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婆一路前行,深入大荒,三天後,他倆才返回了東牟村。
這天清晨,水佸日常提着木桶去了婺江。事實上,他已經一天沒有進食,前天傍晚,吃下最後一頓剩飯剩菜,抱着空空的米缸,發呆了好久。
他不明白爺婆又爲什麽不聲不響就遛了?他更不明白婆臨走前爲什麽把米缸大米也帶走了?
有時候甚至懷疑爺和婆丢下他,卷鋪蓋跑路了。而則徹徹底底成爲了孤兒。
拎着水桶,水佸越想越覺得像那麽一回事……
“難道我不是你們親孫子嗎?難道我是你們從婺江撿來的嗎?”水佸望着一望無際的濤濤大江,向上遊喊道。
發洩之後,他便被前方水中漂浮的人影吸引,看後吓一跳,指着怪叫道:“這水裏TM是誰啊!真帥!”
水佸這一喊,直接吸引了三四位正在下遊洗衣服的大媽大嬸目光,還以爲發生什麽怪事!
不料,瞅見水佸在那自我欣賞,滿臉怪異,之後恍然大悟。随後都投去這孩子隻能活到五十歲的目光。
水佸興奮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欲言又止,最終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提着木桶離開了。
不過,走出大概十幾步,轉瞬又屁颠屁颠回到婺江邊,因爲剛才被自己帥氣所耽擱,一時間忘記打水了。
“唉!我這該死的盛世容顔……”水佸一邊念叨,一邊在大媽大嬸的同情的目光中打了整整一桶。
很顯然,水佸今日又要喝一天水了,其實自從體修以來,他能夠略微感受對食物的饑餓感下降。
這才明白,爲什麽以前爺餓個好幾天跟沒事人一樣了。
有些事隻有自身經曆了,才能真正品嘗的其中的苦辣酸甜。
就比如現在水佸吃那些殘羹剩飯,越吃越覺得沒有味道,跟以前吃的完全兩樣,還不如那天紫金豬有味道,這時他隐隐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樣想,不知不覺,他又走到了扭蛋家,此時扭蛋和往常一樣,正在晨練,從扭蛋輕松舉起更重的石頭來看,這小子的實力又突破了!
而一旁的虎妞卻要略遜一籌,實力和前幾天并無明顯差别,想必是越往後修行,實力提升越慢吧。即便這樣,虎妞也要超過同齡人一大截。
暗自吃驚扭蛋實力,水佸下意識停下腳步,感受着體内四道氣旋,随即果斷提着木桶就離開了。
這兩天餓着肚子,哪有什麽心思修煉哦。
回到院子,水佸一通喝飽之後,就往爺的卧椅上一趟,心想,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餓了。
其實他并不是沒想過去鄰裏家蹭點吃的,而是從小婆都不讓他去别家,所以沒有養成這種習慣。
太陽懶洋洋升起,院落内外樹葉五彩缤紛,入秋以來,今日是最清爽的一天,水佸懶散的做着美夢,他夢見了自己走出了大荒,夢見了……不好!夢見自己!!
這人是誰啊!怎麽可以和自己一樣帥?不允許,不允許,一頓瘋狂的比對中,瞬間,被自己的帥氣驚醒了。
水佸擦擦冷汗,汗顔呐!
這時,院外傳來動靜,水佸精神一震,轉身喊道:“爺婆!你們終于回來了!”
婆見到水佸似乎很開心,而爺則一反常态,滿臉嚴肅,搶了婆手中的虛空袋,從裏面扔出一大袋東西砸在孫子臉上,然後抱着婆,一不留神就沒影了。
之後,空氣中隻留下爺簡單粗暴的一句話:“孫子哎!省着點吃!”
水佸一臉懵逼,捏着一大袋包裹,無所适從,這……這……算怎麽回事?望着爺婆離開方向,好像剛剛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要不是肚子咕噜咕噜叫得真實,他還在發怔中。
打開包裹一看,裏面全是漆黑的、一片片處理好的牛肉,聞着香味,水佸留着口水,抓起一個品嘗了起來,“多麽熟悉的味道!婆的手藝啊!好吃!香!”
一頓飽之後,他滿意得拍了拍肚皮,打了個飽嗝,随即又糾結了起來,因爲剛剛敞開吃,差不多吃掉了百分之一,一陣心痛。
爺婆丢下他,可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要是提前吃完,爺婆再半年不回,豈不是完犢子。
這樣想着,水佸精打細算起來,決定一餐吃一片,健康環保又養胃。
就這樣,水佸堅持了十天,着實憔悴了不少,但是沒辦法,爲了生活呀!
不時還自我安慰,但不經意看到桶裏的自己,突然發現最近帥得有點突兀。
水佸不敢相信,兩個眼珠都差點掉到地上,憔悴成這樣,還省吃儉用?還健康環保?!!
摸着幹癟,無光澤的臉蛋,他确定不能再這樣下去,他要加餐!他要加……
那麽一餐吃幾片好呢?于是掰開手指數道,首先我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得多補補,一餐好說歹說也要加一片。其次我這麽帥,得繼續保持營養,得……加一片?
這樣想着,水佸感覺有點不對勁,難道我的帥氣隻配一餐多吃一片?
“顯然要加!加TM個三片!”水佸肉痛的說着。
就在水佸确定要一餐吃五片牛肉之後,爺婆回來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爺拉着婆走到水佸面前,高興地笑道。
“哎呀!你看這孫子,咋,咋瘦成這樣了?”婆瞅見水佸暴瘦,心痛的說道。
水佸見爺婆回來,望着一旁一大袋還未吃完的牛肉,眼前一黑,氣暈了過去。
“孩子?孩子?孩子!”婆一驚,呼喊道。
“這孩子怎麽還餓暈過去了?!”爺檢查着水佸身體,指着還有大半包的牛肉不解道。
當水佸醒來了的時候,二話沒說,抓起剩下大半包牛肉,咬牙切齒地吃了起來。
“爺,我恨你!恨你省着點吃!恨你離開時,半年不回來的小眼神!嗚嗚……我竟然信以爲真了!我@??#……”
“行了,行了,孩子别吃這些垃圾食品了,婆給你做好吃的。”婆看着可憐的孩子忍不住道。
“真的?”水佸停下嘴,口齒不清道。
婆愣了愣,轉念一想,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已經不能吃那些東西了,怕你承受不住,經脈爆裂就不好了,你繼續……”
一旁的爺聽到婆要做好吃的,硬生生湊了過來,又聽着婆作罷,非常掃興得将靠卧椅上的水佸拎起來,扔在一旁,自顧自得躺了上去。
水佸從地上爬起,剛想發火,突然想起這幾天爲了節食把修行一事落下了,于是屁颠屁颠,跑到爺的身旁,伸出帥氣的臉,道:“爺,你要是閑着沒事,就揍我吧!”
爺眼神微眯,懶得理這孫子,自從這孫子踏上體修,他就沒有正兒八經蹭一頓好的,心有怨氣。
可是,水佸是誰?
作爲一個要求上進,要求進取,要求進步的東牟村好少年,當然不甘心,于是他心一狠,一發力,直接将爺苦苦養了幾年的胡子揪下一大撮。
水佸愣了愣,看着手中大把胡須,喃喃道:爺,爺,你,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