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脾氣火爆,秦至庸不過是說了一句東方不敗是教主,他就大發脾氣。
令狐沖和任盈盈聽到的重點,則是秦至庸和東方不敗下了三天的棋。
那豈不是說,秦至庸已經去過黑木崖,見過了東方不敗?
任盈盈說道:“先生,您……見過東方不敗?”
秦至庸點頭道:“你父親被東方不敗囚禁了十二年,我說過,要去見東方不敗,就一定會去。”
等任我行的情緒平靜了下來,秦至庸才說道:“任教主,令狐公子,盈盈,儀琳……大家都坐吧。咱們坐下談。”
任我行坐到秦至庸的對面,感覺有點口幹,喝了一口茶水,狠狠地把茶碗放在桌面上。他冷聲道:“秦至庸,你不是說去抓捕東方不敗嗎?怎麽,食言了是嗎?”
秦至庸說道:“任教主,你沒必要對我冷眼相對,咱們之間沒有私人恩怨。何必呢,搞得大家都不痛快。我問過東方不敗,他承認,囚禁你,是他的主意。按理說,我該把他抓捕歸案,就像我抓捕餘滄海那樣。可惜,我學藝不精,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東方不敗這個天下第一,真是名不虛傳。”
任盈盈說道:“先生,你的武功深不可測。連你也抵不過東方不敗嗎?”
任我行心裏其實是想要秦至庸和東方不敗兩敗俱傷,最好同歸于盡。可惜事與願違,秦至庸去了黑木崖,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秦至庸押送餘滄海的時候,一個人硬抗各個門派的掌門人,給了任盈盈非常大的震撼。
可是現在秦至庸卻說,自己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
東方不敗強悍到了什麽程度?父親和沖哥聯手,對付得了東方不敗嗎?
秦至庸笑着說道:“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天下第一。我不是東方不敗的對手。不是很正常嗎?”
任我行冷哼一聲說道:“秦至庸,你想要說什麽,就說吧。不要繞彎子。”
秦至庸點頭道:“好。其實我這個人也很不喜歡繞彎子。離開少林寺,我就直接去了黑木崖……”
秦至庸把見東方不敗的經過,詳細地給在場的人講了一遍。
随後。
秦至庸打開了包裹,裏面有銀票十萬兩和一封東方不敗的親筆書信,是寫給任我行的。
令狐沖和儀琳都震驚了。
十萬兩銀票!他們何曾見過如此多的錢啊。
日月神教真是太有錢了。
日月神教積累了數百年的财富,存放的銀子,肯定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秦至庸把書信交給了任我行,說道:“秦某做事,必定會全心全力。可是,抓捕東方不敗歸案,已經超出了秦某的能力範圍,實在是無能爲力。東方不敗的性情,和以往不一樣了。這是他寫給任教主的道歉信。還有,這十萬兩銀子,是他囚禁你付出的補償。任教主,秦某能爲你做的,就這麽多了。”
任我行接過書信,看完之後,哈哈大笑,一臉張狂地說道:“真的是東方叛賊的筆迹……東方不敗竟然願意向老夫道歉,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是在求饒,是怕了老夫!一封道歉信,再加上十萬兩銀子,就能讓老夫放過他嗎?哈哈……東方不敗,你這奸賊,白日做夢。老夫誓要把你碎屍萬段,重新奪回教主大位。”
十萬兩銀子,對于普通人來說,是一筆巨款,幾輩子都用不完。可是對于任我行來說,這點錢,真沒有放在眼裏。
隻要奪回了教主大位,銀子對于他來說,不過是個數字而已。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手掌氣勁翻騰,書信被任我行震得粉碎。
任我行一掌拍向了桌上的包裹,他還想要毀掉銀票。
秦至庸手指一彈,一道指力氣勁把任我行擊退,然後從容地收起了銀票。
“任教主,銀子你不要,也不要毀壞銀票。沿海一帶的發生水災,十萬兩銀子我就用來買糧食,救濟百姓。”秦至庸說道,“行善積德,就算在你的頭上。”
秦至庸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任我行還能怎麽說?隻能同意。
任我行盯着秦至庸,說道:“秦至庸,你的功力又增強了!”
秦至庸的内力,比起在少林寺的時候,更加精純。對内力的運用,更是達到了一個嶄新的層次。
秦至庸本就是絕世高手,他的功力還在繼續增強,日進千裏。
任我行感覺,自己是不是老了?現在真的是年輕人的天下了嗎?
和東方不敗論道之後,秦至庸功力增強倒是其次,主要是心境提升了不少。他現在的心境離儒家的“靜”,隻有半步之遙。
若不是心境有了提升,秦至庸也不會嘗試着來化解任我行和東方不敗之間的仇怨。
秦至庸抓人,不是目的,而是有目的地抓人。維護秩序,維護法紀,才是目的。
要是能化解任我行和東方不敗的仇怨,暴戾殺戮化爲祥和,那是再好不過。可以說是功德無量。
真能成功,那麽秦至庸對心理學的研究,就會達到新的層次。
如果能化解掉任我行心中的怨氣,就有可能化解掉林平之心中的怨氣。
秦至庸說道:“任教主,你的武學天賦比秦某強。若是任教主的心中沒有怨氣和戾氣,心靜如水,心靈祥和,你的武功精進,會比秦某更猛。任教主,你願意放棄心中的仇怨和暴戾嗎?”
任我行嗤笑道:“秦至庸,你是個好官,是個仁義君子。老夫佩服你。可惜,你不是一個好的說客。想要老夫放棄報仇,那是做夢,除非東方叛賊死了。”
秦至庸盯着任我行的眼睛,忽然笑着說道:“任教主,你說得對,秦某的确不是一個好的說客。就算我是誠心讓你放棄仇恨,也不可能做到。因爲我現在才發現,任教主是枭雄,能屈能伸,被囚禁十二年,那點委屈在任教主的心中,不算什麽。你要殺東方不敗,不是爲了報仇,隻是爲了權力。”
任我行冷笑道:“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本就是老夫的。擊殺東方叛賊,奪回教主之位,我有什麽不對?對于老夫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秦至庸說道:“任教主,今時不同往日,真要讓你奪回教主之位,日月神教的大半高層弟子,怕是都會被你清洗掉,到時候,又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任教主,忠言逆耳,放棄吧。秦某說了這麽多,是在救你。你鬥不過東方不敗。他的修爲,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
任我行大聲道:“背叛過老夫的人,都該死!”
秦至庸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提起包裹,走出了小院。任我行既然要自尋死路,那就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