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一份尚有墨香味的打印資料，偶爾掃過幾眼。“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讓我們部門的測試員第一時間下載測試了。”他首先邀功，這也是他的職場哲學。
“乘客端和司機端兩款應用都沒有硬傷，也就是說應用沒有閃退、奔潰等現象，顯然他們并不是匆匆推出來的，而是早有預謀。在設計方面，不管是界面，還是互動，我們部門所有人員一緻認爲是優秀的，說句實話，在這方面比起我們的滴滴也不差。”
他頓了一下，接着道：“功能的話，乘客端有快車，公交車，租車等功能，其中快車和我們差不多，包含有拼車，公交車和我們的公交不一樣，他們……他們的公交車是私家車。”最後一句他像是用盡了力氣，要斷氣一樣。
衆人齊齊吸了口氣。
“私家車？作公交車？”
“他們還真敢想。”
“這想像力突破天際了吧。”
“不過，也不是不可以，好像證策也沒有規定，私家車不能做公交車。”
程維敲了敲桌子，會議室再次寂靜了下來。
他看向測試部總監問道：“他們是怎麽運作的？”
“就是和拼車差不多，隻不過它是固定路線而已。”
接着他看向市場部總監：“公交車公司有什麽反應？”
“這個，這個……”市場部總監聲音弱弱道，“時間還短，還來不及收集。”
程維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像個包公一樣坐在那裏。其他人一下子沒了聲息，會議室安靜得可怕，不少人更是額頭冒汗。卻不敢用手去擦。好久沒見過程總發這麽大的火了。
一些人心裏不禁同情起這位總監起來，連續犯了兩次錯，而且都撞到了程總面前，怕是總監這個位置懸了。
程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轉開頭。
市場部總監一下子感到天塌了起來，程總連罵都不罵他了。
“繼續吧。”程維語氣平淡的說。
“租車的功能，字面意思大家應該理解了。不過與以往的一些租車不一樣的是，他們的租車更加方便，因爲有自動駕駛——他們的用戶在網上下單後，汽車會自動駕駛到用戶所定的位置。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說！”
“而且他們的租車不單住商家在出租，還有私家車在出租。”
“怕是主要是私家車吧，商家那有這麽快布局。”
“是！”
“接着說。”
“還有，還有就是他們的打車計費比我們少三分之一。”測試部總監艱難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與會者便忍不住了。
“什麽？少三分之一？”
“這，這，還要競争嗎？”
“他們不掙錢的嗎？”
“告他們，絕對是惡性競争。”
程維也有一瞬間的慌亂，要知道，就算是以前和優步打擂台，也隻是給補貼而已，遠遠不到三分一。但他知道，他不能亂，其他人能亂，他也不能亂。
他敲了敲桌子，聲音慢慢變小，最後靜了下來。
“慌什麽。”他裝出不在意的樣子，“繼續吧。”
幾分鍾後，測試部的總監總算是把兩款應用的功能介紹完了。
程維背靠在椅子上，眼看着天花闆，食指和中指無意識地點在桌面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吳總監，你繼續測試那兩款應用，尋找他們的漏洞。”
“是！”
“陳總監，你回去開發私家車公交功能。還有，所有我們的業務都加上無人駕駛。”
“OK！”
“王總監，你立刻和其他無人駕駛汽車公司聯系，嗯，也聯系一下比亞迪未來汽車，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有可能嗎？”
“不試試怎麽知道？”
“好的。”
“……”
花了幾分鍾布置完任務。
“Lest’s go，行動起來，我們還沒輸呢，好戲才剛剛開始。”他站起來打氣道。
其他人紛紛帶上筆記，腳步快速的離開會議室。
“李秘書留下。”
李秘書聞言留了下來。
“你過來。”
李秘書走近，附耳傾聽。
“交給你一件事，你去……”
李秘書不斷地點頭，最後沉默無聲的離開了會議室。
……
未來科技，總裁辦公室。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楊凡拿起電話。那邊便傳過來了一個急促的聲音。
“楊總，你這可不地道啊？”
原來是馬雲，未來科技和阿裏也打過了不少交道，大家都是知名企業家，一些大會不少參加，楊凡對他的聲音倒是很熟悉，一聽就聽出來了是誰。
他笑了起來：“馬老師，我怎麽就不地道啦。”
“裝，你繼續裝，你那嘟嘟打車是怎麽回事？你不知道嗎？”
“哎呀！原來是這事啊，我還以爲是什麽事呢，以緻馬老師打電話過來問罪。吓到我了。”
“那你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
“那你說說怎麽辦吧。”
“什麽怎麽辦？”
“你就裝着明白扮糊塗吧，你不知道我在裏面有股份？”
楊凡笑了起來：“哈，真稀奇，誰沒投資了幾個企業。”
“我這股份可不少，現在可以，股份跌了，損失了幾十億，你怎麽陪給我吧。”
楊凡差點被口水嗆到，大爺的，以爲自己不知道滴滴股價跌了多少嗎？他最多也就百分五的肌份，幾十億從何而來。早就聽說過馬總無賴，今回算是見識了。
“看你這話說的，先不說你有沒有損失幾十億，就算是損失了與我何幹，商業競争如此。”
“好，你說得對，商業競争。”那邊的聲音嚴肅起來，“你是認真的？”
“做企業還有開玩笑的？”楊凡失笑，“作爲合作夥伴，我謙你吧，趨現在股價還沒到底，趕快出了吧，别到時候爛在手裏，那就有得哭了。而且，你這都經過多少輪融資了，股價早就回本了吧。”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自信。”那邊沉默了片刻，回道。
“那有，要說自信那有您老自信。”
“我那老了，叫哥哥。”
“……”
最終，楊凡也不知道馬雲會做得什麽決定，是支持滴滴繼續開戰呢，還是退出呢。
不過，楊凡猜想，以馬雲的自信，不至于這麽快就認輸才對。
“那就來吧。”他喃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