有所突破了？”

秦至庸點頭說道：“不久前剛達到儒家的‘靜’之境界。”

東方不敗哈哈一笑：“好，好，好啊。現在我終于感覺到了壓力。比武不是秦兄你的道，但我東方不敗說到底還是一個武者，練武就是我的道。秦兄，待會兒你出手，可别手下留情，否則這場比武，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知己難求。

對手更難求。

東方不敗想要找個對手，難如登天。目前，隻有秦至庸可以做她的對手。

秦至庸說道：“東方兄放心，我是不會隐藏實力。”

現在東方不敗看不透秦至庸的深淺。她問道：“秦兄，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達到了王重陽所說的‘活死人’境界了？”

秦至庸說道：“還沒有。以我的估計，可能要真正做到心無恐懼，看透生死，才能達到‘活死人’的境界。”

《大學》裏有記載：心有恐懼，不得其正。

别看秦至庸心境已經達到了“靜”之境界，表現得很恬淡，很坦然。其實他的潛意識裏依然有着恐懼，怕死。

恐懼，怕死，是人的本能，不丢人。

必須正視它，克服它。

秦至庸克己修身，追求大道，除了探索學問獲得智慧，還有就是追求長生。

追求長生的人，當然會怕死。

若是真的能克服恐懼，看透生死，秦至庸感覺自身的潛能會來一次爆發，出現生命奇迹。

隻不過，想要真正看透生死，太難。

至少秦至庸目前還遠遠做不到。也就是說，心正意誠，秦至庸做得還不夠徹底。

哪怕是聖人，都要一日三省吾身，隻有這樣，才能洞察自身的得失。

東方不敗點頭說道：“既然找到了前方的修行道路，那就好。能不能走到彼岸，就要看咱們自己的造化。”

秦至庸說道：“東方兄，請出招。”

锵。

東方不敗拔出長劍，化作一道白影向秦至庸攻來。

秦至庸手裏沒有刀，東方不敗也不會覺得自己占了便宜。

東方不敗心中清楚，秦至庸的刀，不是用來戰鬥，而是用來做菜。說到戰鬥，秦至庸最拿手的還是拳術。

面對東方不敗的劍，秦至庸就算有罡氣護體，也要避讓。秦至庸可以無視林平之的劍術攻擊，但是東方不敗的劍，他絕對不敢小觑。

秦至庸一連避開了東方不敗的三次攻擊，每次劍尖幾乎都是貼着秦至庸的身體劃過。

東方不敗不愧是把葵花寶典修煉到了圓滿境界的強者，她的速度太快。要不是秦至庸的心靈境界有了突破，面對她的速度，未必能躲得開。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東方不敗出了幾劍都沒有湊效，并不心急，要知道對手可是秦至庸。秦至庸要是那麽輕易就被擊敗，他也不配做東方不敗的對手。

嗡。

東方不敗手中的長劍一顫，就像是蜜蜂的翅膀産生了高頻率震動。

秦至庸的皮膚忽然感覺一陣刺痛，好像被鋒利的氣息切割了一下。

東方不敗的劍尖上出現了淡紅色的劍芒。

秦至庸暗道：“好鋒利的氣息，是劍芒！是了，東方不敗的心境和劍術還在茜兒之上。茜兒都練成了劍芒，東方不敗沒有理由不會施展劍芒。”

秦至庸身體後仰，直挺挺地到了下去，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劍芒攻擊。倒地的那一刻，秦至庸用腳尖踢向了東方不敗的腹部。

這一腳，如羚羊挂角，是屬于國術地躺拳的招式。雖然姿勢不好看，不雅觀，但是在合适的時機用起來，卻有奇效。

東方不敗若是被這一腳踢中，就算她有罡氣護體，也會被秦至庸踢破肚子。

東方不敗沒有後退，而是施展輕功向上跳躍，避開了秦至庸的攻擊。

劍芒掃過碗口粗的大樹。

大樹緩緩倒下，切面光滑如鏡。

堅硬的樹幹，在鋒利的劍芒面前，就像是豆腐那樣酥軟。

秦至庸站穩了之後，快速向東方不敗發起了進攻。久守必失，現在換秦至庸攻擊了。

嘭，嘭，嘭……

二人每次的罡氣相撞，都爆發出了沉悶的巨響。

秦至庸和東方不敗的輕功，不但速度極快，輕靈無比，施展起來好像不食人間煙火，飄飄欲仙。可是罡氣爆發的時候，又沉重無比，充滿了力量感，令人震撼。

孫茜站在邊上觀戰，說道：“太快了。就算以我的眼力，也隻能勉強跟得上大哥和東方不敗的身形移動。”

心境達到了“入定”層次，感官就會變得敏銳，視力和聽覺，都會大幅度提升。隻要集中精力，就會覺得物體的移動“慢”下來。

可就算如此，孫茜也隻能勉強看清楚秦至庸和東方不敗的身法和招式。若是平常人，視覺根本就捕捉不到他們二人的具體動作。

風清揚歎了口氣，說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老夫是真的老了。秦至庸和東方不敗的武功，比老夫确實要高明許多。”

孫茜說道：“太師叔，隻要咱們用心修行，早晚有一天可以達到大哥他們這樣的境界。”

風清揚說道；“茜兒你年輕，當然還有機會。可是老夫氣血已經衰敗，沒幾年好活了，這輩子都達不到他們這樣的境界了。”

秦至庸再次避開了東方不敗的劍芒，輕飄飄地打出了一掌。這一掌看似輕柔，實則蘊含的掌力是剛猛到了極緻。掌力讓方圓五尺的空氣都塌陷了。

東方不敗瞳孔一縮。

不過她嘴角帶着微笑，沒有避讓。

秦至庸臉色一變，連忙收手，向後退去。他的衣服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針孔。

“鋼針？”秦至庸說道，“東方兄，你連暗器都用上了。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你真想殺了我？”

東方不敗笑着說道：“秦兄，你可别把我當成好人。我東方不敗做事，曆來都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秦至庸面帶微笑，目光柔和，說道：“秦某遇見過的人，都是好人。隻不過有些人誤入歧途，走錯了路而已。東方兄，你當然是好人。”

東方不敗哈哈一笑：“秦兄，你這樣想，早晚會吃大虧。”

話音未落，兩枚鋼針向秦至庸射來。

秦至庸甚至都沒有看清楚東方不敗是如何把鋼針彈射出來的。說到玩暗器，東方不敗絕對是大師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