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狂暴的揮舞着手中的武器,但卻并沒有使用,似乎隻會對看到的,有殺死過幼童的人進行攻擊,而沒有看到目标的幼童們,隻會聚集在一起如瘋子一樣狂笑。
此時,他們因爲牢籠,無法聚集在一起,就隻能獨自狂笑。
無數的狂笑回蕩在警察局的監牢裏,顯得怪異恐怖。
于博書小心翼翼的走在牢房之間,盡可能的不碰到任何東西,以免造成任何響聲,引起這些犯人的注意。
牢房很大,足有上百間,其中大部分都關着犯人。
但他還是很快找到了關押着程姓女遊戲者的牢籠,有關着人,但其中的人又沒有發狂的牢籠,隻有那一間。
此時那個程姓女遊戲者已經解凍,并且身體恢複了,隻是她看起來實力還沒有恢複,無法破開牢籠,正縮在那間牢房的角落裏,捂着耳朵,畢竟那些刺耳的狂笑太恐怖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牢房裏時,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所處的牢房,甚至連看到光亮都沒有辦法,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她大部分時候,都被凍在冰裏,一時失去了對時間的了解,在牢房裏,也沒法判斷出時間。
幸運的是,她所在的牢房對面是一間空牢房,否則以她白天殺了這麽多幼童,發狂的幼童犯人肯定會立刻向她攻擊的。
于博書站在她的牢房外,不過因爲忽視結界的存在,此時精神力仍然虛弱的她,無法看透忽視結界。
此時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很想問問程姓女遊戲者,要這麽迫切殺死自己的原因,從她當時的表情來看,不是與自己有仇,隻可能是她得到了某個想要殺死自己的人的承諾,在某次遊戲中時,如果遇到自己,就殺了自己,也可能是一個泛泛的懸賞,隻要殺死自己,就能得到某種報酬。
但不論怎麽說,這兩種方式,在夢魇樂園的遊戲規則面前,達成率都是異常低的,而要提高達成率,那就需要大量的遊戲者參與其中。
“美女。”于博書看了看四周的牢房一眼,低聲向面前的牢籠裏說話。
随着他的聲音出現,那些幼童犯人的狂暴笑聲更大了。
果然如他所想的,就連自己的聲音,也能引發那些狂暴幼童的狂躁。
但他沒有時間了,精神力本就在之前消耗過大,在警察局裏也不是安全的,如果不能在精神力消耗到忽視結界消失前離開,他就連監牢區域都無法離開了。
好在雖然實力沒有恢複,但聽力恢複了,即便四周狂笑聲不斷,但在這些噪音中,程姓女遊戲者仍然聽到了于博書的聲音。
她不敢靠近自己的牢房栅欄,雖然還不知道被那些瘋狂的犯人看到會是什麽下場,但她的經驗告訴她,最好别那樣做。
“你,是誰?”她暫時看不到于博書,因爲狂暴的笑聲的關系,也一時沒聽出于博書的聲音來。
“是我,早上我們才見過面的。”
“你!!!”程姓女遊戲者終于聽出了他的聲音:“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了。”
于博書簡單的說了那些幼童們發狂的過程:“他們看到殺了幼童的人就會瘋狂的攻擊,現在他們沒看到你,否則你也逃不掉的。”
“可是,你......。”程姓女遊戲者剛想說他也造成了幼童的死亡,但随即醒悟,就是因爲如此,所以于博書才隐身了的,立即轉變話題:“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她在于博書來前,試圖聯系自己的隊友,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隊友一直沒有給予回應,現在看來,恐怕是隊友們也殺死或間接造成幼童的死亡,正在被無數的狂暴幼童追殺,無法回答自己呢。
現在她要麽等待回複實力,然後突破出去,要麽請于博書将她救出去。
可她知道,自己因爲于博書的攻擊,傷得比較重,特别是精神力因爲于博書的連續暴擊,受到重創,最少十多個小時内,無法恢複到能突破出監牢的程度,而且即便突破出去,出去後,也很可能受到警察局裏的狂暴警察的圍攻,此時她還不知道警察局裏的人都已經跑出去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請于博書用那能隐身的方法,将自己救出去。
她拉了拉自己身上那遮蓋面積比創可貼大不了多少的比基尼:“你想要什麽報酬,都可以。”
可惜此時她外表隻是六七歲的樣子,就算穿着超級比基尼,也完全無法色誘到于博書。
“告訴我,爲什麽要殺我?”于博書絲毫不爲所動的問道:“我們似乎沒仇吧?如果你告訴我,我就救你出去。”
