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楊凡差點沒咽着,他想起多年前電視台播放的一則廣告,上面的台詞便是:好吃你就多吃點。
“奶奶,你也吃吧。”說着,楊凡給奶奶也盛了一碗。以他對奶奶的了解,她必定是做完早飯便去叫他了,還沒來得及吃。
“好,好!”奶奶笑着接過碗,雖然沒有了牙齒,但是她早就習慣了,戴着一副假牙,吃得津津有味。奶奶其實很容易滿足,她最大的心願隻是看到自己的孫子過得好,有房住,有人愛。當然,她心中也有一點遺憾,那就是至今楊凡還沒有結婚,生孩子。
“該死!”看着奶奶吃得有點艱難,想起了她嘴裏的假牙,楊凡不由得對自己大罵。很小時候,奶奶就戴着假牙了,後面自己也沒錢給她弄種植牙,現在有錢了竟然把這個忘了。
“奶奶!”楊凡喊道。
“嗯?”奶奶把碗放下,疑惑的看着他。
“春節過後我帶你去做種植牙吧。”楊凡認真的說道。
“種植牙?這是什麽牙。”奶奶疑問道。
“……”自己怎麽就忘了奶奶不懂這些專業名詞呢,楊凡想了一下,用了一個通俗的解釋,“你可以理解爲鑲牙,一種特殊的鑲牙。”
“鑲牙啊,我去連橋圩做就可以了,那要這麽麻煩。”奶奶無所謂的說道。
“圩”即街,粵省的說法。連橋圩屬于港城,與油城相接,因爲離村最近,村裏人一般都是逛開這個村鎮集市。
奶奶不願意麻煩人的毛病又來了,楊凡連忙說道:“那怎麽能一樣呢,我說的種植牙和你說的鑲牙不一樣,做了之後,牙齒像真的一樣,可比你現在的假牙舒服多了。别說普通的鄉間牙醫了,就連普通醫院都無法做,必須大醫院才能做。”
“那……那一定要很多錢吧。”奶奶問道。
楊凡不由得失笑,奶奶就算不知道自己具體有多少錢,但也應該知道他現在不缺錢才對啊。說到底還是奶奶的潛意識在作怪,多年來形成的節儉讓她下意識的想到了錢的問題。
“多少錢都無所謂啦,難度我還負擔不起?你盡管放心。”楊凡安慰道。
“嗯。”奶奶想了一下,終于同意了。
吃完了早餐,楊凡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後走出了家裏,繞着環村路閑逛。
大概是難得放假,路上的人并不多,大多都在睡懶覺。偶爾碰到了一個人,言必是:楊凡老闆好。這讓楊凡很是無奈,自己什麽時候稱呼後面都要加上老闆了。
笑着點頭,順便唠叨幾句,走着走着,楊凡就注意到了,往年丢空的土地上大多種上了各種的蔬菜。
回到家裏,楊凡把自己的疑惑告訴奶奶,奶奶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年亞榮仔、亞江仔等好幾隻後生都回來承包了這些地來種菜呢。”
楊凡驚訝了,沒想到幾年前自己就想過但沒做成的事情,今年居然有人真正這樣做了。亞榮仔、亞江仔是和他差不大的同村小夥,初中畢業不讀了,出去打工了,沒想到現在居然能抹開面子,回村裏承包農田耕田。對于上一輩來說,他們已經習慣了,所以沒什麽,但對于年輕人代來說,回來卻需要很大的勇氣的,無論你要外面混得怎麽樣,回來人家也隻會說了混不下去了,隻能回家耕田了。
在地少人多人均耕地少的南方農村,“回家耕田”就意味着沒有出路,年輕人不出去闖,回家耕田很容易被人看不起的。
不過如果他們能掙到錢那就不同了。楊凡倒是挺看好的。随着城市的規模越來越大,可耕種的土地越來越少,這種來自農村的綠色有機蔬菜大受歡迎。如果能做成規模,倒是一個不錯的行業。
“他們也算是有出息了,據說年中時掙了一百萬呢。”奶奶神秘的說道。
楊凡聽了不由得暗自想笑,奶奶這必定又是聽别人說的了,在農村裏一則消息便能傳遍全村,最終版本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就自己村裏那麽一點的土地,說算他們能承包一半,能掙到五十萬已經是能力強的了。楊凡估計二三十萬差不多了。
“一百萬?怎麽可能?”楊凡裝做疑惑道。
“怎麽不可能,我們地的承包費他們年中時就付了,還送了十斤花生油來,其他人的也是。而且他們都起屋了。”奶奶睜大着眼睛道,似乎很生氣楊凡不相信她。
“起屋”又是他們家鄉的說法,意思就是蓋房子,在這人工比材料還貴的年代,沒有個二三十萬,不要想蓋房子了,既使是自家的宅基地,不用錢買的地。
“蓋房子了?”楊凡不由得有點噓唏,想當年自己在城裏苦苦掙紮,又是爲了那般,還不是爲了房子?現在好了,人家承包土地不到一年便實現了他多年的夢想。
“是啊!”奶奶倒是沒有這個感歎,轉向了楊凡,摸着他的手道:“不過還是我的孫子厲害。”
“是,你的孫子最厲害了。”楊凡嘴裏笑道,心裏卻充滿了苦笑,你孫子啊,其實也就是運氣好。
其實,楊凡不用問,也知道了他們怎麽實現的,不外乎是機械化大生産。當然鑒于粵省起伏不定的丘陵地形,這個機械化要打個折扣,必定采用了一些小型機械和人工相結合的方法。
具體怎麽實現的,楊凡沒有興趣知道,不過對于他們能讓村民在家裏工作,這也算是好事一樁。并且,他也很爲童年時期的夥伴們高興。
轉眼,時間到了正月初八。想來醫生們已經上班,楊凡便帶着奶奶,坐上了自家生産的電動跑車。
這輛電動跑車他特别讓人換上了最新的納米電池,是原來電池的兩倍,充滿電能跑一千六百公裏,足夠他從家裏到深城一個來回了,并且還要外加一個來或回。
看了一眼電量顯示着還有70%,楊凡不由得滿意非常,最後凝視了一眼村口那高高的門牌,轉身加大油門,車子離開村口,隻留下了一抹深紅色的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