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一隊王城守衛,照顧白子兮日常起居的嬷嬷和侍女也在外面等着白子兮。
畢竟現在是多事之秋,雖然隻是簡單的出行,但白子兮還是牽動着不少人的神經。
“喲,這是怎麽了?”阿凝難得笑一次,本就生得好看的容顔笑起來更是讓萬物失色了。
她換了一套素色的衣裙,平日裏挽起頭發散到背後,鐵血女将軍的既視感一掃而空,倒是變成了她這個年齡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我沒有找到姬夭夭!”白子兮顯然沒有注意到現在的阿凝和往日的有一些不同,隻是聽見她問自己話就委屈的把自己心裏想的事都說出來了。
“是你說的那個朋友嗎?”看到白子兮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阿凝已經猜到了他口中的那個姬夭夭是誰了。
小孩子的“失落”就是如此簡單,如果有什麽事情不如意,整個世界一片灰暗。
白子兮出了王城以後興緻勃勃的找了很久,可是他并沒有找到姬夭夭,明明早一些的時候見到她時說要來見阿凝的。
被如此“放鴿子”白子兮到沒有什麽被戲耍了的憤怒感,他隻是想城中現在這麽亂,姬夭夭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你們經常去的地方都找過了嗎?她也許是突然有什麽事來不了呢?”阿凝安慰着白子兮,他努力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樣子,略有些滑稽。
白子兮一直被教導喜怒要不形于色,可是他的功力實在太差。
“已經都找過了,她不會有事吧?”白子兮用一種希冀的眼神看着阿凝,在他心裏,阿凝好像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
“去問過她家裏人嗎?”看見白子兮這麽上心,阿凝也對這個姬夭夭好奇了起來。
“我……”白子兮吞吞吐吐的,面帶難色。
“嗯?”阿凝不解,這又怎麽了?
“我不知道她住哪裏……”白子兮一屁股坐在樹下的石凳子上,莫名的升起一股惆怅之感。
“哈?”阿凝一拍腦門兒,如此說來這個姬夭夭有很大的問題呢,白子兮這傻小子不是被人騙了吧。
不過阿凝沒有表現出來,當務之急,還是要幫白子兮找到他這個“朋友”呢。
“那你們是如何相識,平時又是如何聯系的呢?”阿凝開始旁敲側擊,想要知道更多這個姬夭夭的信息。
于是乎,白子兮把他有次來找阿凝迷路了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阿凝。
也說道姬夭夭先與他惡作劇,然後他讓她幫自己找徐府的經曆說了一遍。
不過姬夭夭不讓他告訴别人她的存在,說這是和他兩個人的秘密,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不然就做不成朋友了。
白子兮自然傻乎乎的信了,關于姬夭夭的事誰也沒有告訴過。
但是這個别人在白子兮心裏并不包括阿凝呀,阿凝是自己人嘛,所以白子兮自然希望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相互認識一下啦,然後……
白子兮覺得他找不到姬夭夭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生氣了,故意躲着他,他破壞了兩人之間的秘密。
他要是永遠找不到她了,該怎麽辦?
至于白子兮如何與姬夭夭聯系,他倒是從來沒有發愁過。有時候隻要他一出王城,保準就能見到姬夭夭。
後來城中戒嚴,白子兮出來的少了,姬夭夭也會主動去找他玩。
不過她總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從來沒有用過他給的那塊令牌。
到目前爲止,除了白子兮自己,還沒有其他人見過或者說是注意到姬夭夭。
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樣。
白子兮自然沒有想那麽多,在他心裏,姬夭夭不是有事了就是故意躲着他,他現在很擔心她。
阿凝坐在白子兮對面,雙手支在石頭桌子上托着下巴。她在想白子兮說的這些關于姬夭夭的事,白子兮小不懂事可是這個姬夭夭真的很有問題啊!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安撫住白子兮:“她也許是真的有事來不了了呢,子兮你先别急,也許她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真的嗎?”白子兮有些不确定,可是阿凝很确定,白子兮陷得很深呐。
先不說白子兮遇到姬夭夭到底算不算是個巧合,單憑她能随意出入王城,就絕對不簡單!
更不簡單的是,這麽久了,竟然從未有人發現過她!
