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白甜甜的聲音,從門口處,傳到了正從沙發上爬起來,打着哈欠的于博書耳朵裏。
她手中提着一個看起來像是木頭制的食盒,有半米高,很大,但當它将食盒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點了下食盒上方的位置時,食盒慢慢展開,變成了一個正方形的盤子,裏面裝着各種食物,那些食物也随着食盒的展開,熱氣冒了出來,還是自動保溫且自動加熱的。
食物的香氣很快灌注了整個客廳,哪怕這客廳有一百多平米,更别說與桌子很近的沙發位置了。
咕噜。
一聲輕響,剛開始于博書還覺得是自己的,但随後又是一聲輕響,他才發覺,是一旁抱着自己腰部,卻仍閉着眼睡覺的陸菲的肚子發出的。
“醒了就趕緊起來,别賴在沙發上了。”耳朵極爲靈敏的白甜甜怎麽可能聽不到那聲音,她雙手叉腰,對陸菲瞪視,對她抱着于博書已經有點習慣了,但仍然心中不爽。
未了避免陷入兩個女人之前,于博書拉開陸菲的手走到桌子一旁坐下“你們被拉進了什麽遊戲中”他其實對兩女進入什麽遊戲沒有太多的興趣,知道她們沒事就算是最好的結果了,至于其中的殘酷,不用想都知道,他隻是不想白甜甜和陸菲因爲小事而吵起來,故意找個話題。
“一邊吃一邊說吧,你進入了什麽遊戲”白甜甜甜笑說道。
陸菲在沒有抱着于博書後,很快就醒了過來,睡眼朦胧的來到桌子旁坐下,就貼着于博書坐下,頭就枕在他的肩膀處,這一枕,眼皮又耷拉了下來,好像随時可能再睡着似的。
眼看白甜甜又要發飙了,于博書趕緊抱着陸菲到桌子另一面,與自己隔着桌子對坐。
夾在兩個女人之中,其中一個是他的女朋友,另一個是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他的女朋友,讓他非常尴尬,也非常難受,他以前單身時,也還幻想過左擁右抱三妻四妾的,但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卻覺得非常累。
于博書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新聞,有個男人不僅讓三個女人愛上他,還和他結婚并爲他生了孩子,而最厲害的是,他将三個女人安排在一個小區裏面住,三人時不時還會在路上遇到,卻不知道另外的兩個女人也是自己丈夫的妻子,而男人每天用各種理由在三個家庭間來回跑着,并維持了幾年,直到被發現并曝光時,卻仍然覺得自己過得很幸福。
如果不是意外,那個男人也許能維持一輩子,這讓于博書非常敬佩。
爲了分散白甜甜的不滿,他隻能開始說出自己被拉入的那個遊戲,說出自己被虛假的記憶掩蓋住了真正記憶時,那個虛假記憶中,自己的生活,畢竟虛假記憶中獨自生活有七八年了,雖然是虛假的,但連所謂的五年前的一些生活細節都包含在内,就好像是把别人的記憶拿來蓋住自己真正的記憶一樣。
盡管從居民樓時開始到現在,他已經有快四十八個小時沒有吃過東西,肚子非常餓了,但于博書還是忍住不被桌子上飄來的香氣勾引,向白甜甜和陸菲說着自己的經曆,說話中途,趁機吃兩口東西,填填自己那已經極度萎縮了的胃袋,也好在他仍然穿着強化緊身衣,身體素質那是杠杠的,盡管快餓了兩天,但因爲剛睡醒,精神還不錯,手上那枚體力恢複戒指若有若無的恢複着一點力氣,隻要不是劇烈運動,說話什麽的還是能維持住的。
果不其然,聽到于博書進入了一個五級遊戲,雖然看到他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裏,但仍然讓白甜甜震驚不已,與于博書遠離的陸菲,也清醒了過來,專心聽他說自己的經曆。
從表面上,這次于博書進入的五級遊戲,與白甜甜所進入過的那幾次四級遊戲相比,并沒有危險多少,甚至戰鬥也不如一些四級遊戲危險,但其中蘊含的東西,卻比許多四級遊戲更恐怖。
先是在進入遊戲的一瞬間就被覆蓋上了虛假的記憶,如果沒能成功掙脫出來,那個虛假的記憶就會替換掉真正的記憶,一輩子成爲那個居民樓世界中的一員。
說實話,于博書隻是個進入夢魇樂園的新人,雖然他比一般人多了兩次新人遊戲的經曆,但這對那些經常進入四級或五級遊戲的遊戲者而言,是小兒科的,對他們來說,三級以下的遊戲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如果不是被夢魇樂園限制了進入低級遊戲中,他們在夢魇樂園,甚至是在地球上的生活,都會十分舒服的。
而即便如此,于博書這個新人在進入遊戲的第二天晚上,就掙脫出了虛假記憶,其中一些遊戲者都還是在白色空間時,看到那純白色才掙脫出虛假記憶的,這讓人十分驚訝。
