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博書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
當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家中的沙發上了,而且已經是早上了。
“咳。”
腹部的疼痛讓他咳出血來。
強忍着痛,他先給經理打了個電話請假,然後給自己打了120。
很順利的,在半個小時候,于博書被送到了醫院。
“你很幸運。”爲于博書做手術的醫生大約四十歲,看到他居然還清醒着,就一面給他做手術,一面爲他解釋:“你在家裏到底做了什麽?”醫生有些疑惑:“你的胃被撞傷得很嚴重,你有三根肋骨斷了,好在你是在家中受的傷,沒有過多的活動,避免了斷掉的肋骨刺入肺部和心髒,否則你就沒法清醒的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也許是因爲麻醉的原因,于博書趕緊昏昏沉沉的,醫生的話在他耳中顯得很吵,他隻想趕緊昏過去。
“你還沒結婚嗎?要不要我給你介紹我們醫院的護士?”醫生在一旁不停的唠叨着。
如果不是身體因爲麻醉而動不了,而且還需要這醫生給自己做手術,于博書真想一拳将這廢話連篇的醫生打暈過去。
“啊,不用擔心,你被送來得及時,并不危急小命,養個十天半月的就可以了,你身材不錯,看得出來平日有在鍛煉啊。”
在聽到沒有生命危險後,于博書幹脆的放松意識,讓麻醉入侵自己的精神,徹底的昏了過去。
在于博書昏過去之後,醫生還在說着,直到護士提醒他病人昏迷後才住口。
對于醫生将病人說昏了,護士隻是翻了個白眼,這醫生不是第一次和需要手術的病人廢話了,但很顯然這次的病人非常讨厭他的廢話。
當于博書醒來後,他躺在了一個三連病房内靠窗的一張病床上,冬日陽光,透過緊閉的玻璃窗照在他的身上。
病房中開着暖氣,非常的溫暖,不時有護士進出病房,察看病人的情況,除了他躺着的床以外,另外兩張床也不是空着的,靠門的那張床上,躺着一個老頭,頭發已經花白了,他的老伴正在看着病房内的電視。
中間的病床上,躺着一個看起來比于博書大一些的中年男子,正沉睡着。
“你醒來了?”一名護士進來查房,看到于博書醒來,就打了聲招呼,于博書已經睡了一天了。
“啊,你好,請問我的東西呢?”于博書看到她趕緊問道,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幻想護腕和體力戒指,那是夢魇樂園才會有的東西,他沒法判斷誰是進入過夢魇樂園的人,如果被遊戲者看到幻想護腕和體力戒指,并認出來,他擔心自己會有危險,從昨晚那怪物的情況來看,那些遊戲者并非隻在夢魇樂園中活動的。
“你的衣服因爲沾滿了血,所以送去洗了,其餘的東西,等會我們會送過來的。”護士向于博書笑笑說道。
于博書松了口氣的道了聲謝,他是因爲衣服被洗了而松了口氣,那衣服上,除了自己的血外,還有那個怪物的血,他此時慶幸那個怪物的血也是紅色的,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解釋,一旦被國家發現那種怪物出沒,自己很可能會暴露夢魇樂園。
不管是國家還是夢魇樂園,他都惹不起。
很快,在查房的護士離開之後,一名實習護士就将于博書的東西送來了。
當看到幻想護腕和體力戒指都在的時候,他又松了口氣。
實習護士看着于博書眼神有些怪異,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平日戴着金屬護腕的,畢竟這種護腕不利于鍛煉,戴起來也不舒服。
于博書并沒有再次戴起幻想護腕,他隻是将體力戒指戴上,畢竟在病房裏還戴着金屬護腕,很容易招來精神科的醫生的,而如果這個醫院裏有夢魇樂園的遊戲者,那就更遭了。
戴上體力戒指後,體力的恢複加快,讓他的恢複也加快了許多。
“嘿,老于,我們來看你了。”
下午六點,林樹和一群同事來看于博書。
“經理給了你一個月的病假,不用擔心,等你好了再回去。”
林樹在接到于博書醒來後打的電話,就幫他請假了,他這次來,除了看于博書外,也是替經理看看他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突然進了醫院的,現在是年末,正是最忙碌的時候,于博書又突然請一個月的假,讓經理焦頭爛額,畢竟還得派人去接于博書的活。
