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避不開,刀與人距離太近無法閃避。
這一刀退不開,若急閃而退,那蕭十一郎似乎再揮第二刀,到時候處境便更危險。
這一刀隻能擋,可如何當呢?
蓦然一道寒光閃現。
也不見柳随風有什麽動作,可柳随風右手衣袖忽然閃過一道寒光。
寒光一閃,随即便聽見叮的一聲。
蕭十一郎立刻便被擊退了出。
“袖中刀。”蕭十一郎忍不住驚呼道,可此時柳随風又往前走了一步。
瞬間人一步最多也不過跨出兩尺,可柳随風一步居然跨出了兩丈有餘,蕭十一郎疾退,柳随風便極近,因此蕭十一郎感覺自己根本沒有退,反而和柳随風距離在瞬間拉近,随即他有瞧見了刀光。
柳随風往前走的一瞬間,刀光般出現。
柳随風的雙手看上去仿佛還是一點動作也沒有,可這一刀卻在那電光火石之間發出,蕭十一郎也在這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間批出三刀。
三刀才擋住柳随風一刀。
柳随風又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步。
這一步還沒有落地,刀光又閃,這一刀又已經揮下。
柳随風在半空中又揮出了一刀,可以蕭十一郎這等眼力過人之倍也隻瞧見了刀光而根本不知道柳随風如何出手。
蕭十一郎隻知曉這一刀是柳随風以右手發出的,柳随風的右手有一口刀,一口并不長的袖中刀,可也僅此而已。
至于柳随風如何發出這一刀的,蕭十一郎都不清楚。
蕭十一郎已經發現這個面無表情出刀的潇灑青年不但是個可怕的刀客,而且還是絕頂可怕。
蕭十一郎猛然下沉墜地,反手又揮出六刀,這才破了那道刀光。
而此時柳随風、蕭十一郎距離也已不過一尺半了。
柳随風又再一次擡起手。
蕭十一郎一直防備柳随風擡手的動作。
此刻他和柳随風距離實在太短了,如此短的距離已經不适用用刀了。
蕭十一郎的刀本就不長,連同不過三尺左右,因此在距離極短的地方更适合短兵相接,可如此短的間距,出刀反而不适合了。
可柳随風的刀便再衣袖中,因此柳随風的刀幾乎便是柳随風的手,如此短的距離,柳随風反而更适合出刀,此刻最好的法子便是拉開距離,使得柳随風喪失優勢,但已經沒有時機了,因此蕭十一郎隻有防備。
蕭十一郎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柳随風的右手,因爲刀便在右手。
可這次柳随風擡起的居然是左手,柳随風左手射出了一道白光。
白光一閃就戳至胸膛。
蕭十一郎大吼一聲,反手以刀擋住那枚暗器,左腳猛然用力,又拉開了彼此間距。
可柳随風似乎預料到了蕭十一郎後側的反向,身子也如飛鷹一般騰空而起,再一次擡起右手。
柳随風擡手的動作的幅度一直不大,可這次柳随風擡手的動作很明顯,從蕭十一郎的角度身子可以瞧見柳随風衣袖中的那口刀。
望着這一刀蕭十一郎隻有苦笑,也隻有絕望。
一步錯步步錯,因此滿盤皆輸。
他已經擋不下這一刀了。
刀光閃,刀斬至蕭十一郎脖頸。
面對這一刀蕭十一郎沒有任何法子了,柳随風揮出這一刀的時候已經瘋子了蕭十一郎所有閃避的法子,可蕭十一郎還是一偏身。
這一刀雖然還是會斬下,但位置已不是脖頸,而是左肩。
這一刀若中雖會重創,但不會死。
蕭十一郎不求勝,隻求不死。
如不出意外,蕭十一郎必然重創,可在這刹那間出現了一口劍。
兩人交戰的地方已在一株槐樹下。
而槐樹下忽然沖出了一口劍,這口劍擊在了柳随風的衣袖,擊中了柳随風的刀。
這一劍使得蕭十一郎擺脫了殺身之噩,這一劍更令蕭十一郎擺脫了劣勢,出劍的不是别人,正是找已經離開的風四娘。
一擊失手,柳随風也不再出手,隻是望着美豔且銷魂的風四娘,淡淡道:“你不是走了?”
風四娘叉着腰仰着頭盯着柳随風:“走了的人難道不可以再回來,這是什麽人訂下的規矩?”
這個世上自然沒有這種規矩。
何況一個男人如果和女人将規矩本就是最不明智的。
“發生了什麽事?”
“你認爲發生了事?”
柳随風盯着風四娘的面頰,風四娘的面頰很白皙,白皙中帶着紅潤,可如今風四娘的面色顯得有些蒼白。
“若不出發生了大事,你怎麽會現在還緩不過氣來?”
風四娘也不能不佩服柳随風的老道,有時候風四娘身子想要将柳随風的腦袋打開,瞧一瞧柳随風腦子中到底裝着什麽秘密,爲什麽明明沒有在江湖上行走過,爲什麽如此老道。
“的确發生了事,而且發生了大事,你們跟我來。”
柳随風拾起了地上的割鹿刀,便随着風四娘走。
三人來到的地方并不陌生,他們來到的是那間小小的酒館。
酒館原本應當是熱熱鬧鬧的,可如今這個酒館卻極其的安靜,完全聽不見什麽聲音。
走進外院,就瞧見了司空曙等人的那四匹馬,馬在人也應當還在。
還沒有走進酒館,柳随風、蕭十一郎就皺起了眉,一向喜歡笑的風四娘也變得極其嚴肅乃至于憤怒。
他們都已經聞到了一陣血腥氣。
走進屋中便瞧見了司空曙、屠嘯天、海靈子、趙無極。
這四個大人物的确還在,可這四個大人物都已經被人殺了。
趙無極的脖子被人捏斷了,海靈子的胸口也不知道被什麽刺穿,留下了一個大洞,而且現在還在滴血,屠嘯天的雙手雙腳都被掰在身後去了,人被綁在房梁上,簡直就是一頭倒挂的死豬,至于司空曙更慘,他的頭被斬斷了。
除開這些人以外,還有六位客人也都死了
這些人也幾乎都是一擊斃命。
從屋中的打鬥來看,并沒有太多的打鬥痕迹,顯而易見出手的武功必定更好,不然便是施展出了軌迹。
而最明顯的是刷過的白牆上那一行字:若要報仇,留下人頭,蕭十一郎。
蕭十一郎盯着哪行鮮血寫成的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他也不知道是哭還是應該笑。
柳随風望着那行字反而笑了起來,淡淡道:“很好。”
“很好,什麽很好?”風四娘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字很好。”柳随風淡淡道:“天下間能寫下這樣一筆好字的人,絕不多,這行字不但筆力雄渾,而且飄逸靈動,世上能兼具雄渾與飄逸且能同時表現出來的高手并不多。”
風四娘忍不住叫了起來,大喊道:“你居然還有閑情逸緻欣賞字?”
柳随風淡淡道:“爲什麽不呢?當然這行字最妙的不是這裏。”
“是什麽地方?”
柳随風指着蕭十一郎這四個字道:“這個名字才是最妙的,因此現在我要告辭了。”
柳随風說完告辭便走,絕不停頓,立刻就走出了酒館。
風四娘恨不得要将柳随風刺七八個窟窿,可柳随風居然在跨出酒館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難道柳随風良良心發現了?
隻見柳随風一步步後退,回到了風四娘面前。
同時幾個人也跨入了酒館。
來了六個人。
蕭十一郎、風四娘望着那六個人面色也頓時大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