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已經被人發現,想要帶着雲煙偷偷溜走已經是不可能的事,隻能拼着從這連綿的房頂上一路跑出去!
白生平剛剛将柴刀拿在手裏,就有一個護院扒着窗台爬了上來!
不僅如此,白生平還看見有人提前從他要跑的路線前面爬屋頂,要堵截住他!
白生平一腳踹在剛剛露出個上半身的護院頭上,那護院啊呀一聲掉了下去,半天沒有爬起來。
白生平在房頂上快速移動移動着,雲煙死死的抱着白生平的脖子不敢撒手,生怕這一切真的是在做夢。
前面的屋頂上已經上來兩個人,他們手中拿着長棍,下面的老鸨還喊着不要傷了雲煙之類的。
聽見響動出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已經有人在去報官的路上。
那兩個爬上來的護院見白生平手裏拿着柴刀心中也是惴惴,現在的白生平可不是那天晚上的樣子。
現在的白生平,他什麽都敢做!
“啊!”白生平也不廢話,若是有人去報了官,城門會關的更快,他舉着柴刀就沖了上去!
兩個護院彼此看了看互相打氣,他們兩個人,沒必要怕他一個!
兩人拿着棍子指着白生平,隻要把他攔在這裏會有更多人上來,殺人犯怎麽了?不還是個人?怕個鳥!
可是沖過軍陣的白生平根本沒有将這兩個人放在眼裏,盡管那兩人也是兇神惡煞的,但是沒見過血就隻是個看門的混混罷了。
白生平拿着柴刀擋在身前,那兩個護院劈頭蓋腦的拿着棍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白生平舉臂将兩根長棍架住去勢不減,像頭蠻牛一樣向兩人撞去!
房頂上本來就全是積雪,兩個護院和白生平都是廢了老大的力氣才能站住,可是那兩個護院心裏慌,被這麽一撞腳下一打滑紛紛向下面摔去!
白生平走到房頂的邊緣,往下跳實在太高他又背着雲煙怕把女兒摔着隻得咬咬牙向對面的房頂跳去。
那條小巷隻有一丈寬,白生平卯足了力氣使勁一跳!他背上的雲煙隻覺得自己在空中懸了好久才落地,白生平更是半隻腳陷入對面房舍的屋頂裏才堪堪穩住。
身後那些爬上來的護院見白生平已經逃出了風月樓的範圍又隻得重新下到地面上,有幾個膽大的也想向白生平那樣跳過去,可是跳了之後才發現,還差那麽一丢丢……
白生平這幾個月可沒有白活,雖然沒有學會十絕傳給他的劍印但是自己的身體卻是更加孔武有力,這點距離也隻是讓他犯難罷了。
暫時甩開了追兵的白生平并未停下,尋找着可以下到地面的路途。
有些人家的房子帶着晾衣的陽台,白生平在屋頂跑了一段之後找到一個低矮處跳了下去。
那家的人被突然出現的白生平吓了個半死,可是拿着柴刀的白生平看都沒看他們,直接找到樓梯下到了地面上。
腳踩着地面白生平才算是安心了許多,現在女兒就在背上,隻要跑出城去,他就能帶自己女兒脫離苦海,所以用力跑吧!
白生平又想起了自己在戰場上沖陣的感覺,不用盡全力,就會被人拖累,倒在地上就是必死無疑。
那時候他都活下來了,現在背上隻有一個小小的女兒,誰又能攔得住他呢?
原本漸漸平息的街上突然又熱鬧起來,城主府的十幾個府兵排着隊列在城門口守着。
收到風月樓的報案,當班的兵頭就直接帶人來了這朔城唯一的出口處,其它四個城門就是平時也沒怎麽開過,若是那個白生平要跑,他隻能來這裏!
“關城門!”兵頭一聲令下,朔城的城門提前開始關閉,現在這個時間裏,進城出城的人早都各自離去。
當白生平從小巷裏轉出來時,聽見的就隻有城門重重關閉的聲音。
好幾個人才能擡起的門栓已經放下,一衆府兵拿着武器将視線放在了白生平的身上!
“大膽賊子,快快束手就擒!”兵頭高聲喊着,所有人将白生平堵在了街上。
白生平向後面扭頭,風月樓裏十幾個護院也是馬上就要殺到。
那些個護院看見前面的府兵也是士氣大振,這要是讓白生平跑了,他們這些個人不就成了吃白食的人了嗎?
“官爺,能否給小人讓個路,背上這人是小人的女兒,小人隻想帶她回家!”白生平向着不斷靠近的府兵們哀求道,前前後後三十幾個人圍堵他一個,白生平的心早已涼了半截兒。
“君主仁善給了你一條生路你還不知悔改,現在還讓我等給你讓路,來人,給我拿下他!”
這些府兵顯然也知道白生平是誰,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麽,現在的白生平就是個要逃跑的罪犯!