至此,于博書都想不通自己是哪裏比那些遊戲者更厲害,雖然他也爲此自豪了一小會,要說精神力,他相信那些遊戲者經過幾年的遊戲經曆,精神力絕對比自己強多了,而要說意志力,他相信,那些常年在各種危險的遊戲中闖蕩出來的遊戲者,也要比自己意志力更堅韌,看關勝斷了一隻手,卻連叫都沒有叫喚一聲,還能冷靜的給自己包紮,阻止隊友藍鈴失控。
而更重要的是那個自稱爲幻想者,也自稱叫做司馬仲達的人。
白甜甜和陸菲參與過的遊戲要比于博書多許多,但她們至今,從沒有在遊戲中遇到過可以操控終端機,甚至是随意改變任務的人。
遊戲危險,這并不可怕,畢竟這裏是夢魇樂園,而不是遊樂園,遊戲者因爲遊戲中的危險而死在遊戲中的事情太常見了,親人、朋友、愛人,誰都有可能在遊戲中,被遊戲中的人或怪物殺死。
但隻要完成任務,不管身上有多重的傷,隻要還有一口氣,當回到夢魇樂園時,也會被夢魇樂園治好的。
可如果遊戲中有人能改變任務,那就不一樣了,能改變任務,也能抹消掉任務,雖然遊戲者很多,各種能力,各種裝備都有,但卻不能穿梭空間,如果在遊戲中,主線任務被抹消掉,就将一輩子待在那個遊戲中,就算遊戲者再強,也早晚有被遊戲中的危險殺死的時候,而且重傷了殘廢了,也沒法救治。
而這樣的危險,居然隻是一個五級遊戲,這讓人不得不去想,六級以上的遊戲到底會遇到什麽危險。
白甜甜頓時眉頭緊皺,就連陸菲,吃東西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夢魇樂園不是娛樂的遊樂園,每個月都必須參與一場遊戲,而要想在遊戲中存活,就必須提高自己的實力,而提高了自己的實力,就會被禁止進入低級一些較容易的遊戲中,能進入的遊戲等級将會越來越高,而越高級的遊戲就越危險,直到在一場遊戲中死去,這就是夢魇樂園中遊戲者們的未來命運。
如白甜甜陸菲這種壓制着自己實力的遊戲者并不少,但再怎麽壓制,很多時候,在遊戲中都會有危險逼迫遊戲者去提升自己的實力的,無非是拖延了一些死亡的最終時間而已,但懸挂在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卻并沒有消失。
這也是很多遊戲者想明白了後,立刻就瘋了的一個原因,他們承受不住這份巨大的壓力,導緻精神崩潰。
如果隻是瘋了還好,智力并沒有受損,但如果因爲精神崩潰而變成傻子的人,不會主動去接任務,在月底,被強制拉入某個遊戲中,即便是被拉入一級遊戲中,以傻子的智商,也是必死無疑的。
所以夢魇樂園中隻有瘋子沒有傻子,因爲傻子都死了。
“我還好,我進入了一個一級遊戲中,雖然并沒有得到多少積分,但活了下來。”
此時三人身上的積分加起來,連一百點都不到。
因爲被強制拉入遊戲中,在離開遊戲時,連通知都沒有通知一聲,悄無聲息的,終端機裏的積分就被扣除了一百點,如果不滿一百點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而是被抹消記憶,丢回地球上去了。
這也是地球上時常有人說自己有一大段時間的記憶,莫名其妙消失了的原因。
原本春節時白甜甜身上還有兩百多點積分的,不過二月份她要交這間房的房租,付了一百點積分,而在被強制送入遊戲中時,她身上隻有一百三十二點積分了。
于博書比她更慘,現在身上隻有六點積分,在這場五級遊戲中,他根本沒能得到什麽積分,在那個虛假記憶中的家裏,他甚至連一瓶強化藥劑都沒有找到,更别說能換成積分的東西了。
而陸菲就不用多說了,她在通過遊戲前,也堪堪換到一百點的積分。
陸菲與白甜甜一樣,也是幸運的被送入了一場一級遊戲中去。
以兩女的實力,一級遊戲的危險是比較小的,隻要不故意作死,是比較安全的,與于博書在遊戲中擔心着她們一樣,她們在遊戲中也都在擔心着于博書,不知道他進入了哪一級遊戲中,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麽危險。
這也導緻兩女在遊戲時常常分心,如果那不是一場一級遊戲,她們早就死了,也因此,兩女都沒有找到太多足以兌換成積分的東西。
酒足飯飽後,除了陸菲外,于博書和白甜甜都對這次被強行送入一場遊戲後怕不已,雖然他們這次能活着回來了,但下一次,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麽幸運,如果被送入六級,甚至是九級遊戲,那對三人而言,根本是必死的。
二月,三人都過于懶散了,不光是過得太舒服的問題,還有白甜甜的家裏不反對她和于博書交往甚至是同居的原因,也讓兩人心中松懈了許多,理智在幸福生活中下降了一大截,快和弱智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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