“謝謝,麻煩你了。”于博書真誠的向林樹感謝,他知道,林樹一定爲自己在經理面前說了好話,不然以自己今年兩次礦工,這次又在年末最忙的情況下請一個月的假,公司已經有理由開除自己了。
“什麽話。”林樹笑着擋開了他的謝謝。
“你怎麽突然出這麽大的事?”一個叫周寒的同事,翻看着于博書的病曆本,好奇他爲什麽突然進了醫院,而且看病曆本上,傷勢還很重。
于博書一臉晦氣的說道:“那晚我加班剛回到家中,突然從窗外沖來一道光,那光撞在我的腹部上,我都沒反應過來,就昏過去了,昨天早上是被生生痛醒的,趕緊打了急救電話。”他沒有說那天晚上與怪物有關的事情,一來說了也沒人相信,二來也怕人發現自己和夢魇樂園的聯系,更何況那怪物身後說不定是什麽夢魇樂園的組織,自己殺了他們的怪物,對方如果知道自己,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什麽光?居然能把你撞成這樣?”一個叫劉鮮魚的女同事,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看着于博書,她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光能将人撞傷的。
于博書發揮自己的演技,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說道:“誰說不是呢,我昨早醒來在等救護車時,也沒在家中發現什麽異常的東西,前天晚上那光真是太詭異了。”
不管他們信不信自己編的謊,于博書都很肯定的告訴他們自己确實是非常詭異的被一道光撞進了醫院中。
在連他自己都要相信了的謊言中,林樹等人隻能保持着似信非信。
林樹等人并沒有待多久,就離開了。
在他們離開後,病房裏再次恢複了安靜。
晚飯的時間,于博書卻不能吃飯,因爲他的胃受傷出血,他隻能進行輸液補充。
好在體力戒指有在恢複,不然那虛弱的感覺配合饑餓的感覺,讓他覺得還不如死呢,想到是因爲被擊中了胃部而不能吃飯的,就讓于博書對前天晚上那獸人更加憎恨了。
靠門的老頭,他老伴爲他熬了雞湯,香味鋪滿了病房。
甚至讓中床的病人也羨慕的望着那雞湯。
中床的飯,是醫院的飯,是護士端來的,一碗白米飯,加水煮白菜和蘿蔔湯,最多還有一小碟榨菜,要多清淡有多清淡。
唯有于博書隻能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闆發呆。
前天晚上那個怪物,看起來有些像獸人,特别是被他斬斷了右手後,那很像是獸人血統中的狂暴能力,但據于博書在終端機中看到的,獸人血統的缺陷很大,隻要是夢魇樂園中的人,都不會去選擇那個最差的血統的。
“難道那不是遊戲者嗎?”于博書隻能這樣想:“不是遊戲者,卻能擁有夢魇樂園中的血統......”他突然想到,夢魇樂園的終端機中,兌換血統或能力,是在兌換後,直接注入到兌換者身體裏的,也就不能把兌換出來的血統和能力交給别人使用,而據他所知的,隻有一種情況可以将能力或血統交易給别人。
在薪水大廈的三十八層,于博書曾在被金雄和方糖殺死的怪物身上,掃描出技能和獸人血統,當時得到的獸人血統是放在他的儲物箱中的,是一個類似強化藥劑的針管,隻是裏面的藥劑顔色不一樣。
如果那獸人真的不是遊戲者,那就唯有有人在夢魇樂園中,弄到了血統針管,然後拿出來在地球上實驗。
“這可真是糟糕啊。”稍微想想,于博書就覺得越想越亂,他感覺自己昨晚陷入了一個極大的陰謀當中,前天晚上那詭異安靜無人的街道,很可能是對方用了什麽夢魇樂園中的道具造成的,本來自己應該也會被剔除在那街道之外,但也許是因爲自己進入過夢魇樂園的新人遊戲,又帶着記憶出來,所以就沒有被排除掉,而成爲了那獸人的實驗對象。
于博書不知道到底前天晚上自己殺死獸人的戰鬥,是否還有第三個人看到,如果被獸人背後的人知道了,那自己以後就危險了,自己不過隻是個參加了兩次新人遊戲的人,不論是能力還是裝備,都完全無法和那種資深遊戲者相提并論的。
手機上前天晚上收到的市政府短信還在,他之前也向臨海幾人問過,他們也收到了市政府的提醒短信,這說明做獸人實驗的那個組織,甚至可能與市政府有關系,也不知道是在操控着市政府,還是在與市政府,甚至國家有合作。
越想越亂,于博書想得頭都變得昏昏沉沉的了,輸液并不能完全代替食物,所以他很快就昏昏欲睡了,反正在醫院中也不太可能出現怪物,讓他得以安心的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