“好,我告訴你。”程姓女遊戲者看到色誘不成,咬咬牙低聲說道:“我的一個很要好的朋友被小醜團的人殺死了,有人告訴我,隻要我有機會殺死你,他就告訴我是誰殺了我的朋友,并且告訴我怎麽對付他。”
“誰讓你殺我的?”于博書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不知道,你知道的,夢魇樂園中隐藏着數不清的方式可以遮掩自己的身份,反正遇到你的機會小得可憐,我就答應了。”程姓女遊戲者回答道:“沒先到你這麽難搞。”她一臉出乎意料的表情。
“真的嗎?”于博書仍然不動聲色的問道。
“真的,我沒有騙你。”程姓女遊戲者的聲音情不自禁的擡高了一些,随即引發了她牢房兩側的鄰居更加高亢的狂笑聲,似乎想要打破牢房的牆壁來殺她,讓她立即噤聲。
于博書微微皺了下眉頭,聽起來似乎很合情合理的解釋,但這個程姓女遊戲者要殺自己時,那興奮的表情,似乎與一個小醜團的人的情報完全不相符,他很難相信,自己居然因爲這樣一個小小的情報而被人盯上了,而且這種用有限制報酬來海底撈自己的命的方式,也不符合自己的猜測,要想提高殺死自己的機會,應該用常規點的獎勵來大量懸賞自己。
可女遊戲者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假話。
當然,也有可能她也看了《演員的自我修養》或是類似的書籍,也或者憑借天賦,能夠說出自然如真實一樣的謊言。
“我已經告訴你了,救我出去吧。”程姓女遊戲者小聲的說道。
于博書露出一個微笑,不過程姓女遊戲者看不到。
“好吧,我是個很守承諾的人,既然答應了你,那我就放你出去吧。”
随着他的話,兩顆圓不溜秋的東西滾進了程姓女遊戲者的牢房裏。
程姓女遊戲者眼睛頓時瞪大,她尖聲叫了起來:“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那兩個圓不溜秋的東西,是兩枚手榴彈,是在進入警察局前撿到的,原本是想着如果沒法躲開那些狂笑的幼童,就用爆炸類武器制造一片片的短暫空處,然後找機會突破狂笑幼童們的包圍,但在進入警察局後,想到了解決辦法,原本的想法就放棄了,這兩枚手榴彈也就留了下來,現在正好用上。
不管程姓女遊戲者告訴自己的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将程姓女遊戲者放出來的,她是遊戲者,之前被自己打成重傷,差點殺死,救她出來,誰知道她會不會反手攻擊自己,而且從她之前的表現來看,于博書甯願相信她會恩将仇報,也不願相信她會感恩戴德,既然如此,那就隻好請她死在這裏了。
手榴彈沒幾秒鍾,就爆炸開來。
程姓女遊戲者用盡此時能用的精神力,在身前布下一張密集的電網,将所有手榴彈的破片和隔離牆被炸開的碎片攔截住。
但爆炸的沖擊距離太近,仍然将她沖擊得吐出一大口血來,眼前一陣陣發黑,電網也随之消散。
“哈哈哈哈哈。”
左右兩邊的牆壁,都被手雷炸開大洞,足以讓成年人通過。
早已聽到她聲音的兩名幼童,狂笑着手持武器,爬了過來,他們要殺死殺過幼童的外來者。
在爆炸産生的煙霧還沒散去時,兩名狂笑幼童就向程姓女遊戲者所在的方向,扣動了扳機,子彈朝那個方向傾瀉而去。
而同一時間,于博書已經顧不上隐藏腳步聲,向外飛奔而去了。
但他并沒有跑出警察局,而是找到了警察局的檔案資料室。
警察局的檔案資料室是在内部的,封閉得嚴實,除了一扇門外,再沒有任何向外的可以通過一個人的進出口了,就連通風管道也很細小,至少他是無法通過的。
一頭闖進檔案資料室裏,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裏面隐藏着任何幼童。
他将幾個大的檔案櫃,全部堆到唯一的門口處堵住門,然後跑到了檔案資料室的最深處,一屁股坐在由諸多紙質檔案堆積成的坐墊上,忽視結界立刻消失,露出了他的身影。
他的頭上,滿是冷汗,這是精神力消耗過大的結果。
此時的精神力,已經不足以讓他利用忽視結界闖出警察局,另外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藏了。
他兌換出一瓶礦泉水,仰脖灌下,一瓶一升的礦泉水,不到十秒鍾就空了。
警察局外,槍聲仍在,監獄裏,槍聲仍然響起。
但這時,他才終于能夠放松一點。
眼皮立刻變得很是沉重,他閉上眼,靠在牆上,側耳傾聽着檔案資料室外的動靜,漸漸睡了過去。
他仿佛感覺到,自己像是又回到了第一次進入新人遊戲時,獨自在廢棄城市裏冒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