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腫了十幾倍一樣的巨石手臂後面露出了陳猛猙獰的面容:“現在到我了!”
陳猛抓着風雷刃的刀身使勁摔向地面,白子墨的身體頓時失去控制,不由自主的被甩上天然後又急速降落!
不僅如此,陳猛還控制的地面的碎石壓成一道密集的“石牆”,要活生生将白子墨摔死!
撒手是不可能撒手的,憑借着風雷刃白子墨才能與陳猛打的有來有回。
若是沒有風雷刃,光是抵禦陳猛的道域就要耗費白子墨極大的力量。
危急關頭,白子墨另一隻手擋在身前,青色的氣流拔地而起,在半空中拖住了白子墨的身體,緩沖着這股巨力。
白子墨在與地面親密接觸之前,終于還是将自己停在了地面一寸的地方。
青色的氣浪向四周散去,裹挾起一片塵土。陳猛舊力耗盡,見攻勢已被白子墨化解便伸手一招一塊房子大小的岩石浮在白子墨的上空,然後瞬間砸落!
白子墨剛剛站立好就看到頭頂一個巨大的黑影直壓而下,陳猛這是鐵了心要奪他的風雷刃!
躲還是不躲,這是一個問題?不能躲!
“啊!”黑色的雷霆自白子墨身上升起,轟向頭頂的巨石還有對面的陳猛。
陳猛一驚,白子墨這是将純正的雷之力融入自己的本命霸氣裏了?
貪多嚼不爛,白子墨在得到風雷刃傳承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問題。
風雷刃傳承十分完整,而他所傳承的那一脈并沒有風雷刃上所幾載的高深。
那麽他要放棄以前的傳承重修麽?答案是否定的。内功不能亂練是武者的常識,否則就會經脈錯亂走火入魔。
但煉氣士沒有走火入魔這麽一說,無論何種傳承都是爲了能夠助人以自身魂力溝通天地,至于其它的不過是些道之力的使用方法。
煉氣士真正的強大還是在于自身,心智越堅才能不在宏偉的天地之中迷失自我,才能在無窮無盡的道之力中保持自己的存在,而不是變成道之力的一部分魂散天地之間。
每個煉氣士都是不同的,即便是同一種傳承,同一條大道都能生出無數的變種,這與武者的一宗功法萬人同練差異明顯。
而白子墨,正在将兩道傳承徹底變成自己的東西。那黑色的雷霆不存在天地之間,那是白子墨心中的力量。
每一個煉氣士,都在問道。每一個煉氣士,都在創造自己的道。
起于先天,但道成之後都能魂印天地,是真正的後天大道。
隻是自煉氣士出現千年以來,最強者也隻是踏足天境,無一成道。
而那黑色雷霆,就是白子墨的道。不僅如此,青色的旋風也如同墨染一樣變成黑色,與白子墨内心的力量再也不分彼此。
白子墨舉起一隻手,黑色的雷霆與旋風不停的抵擋着頭頂的巨石。
巨石如同落進了一張看不見的口中一樣,一點一滴的被削成石粉灑落。
陳猛的力量施加在巨石之上,要壓碎白子墨的防禦。那塊巨石在兩人的力量下滴溜溜瘋狂旋轉,最後轟的一聲爆開掉落一地。
白子墨吐出一口血,那血落在風雷刃上竟然被風雷刃吸收。
風雷刃上出現了紅芒,瘋狂的掙紮着,想要脫離陳猛的掌控。
白子墨雖然不知道風雷刃出了什麽變故,但也是趁此機會與陳猛奪刀。
陳猛将左手壓在右臂之上,這法器有靈,飲血之後竟然又爆發了威能!
白子墨一掌拍在自己胸口之上,又是一股血箭飛出,落在風雷刃之上紅芒更甚!
黑色的雷霆之力爆發,掙脫了陳猛的掌控,白子墨急速後退,躲開了陳猛含憤一拳!
風雷刃上的紅芒散去,顯然已經将力量耗盡,陳猛自是看出,這都是因爲白子墨的血。
認主的法器,陳猛感歎這白氏真是好命。想他還沒有一件法器,而這天地之間的煉氣士,十人之間有兩人有法器就不錯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陳猛散去了道域,沒辦法,消耗太大了,而且并沒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這主要還是因爲風雷刃上的刀陣,學究派雖然自身破壞力不強,但是難纏就難纏在各種稀奇古怪的造物。
堪比地境道域的刀陣啊,就是八百年前封神之戰中也沒有幾件吧。
想歸想陳猛也沒有閑着,認主又如何?殺了你,這刀自然歸我了!
