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黑巾蒙面,可柳随風還是能瞧出這人是誰,面對此人質問,柳随風淡淡一笑:“沒想到哪裏都能遇上你,如若不是我中途改道甚至都懷疑你這幾個月都尾随我而來。”
黑衣人冷冷一笑:“你以爲你是誰,你以爲我是誰?”
黑衣人雖在回應,可人再一次出手。
此人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人就已經攻到了柳随風身前,十二個字說完,黑衣人居然已經一連攻了十三掌六拳三指八招,出手之刁鑽毒辣迅捷快速,令陸小鳳、南宮靈這等高手也不能不心驚。
而且此人的施展的招式居然涵蓋各門各派的武功絕學,而且樣樣都爐火純青,實在難以知曉此人師承何門何派。
但更他們驚訝的是柳随風,柳随風風輕雲淡,居然以雙手随意揮動,也瞧不出是什麽門派招式便破解了黑衣人時而陰柔毒辣,時而剛猛霸道,時而飄忽不定的襲殺。
而最令他們驚訝的是柳随風出手之事居然還能非常從容笑談:我是誰你不是早已經知曉了嗎,你是誰我倒是不太招呼,我隻想知道你是爲了沈璧君來的,還是爲割鹿刀來的。
這一席話不少,但柳随風說出這一席話都很自然從容,同時出手也非常行雲流水,看上去應付得極其輕松。
兩人話語見已經對拆了二十三招,不分伯仲,互不相讓。
柳随風最後一拂袖硬生生卸去了黑衣人的羅漢伏虎拳,黑衣人再一次退了去。
黑衣人沒有再出手了,隻是盯着柳随風:“若我是爲了沈璧君而來的呢?”
柳随風聳了聳肩:“那就和我一點幹系也沒有了,如若你是爲奪割鹿刀而來,那我就不能不照顧一下你。”
“你也想奪割鹿刀?”
“是的。”
黑衣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精芒,微笑道:“原本我沒有奪刀的意思,既然你想奪刀,那我必定不讓你得逞。”
話音落地,女人猛然上前,右手對着柳随風小腹便是一擊,可中途卻出現了一記劍光。
劍光一閃,女人手心不止什麽時候多了一口短劍,短劍居然自下而上劃向柳随風咽喉,柳随風冷森一笑,向後斜退半步,手心飚射出一道寒光。
叮的一聲,柳随風向後退了兩步,而女子卻借助這後退之力如飛鳥躍起,朝着濟南城而去,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給人任何反應的機會,同時一道聲音響起。
“柳随風,你就等着跪下來求我吧!”
柳随風、黑衣人的交鋒實在令人眼花缭亂,目不暇接,衆人也在這一戰中對柳随風的武功有了個更深刻的了解了。
柳随風最可怕的武功在于刀,右手衣袖中的袖中刀。
刀出手,隻瞧見刀光一閃,而根本瞧不見刀,這一刀實在太快了,快得令人根本瞧不見刀鋒。
此際忽然聽見飛馬奔騰大地震動之聲,相隔極遠便可以瞧見一群騎士飛奔而來,其中一人還舉着一面斑斓的沈字大旗。
八個被黑衣人重創的人也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眼中露出了欣喜之色。
來人殺氣騰騰,爲首一人更是粗犷豪邁,腰間斜插着一口頗爲厚重的鐵劍,瞧見衆人無視已經陸小鳳等人才松了口氣。
此人正是沈老太君的娘家侄子襄陽劍客萬重山。
萬重山出現以後,一直呆在轎中的沈璧君才撩起車簾和衆人見了個面。
沈璧君一現身,每個人都感覺心頭被狠狠撞擊了一下,瞬間就仿佛已經醉了,不約而同浮現同一句話:世上怎麽可能有如此美的女子?
柳随風見多識廣,曾見過許多絕色佳人,面對沈璧君,也不能不承認沈璧君的确是個稀世佳人。
沈璧君不當面容身段無懈可擊,最爲重要的是那仿佛是江南孕育來的靈氣集聚一身的優雅氣質,令人着迷,這簡直就是個畫卷中走出來的女子。
風四娘本已是個非常出色的佳人,可若論美貌也都不能不承認遜色沈璧君一籌,但幸好氣質上得意彌補,這也才不導緻在沈璧君面前黯然失色。
沈璧君對諸位一一表示感激,但望向柳随風的時候,柳随風卻先開口了,柳随風忽然道:“很好。”
沈璧君以及衆人都愣住了。
沈璧君偏着頭,柔柔眼波露出了驚詫的光:“公子此話何意?”
柳随風淡淡道:“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找個可以共度一生的良人,今日瞧見沈姑娘,很好。”
衆人頓時變色,特别是粗犷彪悍的萬重山,甚至準備拔劍了。
可柳随風仍舊神色不變望着微微一怔又恢複冷靜的沈璧君,又滿意點了點頭:“處變不驚,的确有資格成爲我柳随風的女人,敢問姑娘,可有良人?”
此刻,沒有人能聽得下去了。
柳随風這番言語已經不止是輕薄,甚至是調戲了。
衆人這一輩子恐怕也沒有聽過幾句這樣“光明正大”的調戲了。
南宮靈神色一沉,走到了柳随風面前:“柳兄,你此言似乎有些過分了。”
此刻四周也更是劍拔弩張。
柳随風神色淡淡,從容道:“我隻是表達我的心意而已,如今心意已經表達,便不會再唐突了。”
随即柳随風便走入人群之中。
這等特立獨行,令每個人都目瞪口呆,但好在衆人都是江湖中人,很快就暫時抛棄了這件事,先一同到沈家莊再說。
柳随風、風四娘騎着馬,肩并肩。
風四娘道:“你對沈大小姐一見鍾情還是貪圖沈家莊的家财亦或者是割鹿刀?”
這是很唐突的詢問,可柳随風居然也回答了:“第一是割鹿刀,第二是沈璧君,第三沈家莊的家财我沒有想過。”
聲音并不小,四周的人都可以聽見,乃至于馬車中的沈璧君也可以聽見。
風四娘暗暗吐了口氣,擡起頭時卻發現柳随風那明亮的眼睛,下意識就要偏過頭去。
柳随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剛才你松了口氣,看來你擔心我對沈大小姐一見鍾情,以至于你錯過良配?”
蕭十一郎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如今他還是弄不懂柳随風,但還真是有些佩服柳随風了。
柳随風這種人的确是個奇人,而且居然敢調戲風四娘,而最令蕭十一郎佩服的是風四娘在柳随風面前脾氣居然小了許多,甚至有那麽一絲溫良的味道。
蕭十一郎實在很好奇,柳随風、風四娘這短短十幾天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至于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風四娘低下頭,但很快擡起頭,明亮的眼睛中射出了鋒銳的光,道:“你認爲我愛上你了?”
柳随風點點頭,又搖搖頭:“至少有些好感。”
“不錯,有些好感,也隻是有些好感。”風四娘大笑道:“如果老娘有一天真愛上了你,那便睡了你。”
柳随風很誠懇點頭:“好,希望有這一天。”
沒有人言語了,每個人都目瞪口呆了,即便是在逍遙侯的教導之下最離經叛道的小公子也暗暗咋舌:這兩個家夥到底是哪裏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