阿凝可不是白子兮,覺得王城裏松松散散的大的沒邊。相反,王城裏守衛森嚴,無論白子兮去到哪都會有人看到。
可是這個姬夭夭能在這麽嚴密的守衛下還能找到與白子兮單獨相處的時機,這一份心智,足以把十個白子兮耍的團團轉了。
可是另一方面,阿凝也沒有從白子兮的話中聽出這個姬夭夭有傷害白子兮的意圖,畢竟這麽久了,白子兮還是活蹦亂跳的。
至于是否利用白子兮的身份做文章,阿凝并不确定。畢竟姬夭夭現在表現出來的,隻是一個年齡與白子兮相仿,不知底細來曆的小女孩。
唯一的異常就是有些神出鬼沒罷了。
姬姓在白國很少見,會是姬家那個姬嗎?從姬夭夭的姓氏,阿凝不由得聯想到近日裏風頭更甚的那個姬家。
在白國面臨滅頂之災時,這個姬家仍然選擇将整個家族的命運與白國綁在一起,這本身就不正常。
可是阿凝也有些鞭長莫及,她雖是個大将軍,可是對于朝政,她并沒有太多幹擾的理由。
若是她強行幹擾,恐怕會刺痛白伯賢那根脆弱的神經。阿凝也知道白伯賢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什麽蠢事才對。
原本高高興興要來找阿凝玩的白子兮也沒有了出去玩的興緻,倒是阿凝安撫了他好一陣,白子兮這才放下了心裏的擔憂。
可他不擔憂了阿凝的戒心倒是慢慢提起來了,無論如何,她都是要見一見這個姬夭夭才行。
“我要教你一點東西。”阿凝突然開口,她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不管有多少人保護白子兮,都不如他自己能夠保護自己。
“又要學啊!”白子兮苦着一張小臉,他每天已經要學很多東西,他今天是打算出來玩來着。
眼見玩不成了,怎麽還要學東西啊!
“必須要學,不然以後你不能來找我玩。”阿凝故作嚴肅,讓白子兮有些緊迫感。
“好吧好吧,學什麽。”白子兮的防線一下子就垮了,白伯賢告訴他如果不學那些東西,就不讓阿凝嫁給他,怎麽都這樣啊!
阿凝也不知道,這個理由會這麽好用。
“我要教你一點好玩的東西。”阿凝神秘兮兮的看着白子兮,若是要他真心學習,必須讓他提起興趣來。
果然,白子兮眼睛一亮:“什麽好玩的東西!”
“我教你怎麽飛起來!”阿凝眼睛亮晶晶的,她知道白子兮不會拒絕的,因爲她也很喜歡那種感覺。
輕功是尤教給她的,聽着風聲從自己耳旁飛過,無拘無束的像隻飛鳥,對于她這種無時無刻都活在束縛中的人來說,有種緻命的誘惑。
“真的!我要學這個!”白子兮一下子跳了起來,他就很羨慕姬夭夭可以在屋檐上跳來跳去的,如果自己也可以,那就太棒了!
“可是阿凝,沒有翅膀,要怎麽飛啊?”在屋檐上跳來跳去,在白子兮看來并不算真正的飛起來,沒有翅膀,要怎麽飛呢?
阿凝沒有說話,輕輕笑着,然後運起了内功。她的身影像是一隻飄忽不定的蝴蝶,輕輕在地面上一踏就淩空而起。
她甚至可以在正在下落的落葉上面借力,在白子兮眼中,真的就像是飛起來了一樣。
大大的院落裏落葉随風而起,阿凝的腳步快速而又精準的踏在一片又一片的落葉之上。
阿凝圍繞着白子兮盡情的施展着自己的輕功,如同在風中翩翩起舞。
最後阿凝停在了一根很細很細的樹枝上,樹枝稍稍彎曲,承受了它原本無法承受的重量。
阿凝淩空看着白子兮:“想學嗎?”
可是半天阿凝都沒有得到回應,白子兮已經看呆了。
阿凝整理好有些亂的發絲之後再度坐在了白子兮的面前,過了好一會兒白子兮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阿凝沒有在屋檐上跳來跳去,以他的眼力,自然也沒有看見她是從落葉上借力的。雖然嚴格來說并不算真正的飛,但是足以讓白子兮心動了。
“好阿凝,教教我吧,我一定好好學!”白子兮跑過來拖着阿凝的袖子左右搖擺,撒起嬌來。
“那可一言爲定,不能偷懶,我會時刻考校你的。”阿凝要把自己最厲害的本事教給白子兮防身,雖然希望他永遠這麽天真無邪,但那是不可能的。
“學飛之前一定要有個好的身體,天上很冷的。”
“哦,記得了。”
“凡事都要一步一步來,第一步,你要先學會一門功法,叫做滄海歸元。”
“可不可以直接學那個飛來飛去的?”
“不可以!”
“哦。”
“這才是好孩子嘛。”
“子兮才不是孩子,子兮是阿凝的夫君!”
一個栗子敲在白子兮的腦門兒上,阿凝無語,他還挺執着這件事的。
“哇啊啊啊,好痛啊。”白子兮雙手摸着頭,其實并沒有那麽疼。
“我教你的東西不可以告訴任何人,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哦。”
“啊,又是秘密啊!”
“你還想不想學了?”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