他不能使用白夜是因爲白夜的劍靈是白氏祖先之靈,不會認可他這個外人。
但是風雷刃不同,不然白子墨也不可能得到它。陳猛心中火熱,縱然自己的道與那風雷之道不太契合,但畢竟也是一大助力。
白子墨精神十分疲憊,陳猛把道域散去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況且,尤所說的果然有用。當自己與陳猛拼命之時,陳猛因爲不願意受傷大部分時間都隻是在防守。
陳猛見白子墨要逃自然不肯,他廢了這麽大力氣,當即控制地勢,數米高的土牆升起,像是一個囚籠一樣向白子墨圍困過去。
白子墨一刀斬出,雖然斬斷了一面土牆,土牆卻在陳猛的控制之下迅速複原。
留給白子墨轉圜的空隙越來越小,陳猛爲了防止白子墨禦空,更是控制着一條石頭手臂将自己舉在白子墨的頭頂。
白子墨撐起一道屏障,額頭上青筋暴露艱難的抵禦着這沙土牢籠。
陳猛将手掌放在那道黑色屏障之上,試圖用洪荒之力破開白子墨的屏障。
“四海八荒,唯我縱橫!”就在這危機關頭,一聲輕喝從陳猛背後響起。
陳猛回過頭隻看到兩道橫豎相交的白色劍氣向他斬來,那劍氣雖是實質但是卻沒有讓他感覺到危險,劍氣内幾乎沒有道之力的存在。
陳猛冷哼一聲,他知道來人是誰了,那個右軍主将徐凝,一個女娃娃!
他随手施展出一片光幕,雖然那兩道劍氣看起來沒什麽威力,但也不能讓它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下一刻,陳猛驚呼出聲,他揮手而出的洪荒之力沒能完全攔下那兩道劍氣,一瞬間他的胳膊上就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這還是他最後爆發出全力打散了那兩道劍氣,不然這條胳膊能不能保住還是兩說。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間,白子墨抓住機會一刀斬開沙土牢籠,将風雷刃扔在空中,禦空而走。
陳猛啐了一口,阿凝一擊即走根本沒有戀戰,現在倒好,兩個人他竟然一個都沒有留住。
陳猛知道阿凝不是個簡單角色,可是也沒有将她放在眼裏。畢竟不是煉氣士,終究是個普通人。
可是陳猛怎麽也想不明白,阿凝明明不是煉氣士,不僅命數是個普通人,那兩道劍氣也不是道之力,可爲何有那麽大的殺傷,連他的洪荒之力都沒擋住?
陳猛壓根沒有想過一個連靈境都不是的人能夠傷到自己,即便阿凝是個大力士也不行,陳猛展開道域就能将比他實力低的任何人碾壓。
連地境的白子墨都沒有傷到他,倒是大意之間差點陰溝裏翻船。至此,陳猛算是把阿凝放在了被重視的名單裏。
白子墨飛出數裏就看見遠處有兩個人在向他招手,然後白子墨一頭栽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白子墨已經出現在了一片臨時營地裏。大部分的人都待在樹上,不發出一絲聲息。
白子墨感覺到胸口暖洋洋的,卻是尤和阿凝剛剛爲他運功治療傷勢。
雖說阿凝現在的實力無法左右陳猛和白子墨的戰局,但是真武境巅峰的阿凝,又有着滄海歸元這種頂級功法,一身内力早已不弱于普通的歸一境。
治療一些身體上的傷勢,也不過是手到擒來。像是中毒之後用内力排毒,都是内力的常見用法。
就是尤剛到唐朝那會兒,還想着用鬼谷派的功法救命來着,據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反正尤是沒有見着。
白子墨活動了一下,身上的淤血都疏通了,外傷也都結痂。隻是頭有些疼,那是他用力過猛的後遺症。
不過能在陳猛手底下撿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
隻是,白子墨想不明白,阿凝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是你們的動靜太大了。”尤指着白子墨與陳猛戰鬥過的地方,那裏的樹木倒塌了一大片,就像中年男人的頭頂,想讓人不注意也不行。
白子墨也沒有想到陳猛竟然用一千人的性命做餌引誘他出手,是他自己太着急了。
他那晚見陳猛拿飛在天上的他沒辦法,便想着擴大戰局。可陳猛拿他沒辦法是建立在白子墨與陳猛保持了足夠的距離上的,用尤的話來說,就是讓白子墨盡可能發揮自己的速度優勢,去“風筝”陳猛。
被陳猛近身,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雖然白子墨逃過一劫,但是他們并不能高興起來,因爲阿凝的出現暴露給了陳猛一個信息。
統軍主将不在大軍之中,而在陳國大軍的身後。以陳猛的智商足以想到這裏存在的很多問題,這次阿凝現身救白子墨,可能給他們的計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他們把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讓白國大軍與陳國大軍在沒有煉氣士的情況下拼死一戰的結果上,現在讓陳猛有了防備,白子墨再去引誘他,可能就是送羊入虎口了。
陳猛下令讓那一千人跟他回營,一個徘徊在他們四周的地境煉氣士對于他們來說太危險了。
若不是陳猛早有準備,怎麽會讓這一千人馬獨自上路?
陳猛看着堪輿圖,猛地想到了白國将領們不肯放棄作戰的原因,原來如此!