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你别出聲!我求求你,别出聲了!”
嚴允安苦苦哀求着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
女人猛的擡起頭來,長及腳踝的頭發分至臉頰兩側,露出她精緻如雕刻般的面容。
她生得極美,長得極好,有一雙妖妖娆娆的桃花眼,眼角下方還有一顆淚痣。眉心有一個紅色的花钿,也不知道是後天貼上去的,還是先天就有的。
她将頭擡起來之後,一雙溫柔似水的眼睛裏流露出不相符的兇狠,跟野獸一樣。
“桃桃,你到底是怎麽了?”
嚴允安驚慌失措的捶打着自己的腦袋,似是十分痛恨自己在這種情況下,幫不上任何忙。
女人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嚴允安小心翼翼的商量着說道:“桃桃,你答應我,我現在将毛巾拿開,你不要叫出聲,好不好?”
他試探性的将毛巾拿開。
然而在下一瞬,女人尖尖細細的叫聲瞬間就蕩開!
李長營:“……”
這特麽……
這是挑釁,對吧?
他都已經親自登門去說了,結果動靜還這麽大,一定是挑釁吧!
嚴允安吓得趕緊将毛巾重新塞回到女人嘴裏。
他用的是一條白毛巾,塞進去之後,那一整條白毛巾開始滲透出血來。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栽在女人嘴裏的白毛巾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
嚴允安急得在房間裏轉來轉去。
怎麽了?
這到底是怎麽了?
若是有人到他公寓裏來做客的話,就會發現這個性格孤僻的嚴老師,果然連興趣愛好也是極孤僻的!
他公寓的房間裏,各個地方全都擺着大小一緻的木偶,身上都穿着紅白和服,是個跪坐着的女人。
一模一樣,别無二緻。
因爲雕刻得太過栩栩如生的緣故,再加上數量過多,配色上又極爲詭異。要是有人乍然看上一眼的話,怕是要冷不丁被吓出病來!
突然。
女人猛烈掙紮了一下,連嘴裏的毛巾都吐了出來,噴出一口鮮血……
……
“阿寶,你怎麽将這個木偶給踩壞了?”
墨焰原本是要帶着蘇寶回家吃飯的,結果蘇寶一蹦一跳的走了幾步之後,又轉回來,直接将擺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那一尊木偶娃娃,給一腳踩了下去!
‘咔嚓’一聲響。
應聲而碎!
不怪人家不結實,隻怪蘇寶可能對自己的力道有什麽誤解。
她一腳下去之後,簡直将那一尊雕刻精緻的木偶踩得粉碎。
其實在踩下去的時候,蘇寶感覺到了一股力道的反彈。
讓她腳都麻了一下。
“哦,我感覺這個娃娃怪怪的。”蘇寶微微笑着對墨焰說道,小姑娘笑起來像個小太陽似的,完全不像之前踩碎娃娃的時候那麽暴力。
“它有點晦氣,但是我又看不出它有什麽異樣之處。”既然她看不出,那别人肯定也是看不出的,“爲了避免節外生枝,還是将它踩碎比較好。”
蘇寶的邏輯:
唔,我覺得它很怪,但是我看不出它哪裏怪。
我看不出,等于别人也看不出,那留着就沒什麽用了。
嗯,毀掉。
省得到時候節外生枝,傷了大焰焰。
這個腦回路,很可以的!
回家給蘇寶做了飯,陪着蘇寶吃了晚餐之後,墨焰還要跟燕羅一起處理事情,晚上不能陪着蘇寶。
摸了摸蘇寶的小腦袋,“你自己在家裏好好學習,今天晚上我可能不能趕回來給你講睡前故事。早點睡覺,知道嗎?”
“嗯哒。”
蘇寶站在門口點頭。
一聲嗯哒,簡直要将墨焰的心都給融了。
“阿寶,親親我。”
墨焰在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一個黑……球,正圓滾滾地朝門邊跑過來。
他沒有注意到,但是蘇寶注意到了。
蘇寶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墨焰,然後語重心長的對墨焰說道,“大焰焰,做人要矜持,不能總是想這種事,知道嗎?”
“砰——”
關上門。
墨焰:“……”
門内。
蘇寶蹲下教育大黑,“大黑,你看我爲了不教壞你,都拒絕了大焰焰哦。”
大黑:???
所以它是應該要感動嗎?
可是它現在跟墨焰是同一陣營的啊!
“大黑,知道你自己有多重要了嗎?所以你不要總是偷偷吃肉,要加油減肥,争取以後萬一遇到危險的話,不會被人抓去炖湯。”
大黑:。。。
别打擾它,讓它靜一靜。
論套路深,這世上還有誰能比阿寶的套路更深?
竟然能夠從風牛馬不相及的一件小事,這麽毫無違和感的督促它減肥……
大黑簡直都快要嘤的一聲暴哭出來。
早知道它就不要實體了嘛,自從有了實體之後,阿寶總是嫌它胖!它也知道自己胖啊,可是這有什麽辦法,都怪肉太好吃了!
……
李長營覺得很慶幸。
這大晚上的,總算再沒有聽到那令人尴尬的聲音了。
他都已經到樓上去過一次了,總不能大半夜的再去一次,這多不好意思啊!
幸好,那個嚴老師雖然性格孤僻了點,但是也還是講點道理的。
而實際上,此時此刻,他樓上那套房間裏……
嚴允安早就已經父母雙亡,當年他讀書不争氣,直接導緻父母郁郁而終。當老師這麽多年,韓城電影學院的薪資很高,他用不着寄到家裏去補貼家用,也幾乎沒有用在自己身上。
所有的錢,都用在了自己這套教師公寓裏。
地面上鋪的是最上等的長絨地毯,踩在上面的時候,就仿佛踩在雲端似的,軟綿綿,極其舒服。
桃桃喜歡。
她很嬌貴,又不喜歡穿鞋,經常赤腳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如果要是沒有地毯的話,容易着涼。
柔美的女人癱坐在地毯上,長長的頭發像海藻一樣鋪灑在她周圍,整個房間裏都是穿着紅白和服的精緻木偶,在這些木偶的映襯之下,整個氛圍都顯得有些陰森。
“桃桃,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嚴允安關切無比的問道。
女人在經曆過一番痛苦掙紮之後,終于在半個小時之前,神智逐漸恢複正常。
“我受了點傷,現在很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