白生平握緊柴刀:“丫頭,閉上眼!”
“嗯!”雲煙重重的應了一聲當真就把頭埋在了白生平的背上。
“今天爹就帶你殺出這裏!”白生平咬着牙,主動向着府兵們沖了上去!
街上看熱鬧的人躲的遠遠的,天色這麽黑,他們隻能看見一個人影不斷的向着城門口沖去,而城主府的府兵們将他團團圍住。
街上喊殺聲不斷,很快又有十幾個大漢加入了戰團,是匆匆趕來的風月樓的護院們。
刀劍棍棒不斷的在白生平身上招呼,白生平滿頭大汗生怕這些人傷到自己的女兒。
白生平肩膀忽然一痛,擡頭就看見一個府兵慌慌張張的看着他,刺在他肩窩的劍也拿不穩,隻是傷口在咕咕往外流血。
白生平擡起一腳将面前這個府兵踹到幾米外,一柄柴刀更是虎虎生風,一時竟是沒人敢接近他。
“都打他的腿,别把媽媽的女兒傷了!”一個護院喊道,他們都對白生平背上雲煙有所顧忌,現在有人一言點明,衆人更是紛紛尋到的方向般。
護院們手裏拿的本就是長棍,一個一個都照着白生平的腿彎打去。
那些府兵也是機警,不和白生平拼命,就是幾個人擋住他的去路用手裏的兵器往他身上捅,耗費他的力氣。
白生平才用柴刀蕩開身前的刀劍,腿上就重重的挨了很多棍,若不是這些人顧忌着雲煙,他在背後那些人眼裏就是個活靶子。
白生平一個不穩跌倒在地,手中的柴刀也脫手而出!
“去按住他!”不知誰喊了一聲,好幾個人扔了手中的長棍就去按白生平的手腳。
任憑白生平一身蠻力,一時也是爬不起來。
“把繩子解開!”
“用刀割!”
府兵和護院都要把雲煙從白生平身上分開下來,一個府兵拿着手裏的劍就去割雲煙身上的繩子!
“啊!啊!啊!”白生平想要站起來,可是被這麽多人按住卻手腳都無法使勁。
忽然他背上一輕,然後就是雲煙的喊聲!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爹!”
“爹!救我!”
沒等白生平做出反應,就是幾隻腳踩在了他空開的背上!
“大晚上不睡覺盡給爺們兒幾個找事兒!我踹死你!”
府兵還好說,見白生平已經被制住就要拿繩子把他綁起來,先關住再交給城主大人發落。
那些個護院不講究,逮住機會就往死裏打白生平。府兵們也就是稍稍攔了一下就放任不管了,再怎麽說風月樓也是朔城的一個大金主。
白生平被按在地上,身上不斷被人踢打,五髒六腑都被震的生疼。
他咽下了湧上喉頭的血,憋着一口氣,想要站起來。
雲煙的哭喊聲越來越遠,他的心裏也是越來越燥。
“給我滾開!”白生平大吼着,從他眉間忽然湧出數道青色劍光!
圍在他身上的府兵還有護院隻覺得眼前一花,然後身上就多出數道口子。
白生平感覺得背上壓力一減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他撿起掉在地上的柴刀,反手送進了一個護院的心窩。
“殺……殺人了!”
剛剛那陣綠光就讓這幾個人慘叫不斷,正愣神的時候卻被白生平捅了一個。
護院們雖然平時也是作威作福,但是真的眼前有人被殺的時候也是吓破了膽。
兵頭心裏一涼,出事了,他沒想到這麽多人抓一個人還能讓他把人殺了。
白生平吐掉嘴裏的血沫,将手中那具不再反抗的屍體丢在地上。
他一刀向前揮去,吓得衆人紛紛後退,但是卻什麽也沒有發生。
白生平歎了口氣,手中還是平淡無奇的柴刀,那些青色劍光并未出現。
不過這麽一吓,圍着他的人之間就出現了空隙。他向着雲煙被帶走的方向沖去,擋在他前面的人吓的急忙把路讓開!
兵頭招呼着府兵們追了上去,白生平在他眼前殺了人,這罪名是怎麽也跑不掉了。
而白生平跑出十幾丈的時候就看見雲煙被老鸨死死抓住,雲煙一隻手捂着臉,嘴角還流着血。
白生平看的睚眦欲裂,心中恨不得将那毒婦千刀萬剮。
“媽媽,快跑,他追來了!”
一個護院看見滿頭滿臉都是血的白生平也是吓破了膽,剛剛白生平捅死了人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老鸨一看這個煞星沖到自己身邊也是大叫着要跑,卻是被白生平追上前來,一刀下去,老鸨的頭咕噜噜的掉在了地上。
白生平将雲煙抱在懷裏,不讓她去看老鸨的屍體,雲煙害怕的不斷顫抖,低聲哭泣着。
“乖女兒,閉上眼,不要害怕。”
“爹非要帶你,殺出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