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的樹木枝幹非常多,偶爾還能看到兩棵樹之間的寬大蜘蛛網,以及上面的半米大小的蜘蛛。
那蜘蛛隻是普通的蜘蛛,雖然大,但并沒有什麽威脅,唯一的作用就是裝飾了這片詭異陰暗的樹林。
鄭雨兒跟在于博書身後也進了樹林裏,進入樹林後,她原本那副經曆過一年的夢魇樂園遊戲鍛煉出來的成熟立刻蕩然無存,小巧的臉上,滿是害怕,顯得柔弱可憐,能引起正常的男人呵護心,想要把她抱在懷裏呵護。
隻可惜她跟着的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會保護她的男人了,即便現在注意到了她臉上的害怕神色,也沒有想要轉過身來保護她,甚至都沒有說話安慰她。
天空中暗淡的月光照下,沒有給樹林裏帶來多少光亮,反而讓樹林裏顯得更加陰森了。
與這個噩夢相對比,于博書和鄭雨兒的所謂噩夢,根本就不叫噩夢。
“這是看了什麽電影才會有這樣的噩夢的?”于博書忍不住心慌慌的抱怨,身處這樣的環境,讓他都快忘了自己已經有着超能力了“這樣的噩夢,恐怕就算是現在,晚上睡覺時還會做噩夢的吧,這才是真正的心理陰影啊。”
樹林裏陰森詭異,樹木形狀混亂吓人,偶爾有鳥叫聲卻聽不出是什麽鳥叫聲,至少不會是烏鴉叫。
如果不說點話改變下氣氛,真的會人吓人吓死人的。
“于大哥,我~害~怕~。”
鄭雨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幽幽的,緩緩的,輕輕的,讓于博書心髒爲之一顫,但并不是憐惜,而是恐懼,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這種心情了,即便是單人搏殺體型龐大,外形惡心怪異的怪物,他也沒有産生過這種恐懼感。
如果不是自己超強的感知,讓他能感覺到說出那話的是鄭雨兒,他一定會以爲真正的鄭雨兒已經被幽靈替換掉了,就像恐怖片一樣。
在此,于博書很想向鄭雨兒推薦一下幾部優美愛情喜劇《咒怨》、《閃靈》、《世界奇妙物語》、《午夜兇鈴》,都能讓人感動得心髒都快要停了,不過一想到這些都是很有名的電影,而鄭雨兒又是恐怖遊戲電影主播,肯定看過,他就放棄了。
腳踩在樹林的地上,發出清晰的聲響,偶爾踩到幹枯的樹枝,或是枯萎了的樹葉,還會發出脆響。
這種脆響在别的地方不算什麽,但在這樹林中,效果十足。
突然,在于博書的左前方,出現了一個人影。
“怎,怎麽了?”鄭雨兒此時完全和恐怖電影中那種膽小,且大多被劇情殺了的女孩一樣了,沒有了作爲一名遊戲者的勇氣。
于博書沒有說話,擡起槍,指向那個人影,慢慢的挪動着步伐,繞到那個人影的正面。
那個人影也并沒有任何動作,仍然保持靠着那顆樹的姿勢站立。
當繞到那個人影的正面時,于博書才看清,那的确是個人,但卻是一個死人。
那是一個東方臉的中年男人,被粗大且極長的木釘,從心髒處釘在了樹上,所以看起來它像是靠着樹站着一樣,因爲它無法自己站着了。
這個中年男人的心髒已經幹枯,它沒有了所有的正面肋骨,胸腔和腹腔是打開的,除了心髒外,其餘的内髒都不見了,地上也沒有。
這更有恐怖電影的氛圍了。
不過就在這樣的氛圍中,于博書突然不覺得可怕了“木釘隻釘了心髒?難道這裏還有吸血鬼嗎?”他僅有的常識記得,隻有吸血鬼或疑似吸血鬼的怪物需要人類用木釘将心髒釘住,防止吸血鬼複活,而現在的氛圍也很像吸血鬼會出現的氛圍“聽說被吸血鬼吸了血,且被吸血鬼愛上,會成爲吸血鬼,也不知道疾病藥劑能不能阻止吸血鬼病毒,嗯,要不等吸血鬼出來,先把他揍得連他祖宗三百代都認不出來吧。”
“噗呲。”
聽到他的自言自語,鄭雨兒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個偶爾說冷笑話的男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雖然沒有自己原本想象出來的那麽帥了,但卻更生活,更有趣。
雖然兩人各有心事,行動也沒有剛進入樹林裏那麽小心,但他們并沒有放松警惕,時刻體防着可能出現的怪物。
于博書對着被釘在樹上的可憐屍體掃描了一下,但除了掃描到一顆價值一點積分的‘人蛋’外,再沒有掃描到什麽東西了。
而人蛋連碰都不敢碰,直接兌換成了積分。
他得到視線移到了屍體下半部分,臉抽搐了一下,不用想他都能知道那‘人蛋’的大緻效果,隻是要他吃‘人蛋’他是絕對下不了口的,也許夢魇樂園裏有不少人無所謂,‘人蛋’因爲效果可以賣不少積分,但他連觸碰‘人蛋’都不想,更别提要留到出了遊戲,再拿出來賣了。
“窮鬼。”于博書咒罵倒黴的死人一句,轉身繼續走去。
鄭雨兒不知道他掃描到了什麽,隻當他什麽都沒掃描出來,雖然好奇爲什麽沒掃描到東西還會咒罵,但沒有問。
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鍾。
