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鎮撫司衙門。

秦至庸終于見到了指揮使大人。

能成爲錦衣衛指揮使，必定不是平常人。有一身出類拔萃的武功，是必須的。

指揮使大人的武功造詣，比起左冷禅怕是還要硬朗點，和方證大師不相上下。

秦至庸把江湖武林“營救”青城派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

指揮使大人問道：“秦至庸，按照你的意思，那些江湖宗派明面上是來救餘滄海，但實際是來殺他？”

秦至庸點頭道：“現實情況，是這樣。不過，我想這都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禅的計謀。少林寺和武當派，應該還沒有這麽狠毒。”

指揮使大人笑着說道：“左冷禅這個人，本官還算比較了解。他前些年做事雖然霸道狠辣，可是沒這麽老練啊。看來，他是真的想要做武林盟主了啊。”

錦衣衛專門收集天下情報。

嵩山派的情報，錦衣衛肯定掌握了不少。指揮使大人了解左冷禅，秦至庸是一點都不奇怪。

秦至庸說道：“左冷禅做不了武林盟主。”

指揮使大人說道：“據我所知，你妹妹孫茜練武學劍，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吧。你就那麽肯定，左冷禅會敗給孫茜？你交上來的計劃，是不錯，你的武功修爲，本官也認可。可是，你提供的人選，能不能登上盟主的位置？本官真的很懷疑。”

秦至庸說道：“大人，我那茜兒妹子，現在已經練成了劍氣，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了。不久之後，相信她擊敗左冷禅，問題不大。其實，就算我妹妹不去争奪武林盟主，左冷禅也不成不了事。左冷禅老謀深算，但是華山派的嶽不群，比起他老練數倍。最重要的是，嶽不群懂得隐忍，在江湖中的口碑很好。論算計，左冷禅肯定比不過嶽不群。到時候，左冷禅會落得慘淡收場。”

指揮使大人驚訝道：“你就這麽确定？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做不得準吧。”

秦至庸說道：“下官和左冷禅接觸過，分析過他的脾性。我并不看好他。”

當心境修爲，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有一些不可思議的能力。

風水、算卦、測字，看相，這些秦至庸都不會。但是讀書人有個境界，叫做“至誠合天”。隻要心念至誠，便能大緻判斷自己和别人的命運軌迹。

左冷禅爲人陰狠霸道，要不是他武功劍法高絕，身後有着嵩山派這個龐大勢力。他早就完蛋了。不過，左冷禅那一身武功劍法，保不住他一輩子。

強中自有強中手。

一山更比一山高。

江湖之中，總會有更強的人出現。

左冷禅不懂得修福積德，身上的那點氣運，早晚會消耗殆盡。他現在的謀劃算計，都是爲他人做嫁衣，以後落得凄慘收場，是必然的事情。

指揮使大人說道：“既然你有信心，計劃也是在進行之中，那麽你就按照原定計劃實施就是。本官其實也好奇，你妹妹孫茜到底是什麽樣的武學奇才。你竟然敢誇下海口，讓她短時間内成爲絕世劍客，登上盟主之位。可不要讓本官失望啊。”

“餘滄海的是死，本官會向皇上解釋。秦至庸，王正元，本官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回福州府以後，你們務必把事情辦好。别再出纰漏。否則，就算是本官，也保不住你們。”

王正元現在才知道，指揮使大人和秦至庸竟然在聯手實施一個大計劃。準備讓孫茜成爲武林盟主。

孫茜那丫頭，王正元是知道的。以前她有腿疾，不能走路，現在竟然是華山派弟子，而且還練成了劍氣，成爲了江湖中的一流劍客。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

不過，指揮使大人答應讓自己戴罪立功，那就說明沒有牢獄之災了。

王正元徹底松了口氣。他可不像是秦至庸那樣氣定神閑。

出了北鎮撫司。

秦至庸說道：“王大人，咱們這次怕是見不到皇上了。明天一早，咱們就離開京城，返回福州府吧。”

王正元說道：“指揮使沒有降罪，已經是格外開恩。你還想要見皇上？咱們官職卑微，皇上豈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盡快離開回福州府也好。說實話，到了京城，才知道官兒多，随便一個人，我王某人都可能惹不起。還是回福州府呆着自在。”

京城裏的高官太多。

王正元不過是錦衣衛百戶，在福州府算是個大人物，可是在京城，隻能夾着尾巴做人。至于秦至庸，一個錦衣衛總旗，更是芝麻小官。

…………

嶽不群、甯中則、孫茜、嶽靈珊、林平之，回到華山派不到三天，陸柏和丁勉就拿着左冷禅的盟主令旗，帶着封不平和成不憂上山了。

嶽不群見到他們來勢洶洶，眉頭一皺，問道：“陸師弟，丁師弟，不知道你們這個時候上華山，可有什麽事？”

嶽不群的傷勢，不但沒有痊愈，反而因爲沒有好好休養，好像變得更加嚴重。

不過，好在嶽不群已經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

陸柏不客氣地說道：“嶽兄，我們掌門師兄有命令，讓封不平和成不憂來做華山派掌門。令旗我都帶來了。你就退位吧。”

嶽不群氣急而笑，說道：“左師兄是咱們五嶽劍派的盟主不假，可是他沒有理由插手我華山派的事情。我嶽不群做華山派掌門也有幾十年了，不說光大華山派的門楣，但是也算是苦苦支撐，勉強維持住了局面。封不平和成不憂是誰？我華山派可沒有這兩号人物。他們有什麽資格做華山派的掌門人？”

封不平指着嶽不群，大聲道：“嶽不群，你不認識我？我可是認得你。”

嶽不群嗤笑道：“嶽某人稱‘君子劍’。認識嶽某的人，多了去了。你認得嶽某，有什麽好奇怪的嗎？”

封不平憤怒道：“當年，要不是你們氣宗使出奸計，把風清揚師叔騙得遠走他鄉，我們劍宗何至于落敗？我和成不憂、叢不棄兩位師弟被你們氣宗趕下華山的時候，才十來歲的年紀。我們無依無靠，甚至沿街乞讨，差點餓死街頭。我們苦心練劍幾十年，就是爲了有朝一日從你嶽不群的手裏奪回華山派。”

成不憂大聲道：“封師兄說得不錯。華山派，本就是我們劍宗的。嶽不群，今天你必須退位，讓出掌門人的位置。當年，氣宗沒有殺我們，我們今天也不害你性命，讓你離開。不過，華山派裏的一草一木，你都不能帶走。”

成不憂這是要嶽不群“淨身出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