這片陰森樹林範圍極大,遠遠超過鄭雨兒的噩夢世界。
一路上随時能看到屍體被釘在樹上,而且他們的慘狀各不相同,有内髒被挖空的,有骨頭被全部抽掉的,有沒有了腦袋的,也有沒有了肢體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還有嬰兒。
隻是于博書和鄭雨兒都沒有再對它們掃描。
于博書是不想在這些屍體上浪費時間,他還是很擔心兩女的,而且這些屍體這麽多,又不是怪物,不可能掃描出什麽好東西來,頂多一具屍體三五點積分,就算全部掃描完,花費一整天的時間,也不過得到一兩百積分,而代價是要在這陰森晦暗的樹林裏待上一整天的時間。
哪怕他現在自己打破了那詭異恐怖的氛圍,也不想在這樣的噩夢環境中待下去。
除了必要的警惕四周外,于博書還不時回頭,對身後不遠的鄭雨兒露出警惕的神色。
作爲一個專業的演員,他自信自己可以将一個不認識鄭雨兒的于博書演好。
畢竟沒有一個遊戲者會認爲,無所不能的夢魇樂園會無法清除一個普通人的記憶的。
即便是于博書自己,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帶着記憶,參與過三次新人遊戲。
不過鄭雨兒對于他的警惕,卻毫不在意,反而面帶微笑,笑得很溫柔。
這時,一隻和烏鴉差不多大的怪鳥,突然嚎叫着飛起,它的叫聲像是鳥類慘叫一般凄厲,讓這樹林顯得更加陰森恐怖了。
鄭雨兒縮了縮脖子,一臉害怕的小聲說道“于大哥,這裏好可怕啊~。”那模樣,比起一年前在薪水大廈時,更楚楚可憐。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在這靜谧的樹林裏,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
隻是背對着她的于博書卻嘴角抽搐,他可不相信經曆了一年夢魇樂園的遊戲後,鄭雨兒還會如一年前那樣膽小,而且他還記得,之前自己曾親眼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有十分相似的超級好男人,被鄭雨兒親手殺死,甚至還被她掃描了。
他用眼角餘光做警戒樣掃了一眼鄭雨兒,鼻子哼出一道氣來,作爲一名女主播,鄭雨兒的演技和自己不相上下,至少如果不是了解一些鄭雨兒的底,自己也許會和一般男人一樣,對她那嬌柔動人的樣子動心的。
這是男人的本能,哪怕再理智都會産生,隻不過理智的人能夠制止自己做出進一步的行動。
于博書當做沒有看到她那副模樣,自顧自的往前走,新月玫瑰拿在手上,不時向左右晃動,以告訴鄭雨兒,自己還在警惕她,隻要她有異動,自己的槍口随時可以轉過去射擊。
就在兩人互飙演技時,他們慢慢的,也走了七公裏了。
而他們仍然沒有感覺到有看到,制造了這個噩夢世界的人。
陰暗樹林雜亂無章,且廣闊無邊,于博書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噩夢世界的主人,已經如他們兩人一樣,離開了。
但于博書敢肯定,他們沒有走偏,一直在往這個噩夢的中心走去,這是他從那些樹上的屍體得出的結論。
“于大哥,那邊有光!”鄭雨兒突然指着于博書左前方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大叫,沒有再壓着聲音。
于博書向她指的方向看去,那的确有光,隻是讓他有些困惑“難道我們真的走偏了?走到了邊界?”畢竟這陰暗的樹林要想出現那種璀璨的光芒,隻可能是他們走到了邊界,而那光芒是别的噩夢世界發出的。
兩人一前一後,相隔十多米的距離,向那道光走去。
随着他們的逐漸接近,那道光的照耀範圍并沒有擴大,讓人感覺像是某種東西發出的光亮。
這再次推翻了他們的猜測。
當接近那道光時,他們看到,一道一人高的橢圓形的,沒有任何東西造成的光芒,豎立在那。
于博書皺了下眉,将新月玫瑰變出鐮刀模式,用鐮刀尖去小心的觸碰那光。
當鐮刀尖觸碰到那道橢圓形的光時,光芒徹底綻放出來。
一瞬間,天空大亮,露出了這個噩夢世界的真實模樣。
原本黑暗的天空變成了白天,太陽當空。
原本異樣怪奇的樹木,變成枝繁葉茂,造型溫和自然的樹木,原本地上的枯枝爛泥,變成了優美的落葉和結實的土地。
原本外形漆黑,叫聲凄厲的怪鳥,變成了外形漂亮,叫聲清脆嘹亮的不知名鳥。
唯一不變的,就是那些屍體了。
隻是除了那些被釘在樹上的屍體外,更有數千上萬具屍體,像是喪屍一樣,發出本能的嚎叫聲,像一個地方湧去。
而在屍體湧去的方向,于博書和陸菲看到了兩個人,兩個女人。
隻是這兩個女人既不是白甜甜和陸菲,也不是鄭雨兒的同伴。
而且于博書還認得這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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